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新年快樂
席子鉞背對著懷念，站在盛放各種魚類的水缸前。背部受襲，令他轉過身。
熙來攘往的人流，並無異常。
地面上滾落著一個毛絨玩具，是他兒子喜歡的忍者神龜。
席子鉞正要收回目光時，看到一個纖細的背影拐過不遠處的那排貨架。
不過三秒消失在眼前，但他很確定，那是她。
席子鉞快步追了上去。
席子鉞的大長腿邁的很快，懷念推著車走的很急，可才拐過一個貨架區，就被席子鉞追了上來。
「懷念。」他叫她的名字，從後方圈住她，雙手搭在她手上。
懷念以為自己走的很快，沒有被發現。她僅僅是泄憤，並不想挑起事端。以她現在的立場，也無權干涉他的行為。可她越走心裡越難過，那是比之前的孤獨感更難受的痛苦。
當男人的氣息突然逼近，當他溫熱的大掌搭在自己手上時，猝不及防到來的溫度，令她停了腳步，心臟都像是被什麼絞了起來，緊張，生氣，卻又突然滿足了。
席子鉞將懷念圈在懷裡，俯下身，遷就著她的高度低聲問道，「怎麼一個人？」
懷念後悔了。大過年的，幹什麼不好，為什麼偏偏一個人來這種熱鬧的地方，還跟他撞個正著！好像她離了他就很孤單很寂寞一樣……
「是啊，哪比得上你席總，身邊如花美眷。」懷念冷笑，掙著席子鉞的雙臂，「我要去結賬了，麻煩讓開點。」
席子鉞意識到她指的是蘇湉，馬上道：「你別誤會，爸讓我陪她出來買點東西。」為了避免跟她單獨相處，他特地帶上兒子和一個傭人。
懷念呵呵，「我能誤會什麼？我什麼都沒誤會啊。先生，你擋我道了。」
席子鉞聽她這麼說，更不放手了，他直接用雙臂環住她，低聲說：「那你要買什麼，我陪你。」
「不好意思哦，我不需要你陪，你繼續去陪你的小甜甜好了。」懷念保持著微笑。
席子鉞眉頭微蹙，「她不是我的小甜甜。」
另一邊，發現席子鉞好像在追著什麼走遠后，蘇湉也跟了過來。
她在貨架另一端，看到席子鉞摟著那個女人，彎著腰在他耳邊說話。他的屈尊遷就，他臉部線條的柔軟，和那眉眼間難以形容的柔情，都是她以前從不曾見到過的。
席子鉞是什麼樣的人？從小冷靜獨立，智商高的沒朋友，冷峻的相貌總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清高。當他一步步越走越遠，事業越來越為人矚目，那清高變成了令人仰望的萬丈光芒。
他的世界永遠是高效運轉，公事公辦，她很少看到他笑，更多的是嚴肅思索。而他的私人生活一片空白。除了幾年前在巴黎那段時間跟一個世家女孩接觸過兩個月，身邊再無緋聞和異性。
以前她還笑話他，把畢生的熱情和精力都投入到東耀，成了愛無能，找不到老婆。
而如今……
蘇湉看著不遠處的那兩人，很明顯，那女孩在生氣，他在竭力討好。
她是真沒想到，席子鉞這種冷淡刻板又嚴肅的男人，會跟發嗲造作的小姑娘談戀愛，更沒想到，他還有這麼好的脾氣去哄人……
「先生，請不要擋道。我要去結賬了。」懷念冷著臉道，將席子鉞的雙臂掙開。
席子鉞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引人側目，只能隨著她。
懷念推著車往前走，席子鉞跟在她身邊。
「不要跟著我，去陪你的小甜甜！」
「你胡說什麼。」席子鉞面帶不悅。
「對！我胡說八道，你離我遠點！」懷念不耐煩的推他。
席子鉞見她臉上怒氣更盛，馬上放軟態度哄道：「是我說錯話了，別生氣。」
「我不想看到你！走開！」
兩人走得近了，蘇湉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沉了幾分。
但她很快掛起一個笑容，朝他們打招呼，「嗨~子鉞，這是你女朋友？」
兩個女人目光相接，互相打量著彼此。
懷念上次在晚宴現場就見過她，長得端莊大氣，眉眼精緻，笑容甜美，有點像曾經熒幕上的港星。而她不僅是漂亮，還很有氣質，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的那種。
因為她的外在很有競爭力，又與席子鉞看起來很親昵，來自於女人原始的警惕和不安，令懷念很介意席子鉞跟她在一起。
「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你都沒有跟我介紹過。」蘇湉笑著道。
席子鉞攬上懷念的肩膀，說，「這是我未婚妻，懷念。」
懷念別過臉沒說話，但也沒否認。
「我是子鉞的妹妹，很高興認識你。」蘇湉熱情又大方的對懷念笑道，還伸出了手。
懷念抬起手，敷衍的跟她碰了下，表情冷淡，「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慢慢逛。」
她推著車從她身邊經過。
蘇湉的笑容不那麼完美了。她家世優越，條件出眾，在自己的領域也是佼佼者。她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給她面子的人……
蘇湉斂了臉上的僵硬，隨即笑了笑，像是面對一個任性的小女孩般，對席子鉞無奈笑道：「你這小女朋友很有個性。」
席子鉞說：「嗯，她很特別。」
他把反話當成了好話聽，回應的理所當然。
不等蘇湉再說什麼，他又去追懷念了。
席子鉞這次帶上了兒子，席思遠看到懷念排隊的身影，高興的叫道：「媽媽——媽媽——」
懷念一回頭，頓時笑了起來。等那兩人接近，她伸手就把席思遠從席子鉞手裡抱過來，接連親了幾下，說：「寶貝兒，媽媽好想你……」
明明分開還不到一天，可真的是好想好想，想的她心酸。
「寶貝兒也想媽媽！」席思遠摟住媽媽的脖子，享受著跟媽媽的親昵。
蘇湉看到那兩人的親熱，臉上凝滯了幾秒鐘。
誰都知道，兒子是席子鉞的心頭寶。她能跟他兒子關係處的這麼好，看來對這段關係經營的很成功。厲害的女人。
蘇湉走上前說：「子鉞，你還沒陪我買東西，這就要跟女朋友一起走了？」
席子鉞說：「張嫂幫你參謀，她知道爸的情況。」
「那你不回去了？」蘇湉詫異道，「爸還等著你回去吃團圓飯。」
「我先送她回去，等會兒再過去。」席子鉞說，「我聯繫張助來接你。」
蘇湉又說：「怎麼不把女朋友帶回去一起吃飯？這還正好遇上了。」
「她不方便。」席子鉞淡淡道。
蘇湉理解的笑了下，沒有再說。
看來也不過如此，還不夠資格帶進席家的門。
懷念不想聽他們講話，抱著席思遠隨著隊伍前進。
席思遠很有禮貌的朝蘇湉揮手，「姑姑再見。」
有小孩推著車玩，突然朝著隊伍中央撞了過來，堪堪對準懷念。懷念下意識的將席思遠抱緊，卻來不及躲避，席子鉞眼疾手快，擋在懷念身側，將那輛推車擋住。
男人嚴峻的臉沉下來，帶著可怕的怒意，小男孩嚇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小男孩的家長趕過來，本想為自家孩子出氣，一看席子鉞高山般體型和他凌人的氣勢，不想大過年的惹麻煩，哄著孩子走遠了。
席子鉞轉過身，將席思遠接到自己手中，「他太沉了，我來抱。」
懷念就要排到收銀台了，沒有多說什麼。
席子鉞抱著孩子站在懷念身旁，有人過來過往時，伸手攬住她。他一隻手抱著孩子，一隻手護著女人，一大一小都被他襯托的格外嬌小柔弱。
蘇湉一直站在後方看著他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果十年前她主動追求席子鉞，現在被他愛護的人就是自己了……
那時候兩邊家長都有意撮合他們，身邊朋友也在起鬨，但他不主動，她也不想主動。
不僅是女生的矜持，還因為她覺得他不是好人選。無法想象怎麼跟工作狂談戀愛，他總是正經嚴肅的撲克臉，刻板又無趣。不如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風趣幽默，沒有那些花樣百出的驚喜，沒有夢幻浪漫。
可是這些年，她談夠了那些多姿多彩的戀愛，歷經過幾次分分合合，突然就厭倦了。她想結婚了，短暫的絢爛不如長久的陪伴，她想找個踏踏實實的男人結婚。
席子鉞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模樣高大英俊，性格認真務實，低調內斂，沒有那些花花腸子，一心忙事業。
東耀董事長夫人，席太太的身份，會是她下半輩子最大的殊榮。
她不再需要他給她轟轟烈烈的愛情，給她長相廝守的婚姻就好。
這就是她此次回國的原因，她想嘗試著跟他開始，圓滿少女時代在他身上寄託的愛情憧憬。
席子鉞今年36了，她也33了。他們都不年輕了。他一直未娶，她一直未嫁。就算他有個兒子，不礙事。
兜兜轉轉，與其去茫茫人海中尋覓未知的另一半，不如把握好眼前人。
他們彼此了解，又有感情基礎，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她想的再多，都沒想到席子鉞身邊有了一個女人。之前有所耳聞，她還不信。今天親眼見到了，才知道，她一直篤定會站在原地的人，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她覺得談不了戀愛的男人，找了個年輕水靈的女人寵著……
那白嫩嫩的臉蛋，無須妝飾的一臉膠原蛋白，看的她很嫉妒。恃寵而驕、趾高氣揚的態度，更令她反感。
懷念結了賬，席子鉞提過東西，席思遠拉著媽媽的手。
席子鉞帶他們到地下停車場，把東西放到車上，開車送懷念回去。
懷念帶著席思遠坐在後排，跟小傢伙玩的很開心。兩人嬉鬧時，她臉上盈滿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快樂。之前一個人時的孤獨和痛苦，都隨之煙消雲散。
席子鉞在前排開車，通過後視鏡看那兩人笑鬧，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到了家門口，懷念開門，席子鉞把她買的東西提進去。
懷念想到要跟兒子分開，抿住唇，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即便跟席子鉞分手，她也要得到自己的兒子。
懷念不想席思遠走，抱著他進了客廳，把新買的玩具拿出來。
兩人坐在地毯上，懷念興緻勃勃道：「寶貝兒，我們來比賽，看誰先把模型組裝好。」
席子鉞去燒了一壺水，給懷念泡上一杯熱茶，給兒子拿了一瓶牛奶。
他把東西放到茶几上，坐到了懷念身邊，長腿伸展，毛毯都不夠容納。
可他一靠近，懷念就站起身，走到他對面，挨到了席思遠身邊，冷冷道：「你回去陪你的小甜甜，我只要兒子。」說話時看都沒看他一眼。
「媽媽，小甜甜是誰？」席思遠好奇的問。
懷念：「……」
席子鉞對兒子說：「你自己玩，我跟媽媽說點事。」
他把懷念拉起來，懷念不滿道：「幹什麼……」
席子鉞態度強硬的將她抱起來，單手箍著她，另一隻手推開房門，把她抱進去，反手關上門。
他將懷念放倒在床上，她正要起身，他俯身壓下，看著她的眼睛，很嚴肅的說：「第一，她不是我的小甜甜。第二，我記得答應你的事。」
「不準靠近我，不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不準有任何肢體接觸，靠的近了都不行。」席子鉞一直不錯的把她的原話複述出來。
他記得，他也照做了，幾次蘇湉靠近他，想挽上他手臂時，他都避開了。他始終把兒子放在兩人中間，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他跟蘇湉算是多年的老朋友，還有乾妹妹的那層身份在，他自己對那些普通的接觸沒什麼感覺，因為她在他眼裡沒有性別區分。但既然懷念因為這個生氣，還特地提出來，他答應了就會做到。今天回去看到她，他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
懷念輕哼，「嘴上說的好聽，大過年的陪她逛超市，感情可真好。」說著，懷念心裡的火又來了，攥起拳頭用力捶了他一下，「你憑什麼帶上我兒子！」
那合家歡的情景，看的她心裡跟針扎一樣。
席子鉞抓住懷念的手，耐心的解釋道：「她父母在國外，今年在我們家過年。我爸讓我陪她，我不想讓老人家不開心。」
他父親很寵蘇湉。早期東耀創業時，蘇湉父母對他父親有恩。
那時候席家白手起家，處境困難，蘇家祖上是名門世家，家底殷實。雖然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席家已成巨富，遠超蘇家。但兩家交情一直很好，席老爺子對待蘇家閨女就跟自己女兒一樣。
懷念不說話，席子鉞俯身親吻她的額頭，低聲道：「老婆，別生氣，我很聽話。」
男人的唇落在額頭上，軟軟的，濕濕的，帶著溫熱，彷彿吻在她心臟上……懷念胸膛一熱，怔了幾秒后，迅速別過臉，「不要亂叫！」
但那臉頰上，悄然染上了兩抹緋色。
席子鉞低頭啃噬她的耳朵，舌頭在她耳廓里掃過，懷念一顫，轉過臉正要罵他，被堵住了唇。
「唔……恩……恩……」
當他一步步得寸進尺，暴露出意圖時，懷念很生氣。
她的身體在顫抖，但她卻咬著唇，沒有罵他，甚至默許了他的放肆。
她不甘心……不想放手成全他跟其他女人……
他把她害得那麼慘，憑什麼又去跟其他女人快活……
她也不想，不想他回去陪那個女人過除夕……
看到他跟蘇湉在一起時，她才意識到，她氣他、恨他、不想理他，但更受不了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恩……」懷念隨著身體的浪潮，發出難抑的聲音。她睜開眼看身上的男人，他那麼虔誠的對待她，將她視如珍寶般，認真品嘗她的每一處。
兩人有幾天沒做了，他很急渴，她也很想要。
她的身體被他餵養成癮，多了受不了，沒有卻又想要。
男人的手掌抓著她的腳踝，將她擺弄成各種能讓他更盡興的姿勢。
懷念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漸漸被浪潮衝擊的潰散，享受純粹的快樂。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本能的渴望這個男人要她。
感情與身體糾纏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填滿了她。
她將他緊緊抱住，手指撫過他健碩緊繃的後背，感受他的汗水和體溫。
這個男人是她的。她不允許任何女人覬覦他。愛也好，恨也罷，他都是她的人。恨一輩子也容不得其他人染指。
兩人正大汗淋漓時，席思遠在外面敲門了，「爸爸，媽媽，你們說完沒有啊？我一個人在外面好無聊。」小傢伙的聲音帶了些抱怨。
一點事要說這麼久？都一兩個小時了，把他一個人丟在外面不管。
席子鉞還在賣力，懷念抓住他，「別……算了……」
她怕兒子聽到聲音……
這種時候怎麼能算！席子鉞當懷念抱起來，走到距離房門最遠的角落，將她抵在牆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
懷念無助的伏在他肩頭，隨著他的動作抖動著，喘息著，害怕發出叫聲，她緊緊咬著嘴唇，由喉嚨里逸出沙啞的悶哼。
「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睡著了？」席思遠又敲門。
「夠了……門沒鎖……萬一兒子……恩……啊……」懷念因為太緊張，渾身緊縮，那裡也是緊緊夾著，他被刺激的幾近瘋狂，沒控制住的交代了。
他啞著嗓子，對門外訓道：「自己玩，不要吵。」
粗啞的嗓子，語氣不太好，兇狠又威嚴。
席思遠扁著嘴，委委屈屈的回到地毯上繼續玩玩具。爸爸一發威，他就慫了。
「你凶什麼！」懷念氣的捶打席子鉞，「誰准你凶我兒子了！」
「我沒凶，我只是叫他別吵。」吵的影響他老爸發揮，掃了雄風。
「那還不叫凶？你就是在凶！」懷念又打他。
「好好，我錯了，是我錯了……」他托抱著她，輕撫她的後背，將她往床上抱。
席子鉞又想親懷念時，被她避開，「夠了，起來。」
她已經嗨過了，才不陪他折騰。
「老婆，剛才不算，我們再來一次。」
「你別得寸進尺！」
在懷念強烈抗拒下，席子鉞老老實實的起身，兩人拾掇一番后，走出房間。
小傢伙倒在地毯上睡著了，因為睡得歪歪扭扭，嘴裡還在留著哈喇子。
懷念把兒子抱起來，摟在懷裡，替他擦著口水。小傢伙在睡夢中嗅到媽媽的味道，下意識的伸出雙臂將媽媽抱住，嘴裡說夢話般喃喃道：「媽媽……這是我媽媽……」
懷念眼眶一熱，低頭輕輕親吻他。
席子鉞的手機響了，那邊說著什麼，他應了幾聲后，把電話掛斷。
席子鉞走到懷念身邊，說：「我得帶他過去了。」
懷念抱著席思遠不肯鬆手，壓低聲音道：「要走你走，這是我兒子。」
只要有兒子在身邊，她就心滿意足。
席子鉞輕輕揉著懷念的髮絲，「吃了飯我們就過來。你先睡一覺？」
懷念不吭聲，席子鉞坐到她身邊哄她，「他爺爺很喜歡他，見不著會一直念叨。老婆乖，三個小時之內，一定回來。」
懷念鬆了手，席子鉞將席思遠抱走。
懷念看著他們倆出門的瞬間，內心有一股強烈的衝動——她想不計前嫌的原諒他，她想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現，她想無論什麼時候都跟他和孩子在一起。
門關上，她終究是埋下了腦袋。
她已經一步一步，潰不成軍到這種田地了嗎？
難怪他一直瞞著她……
他成功得到了她的心，他站在感情的制高點，他是君王無所忌憚……
他認準了，她最終還是會……舉手投降。
懷念如席子鉞所言，去睡了一覺，她將鬧鐘定在了三個小時后。
現在是晚上七點，三個小時后就是十點。零點的鐘聲敲響時，他們都在她身邊。
懷念經過白天的傷心傷肺和剛才酣暢的運動，整個人也乏了。她插上香薰，戴上睡眠眼罩，沒多久就睡著了。
三個小時后，她被鬧鐘叫醒。
屋子裡一片黑暗，沒有人。
她想起老家的規矩，除夕夜要散燈，起身將屋子裡所有的光源都打開。
整個屋子頓時亮堂堂的，她又將電視機打開，播放央視的春晚。
節目里載歌載舞，氣氛熱鬧。
她將水果洗好切好，把零食都擺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節目。
十一點半，仍然沒有門鈴聲響起。
手機鈴聲響起時，懷念一個激靈，趕忙拿起來，是沈夢藍打來的。她如往常除夕般，跟她嘮嗑閑聊，可是今年沒聊幾句她就說，「不說了喲，我要跟木木玩遊戲。你也專心陪席大大吧，嘻嘻！除夕快樂喲~」她笑眯眯的掛了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期間家裡人打來電話，跟她聊了幾句，問她怎麼過年。她聽出了母親話語里的小心翼翼，聽出了爸爸的不安，她若無其事的跟他們聊了幾句，沒有擺冷臉，但也沒有很熱絡。
時間走的很慢，慢的她覺得度秒如年。卻又很快，快的他還沒來，已經快要零點了。
春晚里的主持人已經在準備零點倒計時了。
懷念拿起手機，解鎖，上鎖，再次解鎖……
零點鐘聲敲響時，她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她激動的直接就接了起來。
「新年快樂，小念。」男人清潤的聲音由聽筒里傳來。
她的心沉沉下墜，禮貌性的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新年禮物。」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淡淡道。
「我猜你現在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嗯，請將視線轉過九十度，看向窗外。」
懷念莫名的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