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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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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蕭家可曾得罪強敵?」


  青木靈尊沉吟了一下道。


  蕭泰旭搖搖頭:「啟稟凌前輩,我蕭家莊門人一向低調內斂,作事克己寬人,絕對沒有得罪人的地方。」


  青木靈尊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暗道所謂強者就是你根本無法估計預料之人,哪怕是得罪了,也不可能發現。


  想到這裡,青木靈尊向蕭泰旭身後看了一眼道:「怎麼只有你這一位長老,你們莊主呢?」


  蕭泰旭悲從中來,放聲哭道:「凌前輩,我們蕭莊主夜間一向是在祖墳內閉關,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青木靈尊臉上現出一絲怒色,他之所以來蕭家莊就是因為跟蕭太一祖上有舊,所以才來察看。


  卻想不到,有人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把蕭家莊莊主給滅殺了。


  「你給我把當日那人的畫影圖形拿來,此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也算是給你們先祖一個交代。」青木靈尊莫名嘆了一聲,站起身來。


  蕭泰旭知道青木靈尊身份尊貴決然不會在這裡逗留,站起來是要準備離開。


  他急忙把後面跪著的蕭家子弟,喊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張畫影圖形,交到來到大廳外的青木靈尊手中。


  青木靈尊拿來一看,儘管有所準備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年少之人,看樣子絕對不超過十六歲。


  青木靈尊看畢,欲把圖畫收起。


  卻在這時,他身旁的那名隨行少女,發出一聲驚咦!

  青木靈尊狀若未聞,向身後看了蕭泰旭等人看了一眼:「你們都回去吧。」


  以蕭泰旭為首的蕭家莊等人答應一聲,卻都沒有動。


  青木靈尊也不再強求,大袖輕輕一拂。


  下一刻,他便帶身旁的那名隨行女弟子高高飛了起來。


  靈尊強者御風千里,不過瞬息之事。


  不一會兒,蕭家莊早已被落在身後,變成了一個黑點,繼而消失不見。


  「知畫,你剛剛發現什麼了?」青木靈尊看著前方無盡遠闊的天空和雲氣,低沉的道。


  那隨行少女,頭扎雙丫髻,做童子打扮,約十七八歲年紀,模樣頗為清新脫俗。


  只見她秀眉微蹙道:「啟稟師尊,畫上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可是仔細一想,卻又有些模糊了。」


  青木靈尊微微一哂,把那畫影圖形又拿了出來:「知畫,你當真以為這幅圖畫,有用么?」


  說著話,青木靈尊手腕一晃,圖畫變成飛灰消失不見。


  知畫驚訝的望著青木靈尊,說不出話來。


  青木靈尊摸了一下知畫的頭頂,和藹的道:「傻孩子,能夠一招秒殺十幾名宗靈以上長老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這張圖畫畫的最可能是那個人帶的面具,只要換一張,就沒有人能夠認出來了。


  而且蕭家莊他們這些人說的也有問題,竟然說整座後山和所有祖墳,在一夜之間化為塵土,還說是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所為。


  化山為土,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到的神通。


  你想這有可能嗎?」


  知畫本來聽著前面的話,心裡還有些疑問,畢竟那張畫中的人她是真的有些印象。


  可是聽到後面,她完全認同了青木靈尊的說法。


  自己的師尊,可是東西兩川,最頂尖的人物之一了。


  他都做不到的事情,還有誰能夠做到?

  這時青木靈尊看著前方遠闊無狀的天空,嘆道:「也不能說絕對沒有,但是應該存在在那個地方吧。」


  說到最後,青木靈尊望向極遠處,聲音中有說不出的落寞。


  知畫有些迷惘的看著青木靈尊的側臉,不知道神仙一般的師尊,為何會現出這般模樣。


  東川,不知名海邊。


  一個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粗布衣服的少年,看著波濤起伏的海面。


  他的眼中滿是迷惘之色,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他只記得自己叫烏塵,其他的一無所知,腦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挖空了一般,什麼都沒有。


  「小山哥,阿姆叫你回去,開飯了。」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渾身上下黑不溜秋的,正在遠處喊著烏塵。


  烏塵站起來向那小男孩走去,這小男孩是一個月前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名叫牛牛。


  牛牛的家人救了烏塵,把他帶回家,就這樣烏塵在這個名叫大海村的地方住了下來。


  一住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烏塵總是不經意的腦袋發痛,似乎要想起什麼。


  可是每次頭痛的結果,都一樣,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牛牛的家人,之所以給烏塵取名小山,是因為牛牛原來還有一個名叫小山的哥哥,一年前出海捕魚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為了安慰牛牛,也為了讓烏塵儘快融入這個有些貧苦的家庭,給他取名小山。


  牛牛家本姓秦,時間一長,大海村的人,也算認可了烏塵作為村子一員,有跟他叫秦山的,也有叫小山的,不一而足,烏塵都一一應著。


  在這個有些偏僻凋澀的村落,除了生活清苦一些,倒也沒有別的不好。


  這幾天烏塵已經跟著這個家的主人,他一直以叔叔稱之的秦遠,學習織網,並準備過幾天跟著漁船出海。


  夜幕降臨,濱海而落的大海村亮起點點燈火。


  伴隨著飯菜和魚肉的香氣傳出,這又是一個安靜而祥和的夜晚。


  這大海名為無妄海,是個頗有些艱深莫名的名字。


  烏塵在等下看了看右掌心那片雞蛋大小的藍色痕迹。


  自從他醒后就發現這塊藍色痕迹,怎麼洗也洗不掉。


  雖然說到現在習慣了,可是每次看到的時候,他還是感覺有些怪異。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想要想起一些什麼,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腦袋就會疼的無以復加。


  所以,他每次都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


  烏塵再次習慣性的看了一下右掌掌心,如此同時又看到了手上的兩個戒指,一個淡藍色,一個黑色木質。


  他曾試圖把這兩個讓他握拳有些不便的東西,取下來,可是卻怎麼也拿不下來,就像長在他身上一般。


  呼!呼!

  跟烏塵同一房間的牛牛,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烏塵不由笑了一下,把等吹滅,屋中陷入一片黑暗。


  烏塵雙手墊在腦後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雖然白天的勞作,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累,但是他還是要強制自己按時休息,因為他怕自己胡思亂想,頭疼再次發作。


  可是就在他躺下沒有多久,忽然一陣吵鬧聲,把他驚醒。


  卻見一個面容慌張的中年女子,跑了進來。


  「阿姆,發生什麼事了?」烏塵坐了起來,低聲道。


  那中年女子,抱起床上的牛牛交給烏塵道:「小山,快帶著弟弟躲起來。野匪來了!」


  烏塵抱著牛牛來到後院,正好在牆根下有一個草垛。


  中年女子,指了指草垛道:「小山,躲進去,千萬別說話。」


  話音剛落,忽然哐啷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緊跟著秦遠的痛呼聲傳來。


  中年女子把烏塵推著躲到草垛里,轉身向前院走來。


  大老遠就看到秦遠躺在地上,頭下是一灘血跡。


  「當家的!」中年女子失聲叫了一聲,撲了過去。


  卻見秦遠滿臉是血,一手捂住額頭,道:「你,你怎麼出來了?」


  「我……我.……」中年女子連說了幾個我字,沒有說出來。


  就在這一個冷冽的聲音道:「自己出來不是更好?省的我們找著麻煩。


  上次的供奉,你們家就沒交足。


  到今天連本帶利一共一千五百斤生魚肉,快點交出來吧。」


  一個身材矮小,容貌猥瑣的中年漢子,身後跟著幾名體型高大,手拎長刀的壯漢,冷聲道。


  秦遠低聲道:「鼠,鼠爺,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千五百斤生魚肉,委實交不出來。


  還請鼠爺,大慈大悲,寬限幾日。」


  秦遠一家三口,牛牛又不足十歲,算起來的勞力只有秦遠一個。


  秦遠家一直以來的存量,最多不過百斤生魚肉,畢竟三口之家也吃不了多少。


  本來最近新添了一個烏塵,也就是小山。


  秦遠琢磨著多添加了一個勞力,出海捕魚就可以比往日多獲取些生魚,也好應付野匪的討要。


  哪知道,本來四個月來一次的野匪,竟然不到兩個月,就來了第二次。


  這一千五百斤生魚肉,哪怕是變也變不出來。


  那身材矮小,形容猥瑣的漢子,被人稱搜金鼠,具體姓名不詳,算是野匪中最為臭名昭著的幾個人之一,也最為陰毒和狠辣。


  搜金鼠冷哼一聲道:「寬限幾日?

  你們既然交不出供奉,那就拿你的兒子抵債吧。


  來人啊。


  把這家的小崽子給我搜出來!」


  「是!」數名大漢,答應一聲,向後院走去。


  秦遠顧不得捂著頭上的傷口,三步並作兩步,爬到搜金鼠身前,哀求道:「鼠爺,鼠爺。


  我們家是真的沒有那麼多生魚肉了。


  求你放過我的兒子。」


  只要交不出供奉,這些陰魂山的野匪,便會抓走,該戶人家十歲以下的孩童,不管男女。


  據說陰魂山的山主,也就是野匪頭子,乃是修鍊邪功的惡魔,喜歡生吃孩童。


  秦遠夫妻,儘管跪在搜金鼠面前,磕頭如搗蒜,卻哪裡能換來對方的半點憐憫?


  「鼠爺,找到了。」幾個大漢押著烏塵來到前廳。


  烏塵緊緊的抱住懷中的牛牛。


  牛牛此刻已經醒了過來,小臉上滿是驚恐恐懼,卻並沒有哭出來,顯然他小小年紀,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搜金鼠上下打量了烏塵一眼道:「喲,才一兩個月不見,你們家就有鼓搗出一個兒子。


  一起帶走吧。」


  搜金鼠說著向後擺擺手。


  兩名大漢押著烏塵,就想往外走,卻在這時,秦遠夫妻擋在烏塵身前。


  秦遠低聲道:「鼠爺,小山是我們的遠方親戚,牛牛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高抬貴手,放了他們吧。


  你們非要人的話,要我,我跟你去。」


  秦遠說著向前走了一步,拍拍自己胸膛。


  此刻他的額頭的血液,流到了臉上,模樣頗為慘淡。


  搜金鼠忽然面色一冷,一腳踹到秦遠肚子上。


  秦遠痛苦一聲,跪倒在地。


  「你算什麼東西?我們陰魂山要你何用?」


  「鼠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小山和牛牛吧。」牛牛的母親跪在搜金鼠面前哀求道。


  「嗦!」


  啪!一聲。


  搜金鼠一個耳光抽在牛牛母親的臉上,把後者抽的倒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哥哥,

  哥哥。


  我怕!」牛牛躲在烏塵懷裡,不敢哭,卻是低低的說道。


  烏塵看著歪倒在地上的兩人,這一個月來,秦遠夫妻的照顧,一點一滴的浮現在眼前。


  他們就像照顧兒子一樣,照顧自己這個陌生人,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回報,自己也沒有說過什麼感激之類的話。


  或許生活在偏僻村落的人本就是如此,淳樸善良,並不需要過多的去表達和彰顯。


  然而此刻秦遠夫妻兩人倒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刺眼無比。


  一股憤怒無邊而起,直讓烏塵身軀顫抖,戰慄。


  「哥哥,你怎麼了?」


  牛牛擔心的看著烏塵。


  一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好似萬蟻噬心一般劇烈的衝擊著烏塵的頭顱。


  或許換一個時刻,烏塵會毫不猶豫的停下腦海中的活動。


  可是此刻他如同未覺一般,任憑腦袋痛如炸裂,仍舊未有絲毫動搖。


  就在這時,烏塵緩緩攤開手掌,但見掌心中那塊微微帶著藍色的痕迹,忽然一下子活了過來。


  騰一聲!

  一團雞蛋大小的幽藍火焰跳了出來。


  幽藍的光芒,照亮了房間內的每一個人的臉。


  這裡是東川,對於靈道弟子的傳聞在所多有。


  靈道修鍊者,能夠掌風,引火,吞雲吐霧,在這些普通人眼中,無疑是神仙之流的人物。


  畢竟能夠修鍊靈道的人,即使是東川也是在相對少數的。


  押著烏塵的幾名大漢,見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面如土色,冷汗狂出。


  搜金鼠雖然僅是狂武八重修為,畢竟也見過世面。


  只見他上下打量烏塵一眼,拱手道:「沒想到是修鍊靈道的道兄,不知師承何門?」


  回答他的一團膨脹到丈許大小的火焰,和一個冰冷的「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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