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殺人遊戲

  「叮鈴鈴鈴鈴鈴······」


  石村打穀場邊的那顆歪脖樹上，一個足球大小的銅鈴，被一個短髮少年死命的拽動，發出陣陣清脆而急促的響聲，傳遍了整個石村。


  村裡十幾戶人家都有人跑到了打穀場。


  短髮少年喊道：「叔叔嬸嬸，不好啦，鬼子來啦！」


  「什麼？鬼子來啦？」


  「二娃子，你在哪看到的，可不是騙我們的吧？」


  短髮少年急切道：「我幹嘛騙你們，鬼子已經到了五柳橋了！」


  見短髮少年急切的樣子，村民立即慌了。


  「快、快回去藏好糧食！鬼子又來搶糧了！」


  「他媽的，這些鬼子真是不讓咱們活了，三天兩頭來搶糧！」


  「是啊，也不知道啥時候這些鬼子能死絕嘍！」


  「這些喪盡天良的東西，嗚嗚嗚，我的閨女就是被這些禽獸不如的牲口糟蹋死了······嗚嗚······」


  「老石頭，快點回去把你兒媳婦藏起來，不要讓那些沒人性的鬼子看到！」


  石村的村民們一個個滿臉緊張與焦急的朝著家裡跑。


  「黃鸝，老婆子，鬼子又來了，已經到五柳橋啦！！」


  老石頭忙急忙慌的跑到了自家小院兒里，喊著老婆子和黃鸝。


  「什麼！」


  老婆子和黃鸝跑了出來，嚇得變了臉色。


  「快快快，媳婦······」老婆子和老石頭拉著黃鸝的手，朝著棚子地下的灶台跑了過去。老頭老太把灶台上面的大蒸籠抬了下來，露出了下面的空間：「媳婦、快、快蹲進去，鬼子快來了！」


  黃鸝不敢耽擱，挽起褲腳爬上了灶台，蹲在了灶台下的空間里，蜷縮成了一團。


  老頭老太趕緊把蒸籠蓋了上去。


  「啪、啪、啪」蒸籠剛剛蓋上去，幾聲槍響就在外面響起。


  石田聯隊的日本兵，一個個狂傲無比，可不會對中國人有什麼懷柔的想法。


  一個漢奸大聲的喊道：「所有人都滾出來，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如果五分鐘內誰還沒出來，皇軍就斃了你們！」


  村民們一個個來到了打穀場的歪脖樹下。


  漢奸站在一塊石墨盤上，看著聚攏到這裡的石村百姓，大聲說道：「這幾天，有一夥兒隱藏在這一帶的八路，殺了很多太君，你們誰要是能提供線索，皇軍不會虧待你們。


  如果你們誰知情不報，皇軍急了也是會殺人噠！」


  下面幾個村民聽到這裡，不禁想起了幾個月前在這裡住過幾天的那兩個八路了。


  不過，沒有人吱聲。雖然他們大字不識幾個，但是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懷，還是分得清楚的。


  「哼！」


  看到下面沒有一個吱聲的，穿著屎黃色少尉軍服的小隊長哼了一聲：「看來他們是不願意配合了！


  都是一群賤骨頭，一群愚蠢的支那人！

  坂田！」


  「哈依！」一個軍曹兩步跑到鬼子少尉跟前，點頭行禮。


  鬼子少尉眼神如同看一群豬玀一樣看著站在哪裡的石村村民，冷聲說道：「帶你的人，讓他們給我跪成一排！」


  「哈衣！」


  軍曹朝著自己手下喊道：「跟我過來！」


  十幾個人，衝進了石村村民人群中，一陣拳打腳踢，婦孺小孩都不放過，全部踢翻在地，逼迫所有人跪成了一排。


  鬼子少尉走上前兩步，「噌」的一聲，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軍刀。


  在村民們面前走來走去。


  「這兩天，數十名皇軍戰士被人暗殺，我們懷疑是上次坎平寨戰鬥之後，流竄出來的小股八路在打游擊。


  我們查到，你們石村在過去的兩年裡，多次幫助過八路軍，你們村的青壯，還給八路軍運國物資！

  這小股八路的存在，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我再問最後一遍，在寬容你們最後一次，告訴我，八路在哪裡！？」


  鬼子少尉在前面說，漢奸在後面跟著翻譯。


  最後一句，鬼子少尉吼了出來，頓時嚇得幾個小孩哭出了聲。


  村民趕緊捂住小孩的嘴巴，怕被鬼子關注到。


  「好，你們沒有人配合是吧？」


  鬼子少尉冷笑著，停下了步子，伸出手指摸著軍刀冰冷的刀鋒。


  「我數十一個！」


  然後用刀尖指著正對著他的一個村民的腦袋點了一下：「一」。


  鬼子少尉往左邁了一步，刀尖點到左邊的一個村民：「二」。


  又邁了一步，刀尖指向第三個村民，第四個村民，第五個村民，一直到了第十一個村民。


  鬼子少尉看著所有村民：「還沒有人說嗎？」


  村民一片害怕和疑惑，害怕是知道鬼子不會幹出什麼好事，疑惑是不知道這個小鬼子要幹什麼。


  「啊~！」鬼子少尉忽然一聲大叫，面色猙獰的舉起了手裡的軍刀，陽光下帶起一道銀光砍了下去。


  鋒利的軍刀瞬間劃過，一顆人頭帶著噴射而出的鮮血，噴了旁邊村民滿身。


  「啊~~~啊~啊~~~」


  鬼子驟然的發作，人頭鮮血的刺激，讓村民驚嚇的叫出聲來。


  「你！」


  鬼子少尉用滴答著鮮血的刀尖指向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蹲下身子，露出微笑，用他蹩腳的漢語，和聲說道：「小朋友，告訴叔叔，八路有沒有來過石村？」


  旁邊一個婦女抱住孩子，驚聲哭道：「我、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八路啊，饒、繞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見過，真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饒了我們吧······」


  「八嘎！」


  鬼子少尉一下子站起身來，舉起軍刀朝著婦女砍了過去，獻血噴涌。


  「啊！小鬼子俺跟你拼了！」


  一個體格健壯的村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怒氣勃發，站起來就沖著鬼子少尉一拳打了過來。


  「嘭」的一聲，拳肉交擊，打在了鬼子少尉的臉上。


  不過，立即就被鬼子少尉一腳踹翻在了地上：「拉回去！」


  立即就有兩個鬼子衝上來，槍托砸在著漢子的腦袋上，踹了這漢子幾腳，拖了回去按跪在了地上。


  鬼子少尉摸了摸被打的臉頰，嘿嘿冷笑著，軍刀刀尖指在了漢子的鼻尖上：「我數十三個。」


  說完，鬼子往右邁了一步，刀尖在漢子右邊的村民鼻尖一點：「一」。


  又往右邁了一步，刀尖指著第二個村民：「二」。


  這一刻，所有的村民頭上都彷彿壓上了一座大山一般，緊張、驚恐、驚恐到了極致所產生的憤怒，又在鬼子少尉那一二三四中，化作了無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