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坑

  「嗷!師尊送我的法衣!」


  三人一狼一路橫掃千軍,順利殺進小夢林中圍后就遇上了鐵板,不是說遇到的妖獸多高級,而是……難纏!

  陸修遠手中乙木如意擊出一道綠光,面前的白花花軟乎乎的軟體動物肚皮上就被戳了個洞,然後一股黏稠的半透明液體噴了他個滿頭滿身。


  天藍色的法衣光榮的「犧牲」了,淡淡的天藍色變成了淺藍,掛著一絲一絲的黏液。


  這是師尊送他的法衣啊!


  「小爺我跟你拼了!」


  陸修遠大吼一聲,乙木如意都不用了,直接喚出小時候師尊給他的重劍,掄著就是一頓噼里啪啦狂拍。


  一旁與他同樣遭遇的林靖聞聲看來,就見他一劍拍暈了一隻蛞蝓,劍技毫無章法可言。好好的一把寶器重劍,就這麼被他當成了板磚用,愛劍如命的林靖臉黑了不少。


  陸修遠一頓狂轟亂砸之後,看著倒了一地的蛞蝓,心情頓時舒爽了不少。讓你弄髒師尊送我的法衣,活該!


  他扒拉一下黏在頭髮上銀絲,眼角正正好瞄到趴在地上打盹的銀戟,頓時氣得牙痒痒。


  我們三拼死拼活的,你卻悠閑的睡大覺?簡直是豈有此理!


  陸修遠陰測測的逼近銀戟,小樣,看小爺怎麼整你。


  作為妖獸,銀戟的感官是非常敏銳的,尤其在有危險的時候。陸修遠還沒靠近它,它已經警惕的抬頭看向他,懷疑的打量道:「你想幹嘛?」


  累得氣喘吁吁,背靠背倚著休息的公孫尚明和林靖聞言也看向他,眼神中頗有期待和幸災樂禍的神色。


  看來他倆對銀戟無恥的行徑同樣感到氣憤。


  陸修遠溫柔的笑著又抽出重劍,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明明很賞心悅目可卻讓銀戟警鈴大作。它起身後退了兩步,吞吞口水解釋道:「是你們要求要打妖獸的,那我讓你們了,你們還想咋樣?大不了這蛞蝓王的妖丹我不要就是。」說著還一副虧大了肉疼的小表情。


  無恥!林靖和公孫尚明同時拉長了臉,賞了銀戟一個白眼。


  陸修遠笑眯眯的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不想咋樣,只是看你一身乾淨有點不爽而已。」憑什麼這傢伙可以躲到一邊睡大覺,而他們拼死拼活弄得全身髒兮兮的,這隻破狼卻乾乾淨淨的享受戰果?


  美得你啊!


  陸修遠氣勢一變,殺氣騰騰的雙手掄起重劍就朝銀戟拍去。銀戟渾身白毛一炸,這混蛋還真打呀!


  於是一人一狼跨欄般跳過地上一地的蛞蝓屍體,你追我逃好不精彩。


  而公孫尚明和林靖吃過回元丹慢慢恢復靈力后,頗有興緻的掏出一顆靈果,邊吃邊看戲,小日子挺是瀟洒。


  最終,在陸修遠的鍥而不捨之下,銀戟成功被他糊了一身的黏液,銀色的毛全糾結成一個個小毛團,好不狼狽。


  日暮西下,天空的紅霞漸漸褪去,被無邊的黑暗吞噬,不消多久,已是夜幕降臨。


  入夜的小夢林比白日更危險百十倍,各種夜晚出沒的妖獸該出窩覓食了。


  三人一狼閑庭信步的向前走,完全無視四周虎視眈眈的綠光。


  怕什麼,反正他們這裡有一隻頂級帝獸,還是只血脈純正的貪狼。


  銀戟是貪狼這事,還是入夜後它隨口說的,卻也讓三人嚇了一大跳。他們以為銀戟只是變異的疾風狼,想不到它居然是上古時期的頂尖妖獸,還是純種的。


  貪狼乃九階頂尖妖獸,血脈天生便壓制那些品級比它低的妖獸。銀戟稍稍將威壓外泄一點,那些低級妖獸也只能遠遠的盯著陸修遠他們流口水,誰也不敢上前。


  開玩笑,誰敢搶帝獸的口糧啊,活膩歪了嗎?

  是的,在這些妖獸眼裡,和銀戟同行的陸修遠三人就是銀戟的「食物」。若是陸修遠能得知它們想什麼的話,大概會忍不住宰了它們,讓它們知道誰才是「食物」!

  一路順風順水,靠著銀戟這棵大樹,他們很快就找到個夜宿的好地方——一個水潭邊。


  粼粼水光倒影著月亮的影子,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亮,螢火蟲一閃一閃的四處飛。一陣夜風襲來,帶著一點濕氣,很是涼爽,非常適合夜宿。


  幾人在這紮營后,林靖負責打獵,畢竟啃了一天的靈果嘴巴都淡出鳥來了,他們自然要吃肉,尤其是無肉不歡的陸修遠。


  而公孫尚明負責生火,陸修遠負責扎帳篷,唯獨銀戟在無聊的撲螢火蟲。


  陸修遠一邊扎帳篷一邊盯著銀戟咬牙,妖獸了不起啊,妖獸就可以明目張胆的偷懶了嗎?

  讓它扎帳篷,它說不會,讓它生火,它只會用風,讓它打獵,它說那些低級妖獸太沒挑戰性,不幹。一連串的「不」下來,陸修遠快要狂躁了,最後還是屈服在銀戟的無恥之下,認命的和林靖他們分工


  。


  紮好帳篷后,陸修遠立刻沖向水潭,兩眼冒綠光,天知道他多想一頭扎進去好好洗個澡。雖然身上的黏液已經用去塵決弄乾凈了,但是那種黏乎乎的感覺始終騷擾著陸修遠的感官。


  陸修遠四處張望了下,看到一處小水灣,正好被幾棵大樹擋著,在那裡沐浴完全不怕會被別人看見。於是他三步並做兩步,歡歡喜喜的溜達了過去。


  小水灣四周很安靜,靜得彷彿能聽見針掉地的聲音一般,見此陸修遠更滿意了。喜滋滋的一件一件將法衣脫了放在岸邊,少年稚嫩柔軟的身體便暴露在月光之下。


  白嫩如羊脂的皮膚,毫無瑕疵,在月光下彷彿渡了一層聖潔的光芒。他解開扣著頭髮的發冠,一頭墨黑的頭髮頓時如布瀑般落下,襯得白|裸的背部越發的誘人。


  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引人犯|罪,他順了順頭髮,邁開修長的雙腿渡進水裡,將大好的春光隱沒在水中。


  天璣宮,九霄殿。


  關心徒弟安危的乾離手一抖,手中的雲鏡像燙手山芋一般被他仍了出去,臉上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但卻曇花一現很快就褪下了。


  雲鏡掉在地上哐噹噹的震了幾下,好在它質量過硬摔一下完全不會有問題,不然它真不知道該去哪兒哭。


  雲鏡盡忠盡職的繼續它的本分工作,鏡中依舊倒影著少年雙手舀水搓肩膀的畫面,為了營造氣氛,它還特意加了圈粉色光圈,很是香艷。


  乾離坐在蒲團上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起身走到雲鏡哪裡,俯身恭腰,將雲鏡拾起。


  看著鏡中畫面,他眼神暗了暗,指腹劃過鏡面,嘴角緩緩揚起,笑了。


  看了會兒,他將雲鏡放到唇邊,慢慢落下一吻,黑眸不復以往的冰冷,柔和得如一汪春水。


  而他吻的地方,正正好是鏡中人兒的嘴唇……


  另一邊,陸修遠洗乾淨身上以後,長長的吐口氣,那種黏膩噁心的感覺總算消散了。


  他順手將岸邊疊放得整齊的法衣取過來,心疼的瞅兩眼,然後浸入水中輕柔的搓洗。


  雖然事先用去塵決弄乾凈了,可陸修遠還是覺得要把法衣洗一下,那可是他最喜歡的法衣,師尊送他的築基禮物。


  陸修遠翻來覆去的洗了幾遍,總算滿意的將法衣展開,舉起打量一下還有哪裡沒洗乾淨。


  突然眼前一黑,月光被一個巨大的身影擋住了。陸修遠僵硬的如同木偶般緩緩抬頭,然後和一個龐然大物大眼瞪小眼。


  陸修遠驚得長大嘴再也合不攏了,他眼角抽了抽。半晌后,一聲驚叫回蕩在小夢林里,驚起一片打盹的飛鳥走獸。


  「我靠啊嗷嗷嗷嗷~」


  誰來告訴他,這麼小一個水潭為什麼會有一條蛟!


  陸修遠從小就認為自己倒霉,攤上一個愛闖禍拿他背黑鍋的哥哥,從小被少被他爸收拾。但他沒想到他已經倒霉出了新境界,倒霉得突破天際。洗個澡都能洗出一條蛟,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再也沒誰了!

  陸修遠哭喪著臉,欲哭無淚。


  媽媽,這個世界太危險了,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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