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小憐
溪風鎮位於渾遠，清流兩條大河的交匯之處，雖然處於深山之中，卻交通便利，位置重要，南來北往旅客行商，多在此駐留。
來到溪風鎮的第一天傍晚，烏塵把仍在酣睡的小白留在房間中，一個人走下樓來。
烏塵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
忽然只「啪！」一聲輕響。
緊跟著是有人摔倒的聲音。
「你這小賤人，我們少爺讓你唱什麼就唱什麼，你哪裡來的那麼多規矩？」只見一個面向兇惡的青年僕役，正冷冷的看著地上的一人喝道。
那地上倒著一個年約模樣眉目娟秀的少女，嫩白的臉上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分外顯眼。
那少女兩隻大眼中滿是淚水，哀求道：「賈少爺，我真的不會。請你放過我吧？」
在那少女面前一個青年翹著二郎腿，看著地上的少女，忽然轉過頭來，看著青年雜役道：「趙三，你不是說她什麼都會唱嗎？怎麼搞得？」
那青年雜役面色一變，急忙點頭哈腰道：「少爺，你別生氣。她肯定會。」
只見他走上一步，蹲下身來，一手揪住少女的衣領道：「一個破賣唱的，你裝什麼大家閨秀。
別人讓你唱窮酸的『春江花月夜』你就會？輪到我們少爺這高雅的『****你就不會了？」說著他掏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匕首，在那少女臉上拍了兩下：「現在會了么？」
「我，我真的不會。」那少女淚水奪眶而出。
青年僕役，眼中寒光一閃，匕首就向少女的面頰刺去。
「滾！」
一聲冷喝，破空而來。
下一刻，那個青年僕役飛出三丈多遠，撞到一個環抱粗細的柱子上，掉落在地。
「哇！」那僕役哇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眾人只知道那僕役準備行兇的時候，不知怎麼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烏塵甩了甩袖子，厭惡的看了那地上的僕役一眼，收拾這種人簡直就是髒了自己的手。
接著他轉過身來，把那少女扶了起來溫聲道：「姑娘，你沒事吧？」
少女驚訝的瞪大著雙眼，看著烏塵，道：「恩公，你，你不該救我。你趕快走吧，趕快！」
不由分說，就推著烏塵離開。
烏塵有些不明所以。卻在這時，只聽一聲冷哼響起。
卻是那仍舊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的那個少爺站起身來，盯著烏塵一副有恃無恐之狀道：「打了我的人還想走？
你是哪裡來的混球？敢管我賈思沖的閑事？
知道不知道死字怎麼……」
『寫』字尚未說出口，只聽啪！一聲。
一個清脆無比的耳光，抽在賈思沖臉上，他也一樣飛了出去，正好砸在那雜役的身上。
兩個人同時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什麼四沖，五沖！馬上給我滾！」烏塵渾身狂武氣息盡顯。
那賈思沖還想說些什麼，看到烏塵身上的氣息，面色一沉，咬咬牙道：「有種你別跑，你給我等著！」
說完便和他那僕役，落荒而逃。
「恩公，你快走吧。」那被打的少女，拉住烏塵的袖子，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道：
「哈哈哈，小弟，英雄救美。不錯嘛！」
烏塵轉頭一看，卻見白劍離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微笑的看著自己。
「大，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烏塵笑道。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
剛才你大哥我，正準備仗義出手的時候。沒想到給你搶先一步。
你說該怎麼辦？」白劍離拍了烏塵的肩膀一下笑道。
烏塵看了他一眼道：「不好意思大哥，要知道大哥你在，我就不出手了。」
「哈哈，逗你呢。」白劍離笑了一下，這時目光落到了一旁少女身上。
烏塵這才發現只顧著和白劍離打招呼，把這位少女冷落在一邊。
「大哥，這.……」其實這個少女，他也不認識。
這時那少女上前一小步，向兩人分別福了一福道：「感謝兩位恩公相救，我姓周，名小憐，以在溪風鎮街頭賣唱為生。」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很低，似乎羞於告訴他人一般。
街頭賣唱本就被人認為是輕賤的行當，也難怪她如此。
「恩公，你還是快走吧。那賈思沖家在溪風鎮極有權勢，我們惹不起的。」周小憐一把抓住烏塵的手，有些焦急的道。
烏塵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這位面前的少女來，只見她清洗的有些發白的衣服上有好幾處補丁，臉頰上除了那個還未消減的手掌印，還有些青紅，尤其她那隻握著自己手掌的小手，冰冰涼涼。
烏塵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輕聲道：「小憐，你還沒有吃東西吧！」
周小憐有些錯愕停頓了一下，緩緩點點頭。
「我請你吃飯！」說著烏塵一拉周小憐，不容她再說其他的話，就把她按到了凳子上。
這時熱氣騰騰的酒菜，正好上來。
白劍離也微笑著讓小二，把自己那邊沒動的酒菜端了過來。
滿滿的一座菜，葷素皆具，陣陣飯香撲鼻而來。
周小憐怔怔坐在那裡，不由抬起頭，卻見兩個少年微笑著站在那裡看著她。
「別愣著了，這些都是你的！」烏塵笑著道。
白劍離點點頭笑道：「我小弟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儘管吃，不夠咱們再點！」
周小憐伸手抓住一個饅頭，狠狠咬了一口，又夾了一大口菜，塞進嘴裡。
饅頭的香氣和青菜的甘甜氣息，通過口腔，彷彿能夠直接融化到她的心裡。
一口，
兩口。
周小憐絲毫沒有什麼少女的矜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甚至有幾次噎住，還是烏塵給她倒了水，她接過水灌了幾口，又開始吃了起來。
她一邊吃，淚珠子一邊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烏塵站在一旁看著，一時不知心裡是何滋味。
不知經過多久，當周小憐把整桌菜吃了一個乾淨，又把新上來的八個大碗吃完后，她這才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肚子道：「終於飽了！」
雖然烏塵本意就是要請她吃飯，但是在看到她那嬌小的身子，能夠吃這麼多之後，還是狠狠的驚訝了一下，暗道她不會天生就這麼能吃吧。
一旁的白劍離亦然。
這時，周小憐站了起來，看了兩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烏塵的身上，忽然雙腿一彎，就要跪倒。
烏塵急忙上前一步，攙扶住她道：「姑娘，你這是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