第55章 樂此不彼
懷念走上前,臉色猶猶豫豫的,終究是眼一閉心一橫,從背後將席子鉞抱住。
話說的那麼滿,感情卻先一步露怯。她不想失去他……
席子鉞低頭,瞧著橫在腰上的一雙手臂,白皙纖細的手掌貼在腰側,似乎隔著羊絨衫都能感覺到掌心的溫熱柔軟。
許許多多的情緒,伴著那一句我喜歡你,悉數涌了上來。
他良久沒有說話,煙都忘了抽,垂眸看著環住自己的那雙手臂,深邃的眉眼裡是極盡克制的波濤洶湧。
懷念等他一句回應等的心都亂了。
可是她不願再開口去追問。她擔心席子鉞真的因為席鄴的關係放棄她。
當初明明是他先糾纏她,現在自己卻成了患得患失的人,懷念委屈,又無可奈何。
她知道,他能有的選擇太多了。而她終其一生,再也不可能找到另一個席子鉞。
許久后,席子鉞平復了心緒,擰滅煙頭。他拉下懷念的雙臂,轉過身,看向她。
懷念不由得攥緊他的衣衫,緊張的心都懸起來了。
席子鉞抿了抿唇,開口道:「懷念,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
乾巴巴的一句話,嚴肅正經的表情,眼神鄭重其事,沒有年輕人山盟海誓時的激情洶湧意亂情迷,彷彿一座沉穩厚重的大山。
懷念投入席子鉞懷中,將他抱緊,「嗯」了一聲,閉眼蓋住眼底的濕潤。
只有他能給她這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強大,安心,滿足,有他在身邊,天塌了都不怕。
席子鉞抬起懷念的腦袋,低頭去親她。
四片唇瓣相觸,輾轉摩挲,動作輕柔細膩,彼此都將對方那雙唇視為得來不易的珍寶,小心翼翼的品嘗。纏纏綿綿的糾纏到了口中,互相餵食著對方的舌頭。
他控制著進攻和掠奪的衝動,配合她的步調,憐惜她的柔弱,與她你來我往的互動,細細糾纏,如細水漫流,一絲一絲的索取那甜蜜的汁液,直到甜入心坎里……
會議室內,跌倒的席鄴撐著自己起身,坐到沙發椅上。
懷念畢竟是公司老闆,前任現任又都是大人物,沒人敢看熱鬧,員工很快各自忙碌去了。沈夢藍作為副總,又是懷念的鐵杆閨蜜,在閨蜜跟他男朋友鎖在辦公室里遲遲不出來時,她只能站出來撐場善後了。
她陪席鄴坐在會議室里,關切的問道:「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席鄴抹去唇角再次滲出的血絲,冷哼,「死不了。」
席鄴追求懷念的時候,對她的親人和身邊朋友都是好的沒話說,因此沈夢藍跟席鄴關係還不錯,算得上是朋友了。
沈夢藍抽出紙巾遞給他,委婉勸道:「這年頭談戀愛分手就跟吃飯喝水一樣正常,合則來不合則散,別想多了啊。」
席鄴推開紙巾,站起身,離開會議室。
沈夢藍跟著他,看他往懷念辦公室走去,趕忙嚇得攔住他,「席公子,咱們還是走吧,你再去找念念也沒用,你怎麼就是不死心呢……」
……你不怕席大大教訓你么!沈夢藍不敢說出心裡的吐槽。
這年輕小夥子是扛揍還是怎麼的,剛被甩了一耳光還那麼執著的往上湊。
席鄴推開沈夢藍,低喝道:「對,我tm就是不死心!他憑什麼橫刀奪愛!就憑他牛逼?他是我叔叔?他有欺男霸女的本錢?十年後誰tm更牛逼還不一定!」
自小養尊處優活在人上的席鄴,血氣方剛,氣性極高,哪裡忍得了這口屈辱的惡氣。
感情連同自尊一起被扼殺,他今天要是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沒必要再苟延殘喘的活著!
席鄴經過玻璃窗,還沒走到門邊,看到了裡面的情形。
他頓住步,渾身僵硬,目光凝滯的看著那一幕。
懷念跟席子鉞進行一個纏綿的深吻后,率先退開,給自己喘氣的空間。
席子鉞陪她悠悠的接著吻,結果還不持久,他不滿的繼續親她,她不讓親嘴巴,他就親下巴啃耳朵,膩膩歪歪的在她那兒討著好處。
懷念嗔道:「……你該走了。席老闆日理萬機,別把時間耽誤在這兒。」
「趕我走?嗯?」大掌鑽入毛衣里,懲罰般的用力攥了下。
懷念一顫,咬著牙發出悶哼,「別鬧……」聲音輕若蚊蠅,儘是嬌羞。
他將她抱起來,轉個身,放到辦公桌上坐著。
他在她耳邊撕磨,「再說一遍你喜歡我。」
「幹嘛總要我說啊……」當時是急於表達自己,現在也會難為情的好嗎?
「我喜歡聽。」席子鉞催促,翻開了黑色罩面。
「我……恩……喜歡你……」
「喜歡我什麼?」他啞聲問道。
「喜歡你……唔……不知道……」
「那你是騙我。」他不客氣的擰了她一下,「又跟我撒謊?」
懷念倒抽一口氣,攥著他的衣襟,急切的解釋道:「我沒騙你……我真喜歡你……」
「喜歡我什麼?」他再次問。
「喜歡……什麼都喜歡……」懷念被逼的沒辦法,胡亂應道。
「敷衍我。」
「沒有……唔……我沒敷衍……就是什麼都喜歡……」
他享受著柔軟的半圓,盯著她的臉,看她迷離又嬌羞的表情。
席子鉞知道自己的話,既幼稚又無聊。但就是樂此不彼,愛不釋手。
她每肯定一次,他的心又往上漂浮了幾分。
這種徜徉在半天雲的感覺,跟直接猛烈的生理刺激不一樣,它慢悠悠的讓人飄飄欲仙的陶醉著。吸/毒也不過如此吧。
他再次低頭去親她,懷念無力的攀上他的脖頸。
其實她也想聽他說,他從沒有說過喜歡她,但她不好意思問。她只能從這些曖昧的親昵中,自己去發掘,去體會。
每一次擁抱,每一個熱吻,每一次纏綿,都在她心裡打上情感的烙印,深深淺淺,不斷累加。
裡面的兩人親密糾纏時,渾然不覺,窗外站著一個人,直直的盯著他們。
席鄴的腳步被釘在原地,彷彿生了根,無法再挪動一步。
他看到他們的親吻擁抱。他們側身對著他,兩張側臉上的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哪是什麼心有不甘,更不是他自以為是的報復……
懷念臉上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沉迷和陶醉……
他一直以為她矜持自製,是保守的小家碧玉,原來她只是對他不夠親近。
席鄴紅了眼眶,像是想嘲笑自己,扯了扯唇,沒笑出來,卻滾出了眼淚。
剛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得不到愛人的噓寒問暖,卻是面臨血淋漓的背叛……
捅刀子的是他親叔叔,背棄他的是他拚命去愛的人。
席鄴低下頭,巨大的衝擊令他身體疲軟,快要站不住。
沈夢藍及時扶住席鄴。席鄴站直身,推開她,大步離去。
他有自己的驕傲,再怎麼喜歡,也不會糾纏一個狠心背叛他的女人。
沈夢藍看著男人的背影,長嘆一口氣。
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她能看出來席鄴是真的喜歡懷念。當初爆出他出軌的事情,她實在很意外。現在他說是酒後糊塗,其實她是信的。
可是有什麼用?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懷念已經被席子鉞擄走,整個人都陷進去了。
趁虛而入也好,陰錯陽差也好,一切都已錯位。
命運這雙大手的撥弄,誰也抵抗不了。
或許,席子鉞才是懷念命里的那個人。而席鄴,註定只是個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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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總會,vip包間里。
席鄴一瓶接一瓶的不停往喉嚨里灌酒。
幾個被他叫出來一起玩的朋友,起初跟他划拳拼酒玩的不亦樂乎,結果看他不要命似得灌酒,心裡直打鼓。
「大葉子,你可才從醫院裡出來,別把自己灌進去了。」陳曦提醒道。
「滾!」席鄴長腿一伸,踢了身旁人一腳。大葉子是幾個發小對他的昵稱,他嫌娘氣,每每被叫,就要暴走。只有在懷念叫的時候,他才乖乖認慫。
章程劈手奪過他又要往嘴裡灌的酒瓶子,「哥幾個不想抬你去醫院。」
席鄴猛地踢了一腳茶几,一臉怒容,「他媽的酒都不能喝,還能不能好了!活著干p!」
桌上的酒瓶子稀里嘩啦的散落。巨大的動靜,引得幾個陪酒的姑娘都不敢吱聲。
席鄴又走了幾步,將正在唱歌的女人手裡的話筒奪過來,扔到地上,「吵死了!都給老子滾出去!」
女人委屈的看著他。章程走上前,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往外帶,「走走走,別惹咱們席小公主。」
這女人是新晉小花旦,以前席鄴說過她唱歌好聽,哥們特地叫來給他助興,慶祝他出院。結果還惹他不高興了。
熱場的姑娘們都被清出去了,包間里只剩下幾個男人。
今天的主題是慶祝席鄴走出鬼門關回到人間,自然什麼都以他為主。
「你這是什麼了?遇上事了?心裡不痛快?」
「別嗶嗶,都給老子喝!」
「把她媳婦叫來,他抽風的時候,只有她媳婦能管。」陳曦拿出手機,邊翻邊念叨,「我有沒有存號,叫什麼來著,懷念,對,懷念……」
席鄴豁然起身,搶過手機,砸在地面上,神情暴怒,啞著嗓子吼道:「誰他媽找她,我弄死誰!」
這怒吼,使周圍徹底靜下來。
這下大家都發現席鄴不對勁的源頭了。
跟女朋友鬧掰了……
席鄴喘著粗氣,抄起桌上的酒瓶,仰頭一口氣灌到底。喝完后,扔掉空瓶,「出去透口氣……你們玩。」
席鄴離開包間,忍著胸肺里翻江倒海的噁心,走到公共洗手間。
沒等走進男士洗手間,他趴到盥洗台上,一頓劇烈的嘔吐。
席鄴扭開水龍頭,將腦袋伸到水流下,一邊吐一邊流眼淚,嘔吐聲跟哽咽聲夾雜在一起,自來水跟淚水混成一塊,稀里嘩啦的隨著嘔吐物一起往下沖。
遠離包間的喧囂,這洗手間格外安靜,耳膜里只有鼓動的水聲,依稀彷彿有那個女人的聲音……
大葉子……大葉子不錯……不對,我比你大幾個月,我該叫你小葉子……
……你牛,那是你大念念。
抗議,難聽!
你叫我小葉子,我就叫你大念念,呵呵,爺還治不了你。
……大葉子!
這就對了,小念念……
席鄴撐著手臂,腦袋在水裡泡著,沙啞的痛哭混在水中,仍是清晰可聞。襯衣領口甚至上半身被打濕,他渾然不覺,胸口震動起伏,呼吸越來越艱難,幾近窒息。他有種瀕臨絕境的快.慰,如果死而復生的代價是失去愛人,為什麼要醒來……
「遠哥,您慢點啊……這邊……這邊……」袁雅雯攙扶著一個瘦高的男人,往公共洗手間走來。
男人掛在她身上,手在她身上胡亂摸著,毫不忌諱隨時會有人看到。
袁雅雯眼底露出厭惡,面上陪著笑,不敢躲閃,也不能躲閃。得罪了這種高級顧客,她就沒法在這兒混了。
走過盥洗台旁時,趴在上面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袁雅雯將男人送進男士洗手間,男人拉拽著她,她怎麼都不肯進去,死活逃了出來。
袁雅雯走到席鄴身旁,顫巍巍的伸出手,碰了碰他,「席鄴……是你嗎……」
席鄴用自來水胡亂的抹了一把臉,抬起頭。
袁雅雯猛地用手捂住嘴,腿軟的退了一步,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還沒開口說話,眼淚蜂擁而落。
席鄴看到袁雅雯,臉色一變,猛地上前,抓住袁雅雯,通紅的眼露出凶光,「你跟懷念說了什麼!……你tm跟她說了什麼!」
袁雅雯無助的後退,直到被抵在牆上,她流淚滿面的看他,「你醒了……真好……你醒了……」
席鄴勒住她的喉嚨,抓著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去,「一千萬還堵不住你嘴!陰我啊!」
「我沒有……」袁雅雯哭著道。席鄴一鬆手,她跌跪在地,抓著他的褲腳,痛哭流涕,「我發誓我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是她自己發現的……」
「她怎麼會發現?」席鄴咬牙切齒的問。
「她看到了我手機……我……那晚拍了幾張我們的合照……」
「……你tm還拍照!」席鄴氣的扯住袁雅雯的頭髮,揪成一團,將她提起來,作勢要打她,袁雅雯尖叫著閃躲。席鄴眼神沉了又沉,吐出一口惡氣,甩開她。作為一個男人,他無法下手毒打女人。
剛才袁雅雯陪著上洗手間的男人走出來,見袁雅雯縮成一團哭哭啼啼,走了過來,「嘛呢這是,招人欺負了,有哥在,誰敢欺負你!」
他正想懟席鄴,席鄴一轉身,抓住他的衣服領子,一拳揍去。憋了滿腔的怒火,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男人莫名挨揍,氣的發狂,當下跟席鄴互毆。
兩人就像最原始的野獸,不要命的攻擊對方。袁雅雯尖叫著阻止,被推到一邊。她踉踉蹌蹌的跑到前台叫人。很快,夜總會的保安趕過來,將兩人拉扯開。
過了鬥毆的那股勁兒,席鄴渾身血污,奄奄一息昏倒在地。
他多想時光倒流,多想退回到一切沒發生之前……
多想一覺醒來,跟以前一樣,吵架過後哄哄就能和好……
他不會再介意她的過去,不會勉強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只要能回到從前……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一定會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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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鄴在醫院醒來時,袁雅雯就陪在一旁。他的幾個朋友都在病房外守著。
誰都知道他媽強勢彪悍,沒人敢擅自通知他媽,就怕迎來可怕的暴風雨。好在都是皮外傷,不算嚴重,醫生說好好養兩天就能出院。
袁雅雯在床頭不停的哭,「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留照片……不該被懷念發現……我太蠢了……是我害了你……」
席鄴被哭的腦仁兒疼,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見她,跟她把話說清楚。」
「我要說什麼……怎麼說……」袁雅雯哭著問。
「實話實說,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那一晚是意外……別他媽哭了!給老子消停點!」席鄴氣的罵道。
袁雅雯立馬止住抽噎,拚命克制著,哽聲道:「她跟席子鉞在一起了……說這些有用嗎……」
「我tm就是要她知道,我沒想對不起她!我不是那種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人!出軌變心的人是她!是她對不起我!」席鄴幾乎是怒吼著道。吼完,身體撐不住,不停嗆咳起來。
袁雅雯俯身上前,還沒碰到席鄴,被他猛地揮手推開,「滾!說清楚這事兒,你tm別再來礙我眼!!」
袁雅雯眼淚涌落,席鄴看不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自己一個大男人欺凌弱女子,他不耐煩的喝道:「滾滾滾……滾犢子!」
袁雅雯拚命憋著淚水,應道,「好,我這就走。等你出院找懷念時,聯繫我。」
席鄴仰躺在床,一片寂靜,沒有酒精,沒有暴力,極度清醒的大腦,他又必須直挺挺的面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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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電影院。情侶廳內,都是雙人的座位。
懷念和席子鉞坐在一起,大屏幕上放著最近熱映的愛情片。
在懷念說出那句我喜歡你之後,席子鉞不僅是喜不自禁,還有了一種要取悅她的責任感。
不然,這喜歡哪一天變成不喜歡怎麼辦?
席子鉞特地問過助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一般都幹什麼。助理說大數據統計分析,都是吃飯、看電影、開房三步走。
於是,席子鉞在接了下班的懷念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她去餐廳吃飯。
懷念奇怪的問:「為什麼在外面吃?思遠怎麼辦?」
「他今晚有興趣班,老師照顧。」
席子鉞帶懷念去了一家私房餐廳。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古色古香的中式設計,與懷念的偏好完全一致。餐廳來往的人,非富即貴。
兩人在侍者帶領下進了包間。
雕花木門推開又闔上,琴音陣陣,茶香裊裊。
精緻的中式菜肴,一道接一道的端上,還伴有菜名講解。
菜上齊后,席子鉞揮退陪侍的人,包間內只有兩人對坐。
他問她,「喜歡嗎?」
懷念微笑,「喜歡。」
她一邊笑看他一邊品嘗佳肴。
席子鉞忍不住問,「笑什麼?」
「高興就笑啊,不行嗎?」她反問他。
席子鉞扯唇,笑了下。看來取悅她是對的。
吃完飯後,懷念以為該回去了,席子鉞又把車開到步行街,帶她去了電影院。
懷念有些意外,「看電影?」
「嗯,喜歡嗎?」席子鉞看著她問。
「喜歡!」懷念毫不猶豫的應聲,臉上笑意盈然。他特地帶她出來看電影,怎麼會不喜歡。可是……
「思遠會不會回去了?沒有我們陪,他多沒意思啊,我們回家跟他一起看家庭影院怎麼樣?」
席子鉞心中不快,怎麼就惦記著兒子,跟他的二人世界不重要嗎?
「他下課還早。」席子鉞道,臉色不經然沉了下,不由分說的摟著她往電影院里走。
於是,兩人並肩坐在了影廳內。
懷念環著席子鉞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很投入的看著前方巨幕。
席子鉞對看電影不感興趣,純粹陪坐。但是約會三部曲的第三步,他很感興趣。
等到電影結束,他迫不及待的帶她去酒店。
助理預定的是極為浪漫的情侶房,床單上鋪了心形的玫瑰花瓣。玻璃房頂,星光落下,紗幔搖曳。
懷念看到這氛圍,有些臉紅。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席子鉞今晚是特地跟她約會。
席子鉞由身後抱住她,低頭輕吻她的臉頰。
懷念在恍惚過後,想到了家裡的小寶貝,問道:「今晚不回去嗎?思遠一個人在家怎麼辦?」
「他是男孩,不能依賴父母,要儘早獨立。」他動手解除彼此的束縛。好不容易熬到他的主場,不想浪費一分一秒。
「他還那麼小……恩……」懷念輕叫出聲,大腦漸漸混沌,卻又突然想到席鄴上午跟她說的話,不由得問:「你為什麼說我是思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