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南突圍

  「易先生！」


  一個背著大刀的戰士從後方跑了過來。


  「王瑞！陸團長怎麼樣了？」


  易小晶認識這個背刀戰士，他是陸博警衛連的戰士，一手大刀刷的虎虎生風。


  王瑞跑的有點氣喘吁吁：「團長沒事，讓我來找您過去，有要事囑託您！」


  易小晶問道：「他現在在哪？」


  「您跟我來！」王瑞說完，在前面帶路。


  「衛國，你也跟著！」


  易小晶也沒忘了喊上丁衛國。


  三人跟著王瑞，朝著前方跑去。


  當四人跑到了陸博所在的戰壕時候，陸博正在打電話。


  透過話筒，易小晶都能聽見聽筒對面的聲音。


  「你們獨立團必須堅守到天黑，然後在西南方向突圍！」


  「是。」


  陸博默默的掛掉了電話。


  而站在不遠處等著的三營營長帶著哭腔的問道：「團長，怎麼樣？我們三營只剩下不到一百號人了，全團都只有不到一千人了，再打下去咱們獨立團就要打光了！」


  陸博哐當掛掉電話，臉色陰沉的喝道：「回去！準備繼續戰鬥！」


  「是！」三營長哭喪著臉走了。


  陸博看向易小晶，面色沉痛的說道：「政委犧牲了！」


  「什麼！？」


  易小晶瞪大了眼睛，腦海里頓時回想起這一個多月以來，從和趙國華相知相識，相談甚歡，成為朋友的過程。趙國華深受國學熏陶，身上多有儒雅氣質，和趙國華在一起，就是一種亦師亦友的融洽感覺。


  這一個多月以來，兩人談論軍事，談論國家形式，談論戰爭理論，每每兩人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未成想，這個有著豐富戰鬥理論和指揮水平，還有著滿腹理想等著去實現的趙國華就這樣突然的去了。


  「咱們跑出指揮所的時候，一發炮彈就落下來了，這發炮彈帶走了老趙的命。」


  陸博和趙國華是老搭檔了，在紅軍長征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革命友誼極為深厚。此時老趙犧牲了，最痛苦的可能就是陸博了。


  「易先生，你拿上這封信。」


  陸博將一封漆好的牛皮紙信封遞到了易小晶的手上，說道：「這是一封絕密信件，我需要你將它送到716師師部！

  現在，正面進攻的是第十二旅團的人，其餘第三、第十七旅團，已經在這兩個方向對咱們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圈，而西南方如今是敵軍的薄弱地帶，等會兒你、石達、王瑞，還有丁衛國，就在那個方向突圍······」


  「咻~！」


  陸博的話音未落，一聲哨子一樣尖銳的呼嘯聲傳來。


  已經經歷了幾波戰爭的易小晶很輕易就分辨出來了，這是鬼子的炮彈。


  「該死，鬼子可能發現不對勁了，今天的進攻格外猛烈！」陸博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塞到易小晶的手裡：「柯爾特M1911，容彈七發，是老趙送給我的，拿去防身！」


  「轟隆！」


  一發炮彈在不遠處爆炸，灼熱的氣浪翻滾過來，震得泥土飛濺，埋了幾人滿頭滿臉。


  陸博拍打了下頭上的泥土：「走！」


  「保重！」


  易小晶說完，轉身帶著石達、王瑞，還有丁衛國跳出戰壕，朝著西南方而去。


  「咻~！」


  還沒走多遠，炮彈破空的尖銳聲音從後方近空中響起。易小晶條件反射的撲倒在地，石達和王瑞也下意識的壓在了易小晶的身上。


  「轟隆隆隆·······」


  劇烈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爆炸的炸彈皮從耳邊破空而過。


  等到熱浪過去，易小晶扭頭看去的時候。


  剛剛呆過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個彈坑，沒有了陸博存在過的痕迹。


  「團長犧牲了······」石達和王瑞兩眼含淚，看著焦土坑。


  易小晶的腦海中閃過陸博的一幕幕畫面。


  從殺掉兩個鬼子，昏迷前的那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到醒來時候，陸博開導自己解開第一次殺人之後的心理負擔；到後來和趙國華一起討論戰爭，訴說理想；還有陸博親自教授自己射擊要領，戰場知識······

  現如今，在抗日世界，易小晶所最先認識的兩個人，就這樣先後犧牲了。


  「走！」


  易小晶收拾思緒，大喊了一聲。


  四人繼續朝著西南方跑去。


  此時，整個戰場上，獨立團剩下的士兵已經不足八百。失去了團長中間指揮，各營各自為戰。前面兩個步兵聯隊壓上來，兩千多人，後方被敵軍火炮轟炸，後勤早就已經中斷，整個獨立團都處於彈盡糧絕的境地了！

  無人後退，無人投降。


  整個攻防戰進入了最後階段。


  「小心！」


  王瑞朝著衝上來的一個日本兵腹部踹了一腳，將其踹倒在地，石達緊隨其後將刺刀插進了敵人的心臟。


  丁衛國一槍撂倒一個朝著石達刺殺過去的日本兵。


  幾個人圍繞在易小晶的身旁，拚命的朝著不遠處的那個小路衝殺過去。


  「先生小心！」


  丁衛國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士兵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瞄準了易小晶，大喊了一聲，朝著易小晶撲了過去。


  「啪勾！」


  一聲槍響，易小晶身體被推了一個趔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丁衛國渾身一震，就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了。


  「衛國！」易小晶看得目呲欲裂，爬起來就朝著丁衛國跑去。卻被石達一把抓住了胳膊往戰圈外面跑：「易先生，咱們快走！」


  此時，戰場上已經很少看到獨立團的戰士了，幾乎是三四個日本兵對付一個獨立團的戰士。


  這一會兒，又是七八個日本兵挺著刺刀衝過來了。


  「啊！」


  易小晶舉起了手裡的柯爾特，朝著剛才朝著丁衛國開槍的日本兵扣動了扳機。子彈命中日本兵的腦袋，帶走了他的性命。


  還不解氣的易小晶，邊跑著，邊回頭一口氣打光了手裡剩餘的六顆子彈，分別擊中了六個鬼子！

  「快！快！」


  石達喊著，拉著易小晶在敵人的子彈之中，拚命的跑。王瑞邊跑邊回頭，將追過來的幾個日本兵擊斃。


  不過，脫離戰圈的三人，引起了一隊鬼子的注意，十幾個鬼子端著步槍，朝著三人追了上來。


  易小晶看著前面的一片山林，喊道：「進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