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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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塵擺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樂—文」
「公子，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吧。
那龐五定然還會回來的。」周青有些緊張道。
烏塵淡然笑了一聲道：「反正我剛來赤見城也沒什麼事，就陪他們玩玩也不錯。
倒是周姑娘，你雖然有些根底，但也受傷吧？」
這周青有著狂武三重的修為，在靈道盛行的東川，尤其是女子身上算是頗為少見的。
不過這正是因為這樣受了龐五幾招以後仍能夠站起來。
「不礙事的。」周青急忙搖頭道。
烏塵從袖中拿出幾顆丹藥跟錢袋一同交到周青手中道：「這是我隨手煉製的幾顆丹丸，雖然不見得能夠讓馬上痊癒，卻對你的傷勢恢復有些助益。」
烏塵不由分說，把丹藥和錢袋塞到周清手中。
周青怔了一下，剛想要推辭，卻只聽烏塵道：「這樣的丹藥我有很多，拿著走吧。
另外我多說一句，如果你真的不想留在這裡，或許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從剛才龐五和周青的對話，烏塵了解個大概，應該是周青的爹欠了賭坊的錢，然後龐五這些人來找周青的麻煩。
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也不便多說，只能是略微點了一下。
說完烏塵轉身離開。
「公子，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日後周青一定好好報答你。」周青認真無比的道。
烏塵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道：「算了吧，認識我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便大步向前而去。
周青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錢袋和丹藥，咬了咬下唇。
赤見城的演武場，位於城中西南角落。
經過一番打聽，烏塵了解到所謂演武場只是一開始的叫法，早已經更名為角斗場。
角斗場大門口的石碑上，有一個名為強者榜的排名。
想要進入角斗場的人，在繳納一定的費用后，可以挑戰強者榜上的人，如果成功，將會獲得相應的獎勵，並且角斗場會按月給這些榜上強者按照境界供給一定的資源。
這些榜上強者所要做得就是，如果有人在角斗場挑戰他，他必須並接受挑戰，否則被視為放棄強者榜資格。
修鍊到高等階段，玄石的消耗只是最基本的，還有丹藥，秘笈等等，這些都會成為人們在修鍊過程中的障礙。
除了那些名門大派極為看重的弟子不愁修鍊資源之外，不管是宗門弟子還是散修，每時每刻無不在面臨著資源告罄的危險。
烏塵之所以不愁，是因為機緣巧合獲得了不少的前人遺藏，才暫時性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赤見城作為東川排的上號的大城，各派宗門弟子，散修數不勝數。
東川各地不知有多少資源不足的弟子，來到赤見城角斗場，獲取上榜資格，為的就是每個月不愁修鍊資源的補給，但是能夠拿取這份資源的畢竟只是少數。
強者榜滿打滿算也就是一百人，不管是來一千還是一萬人，這個數字都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通往強者的道路，本就是你爭我搶的一個過程，只不過在赤見城角斗場表現的更為突出罷了。
烏塵來到角斗場之外一看，好傢夥。
角斗場大門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只怕有上萬人，都在等候著角斗場大門的開啟。
看著那些等候的人面色凝重，簡直就像是朝聖一般，烏塵不由一笑，轉頭一看卻見街道旁邊正好有一個茶攤。
按理說這茶攤擺在角斗場門口不遠，天色將黑未黑，人又這麼多，生意應該很好才對。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等候角斗場開門的人呢，竟然沒有一個人到這個茶攤來喝茶，更沒有人坐下來休息。
烏塵來到這茶攤的一張桌子旁坐下道：「老闆，來兩杯茶。」
走出來的茶攤老闆約三十來歲，嘴上留著一字須，穿著一身乾淨異常的白袍，若不是手中提著茶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茶攤老闆。
那老闆把茶壺向桌上一放，卻沒有給烏塵斟茶，而是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坐了下來。
「小兄弟，第一次來赤見城吧。」茶攤老闆一邊說一邊端起茶來，輕輕呷了一口。
烏塵怔了一下道：「不錯，我是第一次來，老闆你這茶不賣么？」
「賣，當然賣。」茶攤老闆說著把杯中的茶喝完，又倒了一杯，還是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口。
烏塵眉頭一皺，暗道這茶攤難怪沒有生意，這老闆光顧著自己喝了。
想到這裡，烏塵剛想準備離開。
那茶攤老闆彷彿是料到烏塵的想法一般道：「小兄弟，你可能在怪我，不給你茶喝。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我真給你喝了，你才會怪我。」
「不知道老闆此話何意？」烏塵覺得老闆話裡有話。
老闆輕抿了一口茶水，笑了一聲道：「角斗場的入場費，小兄弟可知是多少？」
「具體不知道，聽說不便宜。」烏塵如實道。
老闆點點頭道：「九十九萬玄石，的確不便宜。」
烏塵一聽就是一愣，九十九萬玄石雖然對他來說還算不了什麼。
但是僅僅是一個角斗場的入門費這麼貴，就太過分了。
茶攤老闆看了烏塵一眼，彷彿知道烏塵會這樣反應道：「但是你看看，就算是九十九萬玄石，接近一百萬玄石的入場費，可是仍舊有這麼多人在等。
那就說明一個事實，進入這角斗場的價值絕對會超過一百萬玄石。」
烏塵聞言也看了看前方的眾人，點頭道：「似乎是這個道理。」
「呵呵，你只要花了一百萬玄石，進入角斗場。
不管你是準備挑戰強者榜上的人也好，還是選擇與荒獸對戰也罷。
在上場之前，進入休息室，都會給你最好的補給品。
比如能夠恢復精氣，提升精神的甘泉液。
這些甘泉液，在飲用之前，越是口渴，越是勞累，飲用甘泉液所得到的好處就越大。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不給你茶水，這些人又都站著了么？」
茶攤老闆話音落地，第二杯茶水，也恰恰喝完，接著站起身來，拍拍烏塵肩膀道：「小兄弟，祝你好運。」
可他剛走上台階，卻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原來如此，多謝老闆好意。
但是我現在有些口渴，就請賣我兩杯茶吧。」
茶攤老闆回頭一看，那個少年在聽完自己所說之後，竟然還是坐在那裡。
茶攤老闆有一種另目相看的感覺。
「呵呵，小兄弟，你果真要喝？」茶攤老闆輕笑著走了回來。
「當然。」烏塵微笑著答道。
「呵呵，那當真是極好。我從幾十年前，在這裡開茶攤，每逢角斗場開門之時，還從來沒有人在清楚了角斗場的事宜之後，還主動要求喝茶的，你是第一個。」
烏塵揖手道：「那小子也算是榮幸了。」
「好好好，我破例請你喝一壺帝湖春，雖然比不上角斗場的甘泉液，也算有些用處。」說著話茶攤老闆轉身，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中的茶具都換了。
茶壺從普通茶壺，變成了紫泥微醺龍嘴壺，茶杯則是換成了琥珀青煙落玉盞。
「好壺，好盞！」烏塵由衷的稱讚道。
茶攤老闆眼中再次閃過一抹異色道：「小兄弟，既然知道是好壺，好盞。
那我這壺茶水，就給小兄弟打個折，只收一半價錢好了。」
「多謝老闆慷慨了，不知這帝湖春打折之後多少？」烏塵端起琥珀青煙落玉盞，輕輕吹了一口。
微綠色茶水表面之下，是顏色微深的茶葉。
烏塵把茶盞放到了鼻子下面，卻仍舊聞不到半點香氣，而是有一股清水的味道。
大茶無香，大清若濁。
這一杯帝湖春，並不是沒有香味，而是被牢牢鎖在了茶液之中。
「呵呵，就收你五十萬玄石好了。」茶攤老闆輕描淡寫道。
烏塵眉毛微微一挑，這紫泥微醺龍嘴壺和琥珀青煙落玉盞，還是他在流離天豪府中，聽琉璃珠月給他介紹過。
說著兩樣茶具乃是茶中極品，可遇而不可求。
雖然烏塵不知道帝湖春究竟是何等茶葉，但是能用這兩樣茶具來盛裝的絕非凡品，別說一百萬玄石，就是一千萬也未必能夠喝道。
「好茶！」烏塵一口飲盡，直覺茶入咽喉，如冰雪消融，雲霧開散，更像地底熔爐打開，現出無數地底奇珍，當真美妙無比。
茶攤老闆愣了一下，暗暗肉疼，本以為自己報出五十萬玄石的價格的時候，能夠把這小子給嚇得放下茶盞，哪知道竟然被他一口給喝了個乾淨。
帝湖春號稱天品玄水，就是他拿來喝，也會一點一點，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喝，仔細品味帝湖春的滋味在身體中蔓延開來的感覺。
這小子倒好，竟然一口就沒了，簡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老闆，再來一杯。」烏塵把茶盞放到老闆面前。
老闆眼珠子一瞪道：「好小子，你真當這是白水啊？
告訴你沒有了。」老闆抱緊茶壺，就像財迷抱著寶箱一般。
烏塵笑了一聲道：「老闆你誤會了，帝湖春的確是好茶，我的朋友，還沒有品嘗過呢。」
說著指了指一邊的古大人。
茶攤老闆上下看了古大人一眼，光芒閃動道：「青木之精，化天地而成形。
一杯帝湖春，確實值得。」
說著老闆極為吝嗇的又倒出一杯。
烏塵笑著接過來，對古大人道：「古大人，來嘗嘗。」
古大人沒有接琥珀青煙落玉盞，倒是彎下腰來，提鼻子在茶水上面聞了聞。
哪知道他一聞，就是馬上站直身體，一陣搖頭，雙手在胸前左右擺動。
「老闆，你也看到了，他不喝。」烏塵攤了攤手，看來只有我代勞了。
說著烏塵拿起來又是一仰而盡。
茶攤老闆看著烏塵喝茶的樣子，自己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中冒火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如此的浪費帝湖春，真是罪大惡極，趕快走。」
說著一把搶過琥珀青煙落玉盞，擺手道。
烏塵笑著站了起來道：「帝湖春確實極好，晚輩有事沒有時間細品，等晚輩出來，再來打擾前輩。」
說完烏塵，對茶攤老闆深鞠一躬，並把準備好的玄石，放到了桌上。
這時，只聽吱呀呀一陣巨響，人聲轟動，角斗場大門徐徐打開。
茶攤老闆冷著臉把玄石袋拿起來一看，道：「怎麼是一百萬玄石？」
「一個人一杯茶，五十萬，兩個人兩杯茶，當然是一百萬了。」烏塵輕聲道。
茶攤老闆看著玄石袋，暗道算你小子還知道規矩。
「前輩，晚輩還有一件事情，請前輩幫忙，我馬上要進角斗場，我這位朋友，可否在前輩這裡休息一下，等我出來？」烏塵指了指古大人。
茶攤老闆看了看古大人道：「准了，准了。你快走吧。
省得我多看你一眼鬧心。」
茶攤老闆不厭其煩的擺擺手。
烏塵跟古大人交代了幾聲，再次向茶攤老闆拱拱手，轉身大步而去。
看著烏塵漸漸匯入人流中，向角斗場中涌去。
茶攤老闆忽然摸摸下巴，皺眉道：「這臭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叫我前輩的？
難道認出我來不成？」
最後茶攤老闆搖搖頭，向旁邊的古大人招招手道：「你跟我來。」
這茶攤的攤位擺在外面，是為了招攬顧客，其實在茶攤後面，還有一間頗為寬敞的門面，茶攤老闆把古大人叫了進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跟著擁擠的人流，烏塵都不用自己動腳，就感覺在向前移動。
在交出九十九萬玄石之後，烏塵拿到一枚黝黑的鐵令，然後就被帶到一個雙叉路口前方。
兩個路口旁邊分別豎著「荒獸」和「強者」兩塊石牌。
人們大多是沿著「強者」這條路向前走，偶爾會有那麼一兩個，會從人群中走出向「荒獸」這條路走去。
「兄弟，你不會是想去挑戰荒獸吧。」烏塵身邊的一個少年，看烏塵不住的把眼睛瞥向荒獸那條路問道。
烏塵搖搖頭道：「我只是好奇，這條路究竟通向哪裡？」
「不是吧，花了一百萬玄石，你這都不知道？」身旁的青年瞪大了眼睛，誇張道。
烏塵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意思，我剛來赤見城。」
那身邊的少年更驚訝了，上下打量烏塵一眼道：「兄弟我可真服了你了。剛來就可以花一百萬玄石進到這裡，人跟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少年以為烏塵定然是某某世家又或者宗門弟子，也只有他們才能這麼的財大氣粗。
「你們這些宗門世家子弟，有的是資源，何必跟我們來爭呢？」少年搖頭嘆道。
烏塵看他的失望的樣子，不由笑了一聲道：「兄弟，你誤會了。我可不是什麼宗門世家子弟，也就是個散修而已。
你跟我說說，荒獸這條路，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少年看了烏塵一眼，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如實道：「強者這條路，是通往強者榜上的修鍊者和場地的，這個你肯定知道。
至於「荒獸」這條路，是因為覺得只有人與人之間的戰鬥，太乏味了，所以才有這「荒獸」的試煉道路。
這條道路通向的是，十階以內各大荒獸的斗獸場。
本來荒獸性情暴烈，兇殘異常，應該比人跟人戰鬥更激烈才對。
但是角斗場的高層，為了避免危險發生把這些荒獸在事先都馴化了。」
烏塵聽完看了少年一眼，看來自己真問對人了，此人對角斗場頗為了解。
「被馴化的荒獸，那豈不是戰勝了也沒有什麼意義？」烏塵不解道。
少年翻了一眼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以為那些人交了一百萬玄石，只是為了戰勝被馴化的荒獸么？
角斗場里的荒獸，在被打敗之後，勝利者可以取走荒獸的獸丹。」
烏塵一陣點頭，這就說得通了，荒獸獸丹，尤其是四階之上的荒獸獸丹，蘊含力量強大，是比五階六階草藥更為難得和珍貴的藥材，經過精心鑄煉，可以煉出威力極強的丹藥。
「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到這裡來試試獲取獸丹。只是不知道這裡究竟有些什麼荒獸。」烏塵不自覺的想道。
一旁的少年看烏塵還是盯著荒獸那條路看，不由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道：「大哥，你不是真的想去那條路吧。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一起去挑戰榜上強者最好，就算失敗了也可以積累一些經驗。
你家就是資源再多，也不要這麼浪費不是？」
烏塵點點頭道：「其實我只是好奇，暫時還沒有去的想法。
多謝了。」
烏塵說完看了那少年一眼，正好撞上少年望過來的目光。
那少年身軀震了一下道：「你，你是.……」
「呵呵，千萬不要讓別人認為我們認識啊。這對你不是好事。」烏塵聳了一下肩頭道。
未想到，那少年咧嘴一笑道：「認識又能怎樣？
你是我的偶像，我叫凌子虛，烏大哥以後可要多多關照。」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明知道是槍口，還往上撞的。
更重要的是，烏塵對此人的印象不壞，遂笑道：「如果你都不怕，那我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