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薇年篇)9
「那好吧,日子由娘親你定,我和卿年哥哥,咳……都可以的。是不是卿年哥哥。」岑鳩薇嘟著嘴看向慕卿年,眼底稍許有些緊張,生怕他會拒絕。
慕卿年沉默了片刻,岑鳩薇心猛地提了提,總不會不答應吧?
「卿年哥哥。」岑鳩薇喚了一聲,看著眼前明顯分神別有所思的男人,心裡有些晦澀,還是不願意嘛?他難道不願意娶她麽?
「這件事,急不得,她能嫁我,是我的福分。可是,我並不想委屈了她。」慕卿年看著秦綿和岑乾,說的無比的鎮定:「今時今日,我還沒有娶她的資本,再給我一年,到時,我一定風光大娶你。「
岑鳩薇眼角劃過一滴淚,她看著慕卿年,心情複雜:「卿年哥哥,我要的不是風光大娶,我只要你。」
這……
岑乾看著女兒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第一次感覺她是愛慘了這個男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你們和你娘親談,爹爹出去透透氣。」
天作孽,猶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當年之事,與他,只是午夜夢回的遺恨,對於他的幺女來說,卻因為愛慕一人受罪了這麼些年。
不知這究竟是福還禍啊。
秦綿拍了拍岑鳩薇的手:「別擔心,你爹只是一時感慨罷了,當年的事情他也生不由己,這麼多年,他也心裡有愧。」
岑鳩薇抿了抿唇,輕輕頷首,那含情的水眸望著越走越遠的岑乾,久久不能挪開。
……
「卿年,綿姨知道你如今失去記憶,但是既然你仍然選擇和薇兒在一起,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當年的事情,並不是我們岑府愧對你們慕府,乾手中還有你爹爹留下的親筆信,裡面記錄了一切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的遺言是,這些都不能告訴你。因為他想要你活著……因為信守這個承諾,卻委屈了薇兒這麼多年,綿姨心中多有不忍,但是憐惜你慕府滿門抄家,不得已之下……只能繼續瞞著。」
「你若是真的有心待薇薇好,還是早日成親,成親之後住在岑府也行,你和薇兒要是願意,住在外面也行。我和你乾叔這輩子捧在手心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愧對了她,無論如何,岑府也不會因為當年兩府相交的情誼而繼續厚待你。」
慕卿年臉色變幻了幾分,錯愕的看向秦綿:「綿姨,什麼……親筆信?」
「既然你都忘了,這些紅塵舊事,也不必說出來讓你煩心。」秦綿搖了搖頭,和岑鳩薇甚至相似的美眸中帶著戀愛,看了看岑鳩薇又看了看慕卿年:「娘親也有些累了,先回去看看你爹爹。薇兒,我和你爹爹,只希望你幸福就好,既然回來了,就別走了,此番多虧了染兒,若不是她救了你,你讓娘親餘生該如何的自責?」
「娘~」岑鳩薇心中酸澀。
「好了,別說了,好好用膳吧。」秦綿起身離開,留下了心神恍惚的慕卿年和抿唇無言的岑鳩薇。
……
當年之事,慕府並不無辜,所謂謀反,的確為真。
慕家主先輩早年乃是邊疆貴族,與異域有聯繫,被滅族之後心存恨意來朝為官,的確不懷好意。
此番被戳破也不過是行跡暴露之下的血債累計。
慕家主之所以不願意讓慕卿年了解來龍去脈,不過是不想讓他以卵擊石繼續對抗妖國皇族,延續下一輩的仇恨罷了。
岑家夫妻本是好心,看在姻親的份上瞞著慕卿年,卻沒有想到因為此事,慕卿年反而恨上了岑府,更與岑鳩薇糾葛難斷了這麼些年。
而那慕心,更是差點要了岑鳩薇的性命。
一報還一報,好心,有時……未必就會結善果啊。
……
「卿年哥哥。」岑鳩薇看著失神的慕卿年,伸手戳了戳他的脊背,卻沒有想到男人撲上來抱著她就狂吻。
「卿年哥哥……卿年哥哥你怎麼了。」
慕卿年深深的將岑鳩薇抱入懷中,炙熱的氣息將她團團包圍,心裡後悔和苦痛交雜。
岑鳩薇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壓下心中起伏的情緒:「卿年哥哥,你若是真的想一年以後成婚,我願意等的,真的。你別為難。」
岑鳩薇以為是剛才自己說的話對慕卿年造成了衝擊,頓時有些後悔。
「鳩薇,你怎麼會這麼好。」修長的指一點一點劃過她的眉眼,慕卿年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之中:「我有告訴過你嘛,這麼多年,我愛慘了你,無論你是誰,無論是不是真的有那血債,我都離不開你,放不下你。」
「什麼意思,卿年哥哥你……你……你想起來了,是不是?是不是?」岑鳩薇失了神,看著眼前溫潤雅緻,面帶憐惜之色的男人,心神大顫。
若不是想起來了,怎麼會說這麼多年他愛慘了她,若不是想起來了,怎麼會說,有沒有那筆血債,他都……離不開她?
「恩,想起來了。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忘記我最愛的你,鳩薇,我們……成婚,我再也不想錯過你。」
岑鳩薇聽見慕卿年的話,留下了感動的淚水,反手抱緊了慕卿年:「好,我們成婚。」
「不管綿姨說的事是否為真,我都不願意去探尋,因為這輩子,只有你,是我最重要的救贖。我不敢想,若是綿姨說的是真的,那我以前,到底為了莫需要有的東西,傷你有多深?」把頭埋在岑鳩薇的脖頸之間,慕卿年無聲的流淚。
抱著岑鳩薇的手臂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清淺的搖晃著。
「沒事的卿年哥哥,就算是真的,也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等你,一年,十年,一百年,只要我活著,我就願意等。」
「我愛你鳩薇。」
「我也愛你。」岑鳩薇抱緊了慕卿年,嬌軟淺笑道:「卿年哥哥,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慕卿年深情的回望,捧著她的臉頰深吻:「再也不分開,剩下的半輩子,我陪你看盡這天下繁華盛景,與你寸步不離。」
也曾鮮衣怒馬少年時,一日看盡長安花,也曾一蓑煙雨青舟上,群山為伴魚為友。
也曾天真爛漫逐韶華,奈何人生變幻多,一夜夢醒,歲月忽已暮,人世皆牽絆。
再無青春可回頭,唯以餘生共白首。
……
(薇年篇完)
……
時間倒回,兩年前。
「兮王,女皇說,若是您再不回國,她就要派人來請你了。」身穿黑衣的女魔影小心翼翼的看著容兮,眼底帶著一抹恐懼。
「請我?呵~本王倒是要看看,皇姐要怎麼派人來請我,不回就是不回,什麼時候我玩夠了,自然會回去。」
容兮隨意的丟了沾滿血污的帕子,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魔影,眼底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怕本王?」
「屬下……屬下敬畏兮王。」
「敬畏,呵~好一個敬畏,既然敬畏,就一字不漏的回去告訴她,莫要再糾結,本王可沒有心情給她打下江山,卻被她忌憚。若是怕我,不如放我在外,做閑雲野鶴罷了。」
「但是,雍王府……」
「雍王府?自從雍離死後,這世界上,再沒有能牽絆我容兮的人了,回去告訴她,想要拿雍王府開刀,儘管去吧,本王不會插手。」
「是,屬下明白,定然會一字不漏的回去稟告帝君。」
「恩,出去吧。」
……
「主子,這帝君也太過分了吧,您剛從血獄回來,這傷勢都沒有好,她就迫不及待的招你回去,也不讓你休養休養。」一個面容普通但是面帶煞氣的女子上前一步,頗為不滿的望向剛剛離開的來通報消息的女魔影。
「幽兒,你跟了我二三十年了,還不明白吧。皇姐既想讓我幫她,又怕我奪了她的江山,所以……拿我當搖擺不定的棋子呢。若我和她不是同一個男人的種,怕是此時,就是一具屍體了吧。」
容兮扯下沾染著血跡的絲帕,隨意的扔在了盆中,套上外衣,朝外走去:「今日外面怎麼如此熱鬧?」
「聽聞凌源學院最年輕的長老岑鳩淵此刻正在講課呢,所有的學子都興奮壞了,一個個都去聽課了。」
「恩,我出去轉轉,你派手下的人去打聽打聽染兒那丫頭是不是到魔域了,若是到了,告訴我一聲。」
「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