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跪

  烏塵有些疑惑的看著薛茂良，暗道居河村不是只有一部煉體訣么，難道？


  薛茂良看了烏塵一眼道：「咱們村確實只有一部煉體訣法。想要改修功法，只有去武道傳承之地學習。十天之後，鈞天城天選大會將會召開。


  屆時「四院」「一宮」強者會到場選拔入門弟子，我想你可以去試一試！」


  「『四院』，『一宮』是什麼？」烏塵問道。


  薛茂良轉過身來，道：「四院一宮乃是我蒼雲古國五個實力最強的門派。四院從強到弱分別是戰天武院，飛龍武院，大地武院，浩然武院。別說戰天武院，就是進入實力最差的浩然武院，你也從此不必再擔心武道功法的事情。咱們村最後一次有人進入武院，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薛茂良說到此處，臉上充滿了落寞之色，不過隨即眼中一亮道：「不過這一切是該改變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進入武院，成為真正的強者。」


  薛茂良看著烏塵，臉上滿是興奮和篤定的光芒，甚至還帶了一絲灼熱。


  烏塵感受到薛茂良的目光，感覺他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有信心。


  可是烏塵卻是心中有些不定，最近一段時間的修鍊，尤其在施展了拜月七訣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體質和根骨，並不理想。


  一個人的根骨資質，不用測試，只要知道它的承受能力，就能知道瓶頸所在。


  在那次滿月之下的霜降訣之後，烏塵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幾乎不能自持。這不是他不夠堅定，或者修為太低，而這具身體根骨的承受能力，天生的稟賦上有著不足。


  當然烏塵不會對薛茂良說這些，現在身體的根骨稟賦都已經是定局，而且既然已經開始了武道之途，無論如何艱難，他也不會放棄。


  「那一宮呢？」烏塵忍不住問道。


  「一宮名為道神宮，乃是我們蒼雲古國最強的門派，比戰天武院還要強上一籌。但是選拔條件極為苛刻。傳說道神宮是那些真正的神子，妖孽聚集之地，烏塵雖然你也同樣妖孽，但是道神宮的話，只怕有些難度，還是不要想了吧。」薛茂良不由在心中嘆了一聲，若是烏塵不是生下來就痴獃憨傻，或許就算道神宮也可以搏上一搏，可是現在烏塵十二歲，才師武境九重，放到居河村還算天才，到了鈞天城只怕墊底都有些困難。從薛茂良的話語中，烏塵感覺到了薛茂良發自內心的期望。


  四院一宮的選拔，勢在必行。


  烏塵沒有意外的答應了下來，薛茂良甚是高興，把烏塵送到了門口，看著烏塵走出好遠才回去。


  天空如墨，深夜無聲。


  居河村並不寬闊的街道，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空闊起來。


  對於自己的根骨，烏塵還是有些難以釋懷，具體差到怎樣的地步，到了鈞天城就會有結果了。


  這也難怪，雖然烏塵前世妖孽無匹，重生在這具身體，雖然靈魂悟性沒有變化，但是根骨資質卻不由得他做主，更何況元荒世界跟前世大不相同，就算烏塵也一時難以明了。


  不知覺間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卻見母親房間的燈，仍是亮著。


  烏雲氏看到烏塵進來，臉上露出笑容，道：「塵兒，回來了，快過來，讓娘看看！」


  烏塵依言走到烏雲氏跟前。


  烏雲氏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道：「塵兒，你沒受傷吧。」


  感受到烏雲氏的關心，烏塵微微一笑道：「一點都沒有啊。」說著還轉了一個圈。


  烏雲氏一邊笑，一邊點頭，只是不知為何忽然間臉上表情凝滯了一下，竟是無聲落下淚來。


  「娘，你怎麼了？是不是生氣了？孩兒哪裡不好，馬上就改！」烏塵自責道。


  烏雲氏搖搖頭，道：「塵兒，你哪裡都好。只是為娘，心裡害怕，怕這一切都是夢。如果有一天夢醒了，娘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簡單的話語是如此直白質樸，遠遠比不上前世母親的煌煌仙音。


  可不知為何，烏塵聞聽，心中一陣溫熱，竟有些難以自持。


  「娘，你這說哪裡話？這一切都不是夢，我會一直好好的在你面前。」烏塵故意加重了『娘』字語氣。


  烏雲氏沒有發覺異樣，卻也知道兒子狩獵回來，又成村子里的英雄，這是天大的好事。急忙收拾情緒笑道：「塵兒，村裡人都說你是天神下凡，進山的事，給娘說說唄？」


  「沒問題！」烏塵笑著答應。


  遂把進山之事，撿著有意思的說了出來。


  烏雲氏聽得津津有味，正在這時只聽一陣敲門聲傳來。


  烏塵開門又來到屋裡，面無表情的站到烏雲氏身邊。


  這時，卻見一人走進屋內。


  「現在有什麼事說吧？」烏塵冷聲道。


  烏雲氏一看來人，愣了一下道：「劉三，你這麼晚到我家幹什麼？」


  劉三兒抬頭看了烏雲氏，又看了烏塵。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烏家嫂子，三個月前是我家大胖不對，傷了烏塵兄弟。我在這裡給替我家大胖你賠罪了！」


  咚！咚！咚！

  劉三連叩了三個頭，當真是又重又響。


  「烏家嫂子，你看你可還滿意？」劉三仰起頭來，額頭上一塊青色的痕迹異常明顯。


  這青色痕迹配著他那樣瘦下枯乾的臉，怎麼看怎麼滑稽。


  烏雲氏看了烏塵一眼，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劉三。


  三個月前烏塵重傷之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當時烏雲氏萬念俱灰，如同天塌地陷的噩夢一般。如今烏塵已是居河村的尼魯，有資格也有能力把舊賬算一算。


  想了一下，善良溫和的烏雲氏，終於還是選擇了諒解。


  「劉三，無論如何，咱們都是鄉里鄉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劉三兒聞言一喜，抬起頭來道：「多謝烏家嫂子大人大量。烏塵尼魯你看？」說著目光落到了烏塵身上。


  烏塵面容一肅道：「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起來吧。」


  「多謝烏家嫂子，烏塵尼魯。以後有事只要用得著劉三，我絕不皺一下眉頭！」劉三站了起來，拍著胸脯，打著包票。


  烏雲氏無聲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就這樣吧，沒有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烏塵看了劉三一眼。


  劉三不敢多言，又向烏雲氏行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三還特意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


  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釋然而去。


  「塵兒，說，是不是你讓他來的？」


  看著劉三走後，烏雲氏臉色一板，頗有一副嚴母風範。


  烏雲大搖其頭，苦著臉道：「怎，怎麼可能？娘，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你啊！」


  烏雲氏指頭點了點烏塵額頭，卻又捨不得用力，倒是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