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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份厚禮

  初戰告捷。


  看著一群人退出屋子,連宋延巳讓朱船她們為他更衣,江沅都看著順眼了些。


  果然,討得了宋延巳的歡心,在這個宅子里比什麼都重要。就讓當初她那些寬以待人的念頭見鬼去吧,對著一群白眼狼,有什麼值得她寬容以待的。


  早膳剛上桌,宋延巳那邊就整理完了,江沅待他落座后,才坐在了他的旁邊,示意朱船她們先下去,多年夫妻,江沅早就把宋延巳的喜好牢記於心,比如,用膳他不喜歡身邊有人打擾,再比如,他最喜肉粥這種極易入口的食物。


  「這是八寶鴨粥,裡面添了些枸杞,入口特別鮮美,夫君您嘗嘗。」江沅小心的添了些粥在他面前。


  宋延巳舀了一勺放在唇邊,「甚好。」


  要說上輩子江沅最擅長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揣摩宋延巳了,她把這個男人了解的比她自己都透徹,見他表情未變,江沅不由得有些狐疑,他不是最喜食粥的嗎?

  「怎麼,味道不好么?」江沅舀了一勺放入嘴巴,香軟嫩滑,是宋延巳喜歡的味道,還是說,自己太了解他反倒讓他起了疑心,江沅腦海中快速的想著各種可能。


  「你了解我的喜好自然是好的,也省的以後惹我不快。」彷彿看透了江沅的心思,宋延巳一開口就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你以後還是不要喚我夫君了,叫我中離。」


  江沅張張嘴沒有叫出聲,這聲中離,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喊過,似乎除了剛成親的那兩年,她總是跟在他身後中離中離的喚個不停,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這麼叫過,她記得,他是不喜歡自己這麼叫他的。


  「嗯。」江沅點頭應下,宋延巳的目光讓她有些壓力,她抱歉的對上他的眼睛,語氣有些撒嬌,「我這不是還沒習慣么。」


  宋延巳倒也不逼她,伸手在她腦門上一彈,沒使半分力氣,像是被花瓣砸了下般輕柔,「那我便等你慢慢習慣。」


  唔。


  江沅挨了一下,也不敢還回去,只好悶頭喝湯,心裡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大。


  江沅雖嫁給了宋延巳,但是活的比在江府還舒坦,這回她成親成的早,宋延巳還沒來得及給她整這麼多姬妾入府,再加上她有意無意的討好宋延巳,倒還真得了他的喜歡,整座宋府無論是她橫著走還是豎著走,宋延巳都不太拘著她。


  江沅自認是個有分寸的人,就算宋延巳願意寵著她,她也不會拿大的蹬鼻子上臉,但凡是那事大的,她還是會去徵求宋延巳的意見。


  「你要拆了我的園子?」宋延巳眉頭微皺,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面。


  「我見這園子素的很,馬上就要入夏了,想種些花草在園子里。」江沅忽閃著大眼睛,拉著宋延巳的衣袖,見他沒有出聲,心裡便知道事情十有*是成了,愉快的情緒總是能感染到他人,江沅對這點心知肚明,於是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三分,細細的說著自己的打算,「咱們到時候在院南邊開上一方池塘,種上點芙蓉花,架上座鞦韆,多有意思,比這光禿禿的園子好多了!」


  言罷還不忘了嫌棄一番,宋延巳見她說的眉飛色舞,想想不過一方院子而已,也不介意她折騰。


  見他同意,江沅準備把這后宅改成前世自己最熟悉的將軍府模樣,繼續道,「咱們院子北邊再起座閣樓好了,到時候可以用來觀雲賞月……」


  只是越說宋延巳的臉色就越冷,江沅的聲音隨著他表情的微變漸漸小了下去,「你不喜歡?」


  「阿沅。」宋延巳回頭盯著她,聲音低沉,「我這位子如今可經不起折騰。」


  江沅見他不似開玩笑,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


  「看不見的地我可以隨你搗鼓,可是明處總歸還是要收斂些的。」不知不覺中宋延巳別開了視線,望著窗外搖曳的的綠葉,不再看她,「整座臨安,你可曾見過誰的府邸敢在天子初登大寶,國庫空虛之時平起高樓的?」


  你啊!當年不是你說將軍府空曠,順便蓋上座參天樓台才更顯得氣派么!

  江沅有些啞然,她以為宋延巳一向隻手遮天不把這些放在眼裡的,想來也是,這世不及當年,自然得斂了鋒芒。當下便垂了眼角,點點頭,「是我想的不周。」


  晚上,江沅睡的有些不□□穩,蜷成一團縮在牆角。宋延巳輕晃了她一下,她便又換了一個姿勢,臉龐微微埋在手彎里,白色的中衣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珠色的光澤,小小一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宋延巳就這麼借著月色打量她,五官還沒徹底張開,臉頰上還有些嬰兒肥,對他而言,現在的江沅還未到十六歲,可不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么?想著,便伸手拉她睡在自己身邊。


  江沅這會正在夢中,恍惚中感覺的一片溫暖,本能的就抱了上去。


  「只有睡著了,才顯得可愛。」宋延巳笑著點了下她的鼻頭,手臂環上了她的肩膀,還不忘了輕輕拍兩下。


  宋延巳官拜三品,掌管著皇城的八萬禁軍,官場之人自然多結交,經常被拉著四處赴宴,江沅也習慣了,今個也得了消息,說晚膳要在外面用,便沒等他,單做了自個喜歡吃的。想著一會用完晚膳,再差碧帆把自個的八角琴拿出來奏上兩曲。自成親以來她就沒彈過曲子,再不活動活動手指,怕是過些時日就徹底生疏了。


  不過還未等她用完膳,這後院就迎來了幾位客人。


  江沅坐在堂屋,餘光打量著跪拜在腳邊的兩個女子,一個嬌如花,一個媚入骨,倒還真是難得的美人。


  送人來的小廝見江沅只淡淡的飲茶,對眼前人不管不問,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便不停地給江沅身邊的丫鬟使了幾個眼色,朱船碧帆自然權當看不見,只急的那小廝滿頭大汗,最後悻悻然開口,「夫人,這人,是張大人送的。」


  「哦?哪個張大人?」見他開口了,江沅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盞,裝作頗有興趣的樣子,「我總不能連人是哪送來的都不知,就這麼收下吧。」


  小廝見她不像橫眉冷對的難纏主母,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這會聽她問起來,也陪笑道,「是司直府上的張大人。」


  張司直,宋延巳這手伸的夠遠啊。江沅面上掛笑心裡卻感嘆,暗地裡沖朱船點使個眼色,「既然如此,那人我便先留下了,朱船送人出府。」


  「不敢,不敢。」那小廝何曾見過這麼和善的夫人,不覺有些受寵若驚,接連說了幾聲不敢才彎腰告退。


  朱船走在他前面,剛拐出大院,就往小廝手裡塞了枚銀花子。


  「姐姐這可使不得。」小廝連忙擺手,卻還是慢朱船一步,這銀花子莫約得有二兩重,趕得上他一個月的份例。


  「小哥你就收著吧。」張大人能讓他登府送人,想來也是身邊的,朱船見他猶豫,又推了推他的胳膊,「這大戶人家就這檔子事兒多,裡面那兩位姐兒可都是我們爺看上的?」


  話說的這個份上,小廝算是明白了,正所謂花無百日香,人無百日好,這正房的夫人生的再美,也沒有那不嘗鮮的貓兒不是,瞬間就覺得這銀子不那麼燙手了,小心翼翼的揣到袖口裡,撿著那重要的告訴了朱船。


  「就這些?」摘了頭上的珠釵,江沅扭扭脖子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那人是張府小後院伺候的,對那院里的姑娘們知根知底。」朱船幫江沅把頭髮攏成一條輕輕地紮起來,語氣里也帶了些許的不滿,「聽說院里一半姑娘都是咱家爺送的。」


  古玩字畫,珠寶美人,是人都會有那麼點小樂趣,宋延巳最擅長的就是投其所好。


  「這倆真是林輔佐送的?」


  「比真金還真,上午剛送到張府,現在就被張大人轉手給爺了。」沉默了片刻,朱船又支吾道,「聽說還是個雛。」


  江沅有些無語,是雛才正常啊!要是敢拿二手的糊弄宋延巳,這張大人也就白當了這麼些年官了,宋延巳在這方面一向有些潔癖,所以身邊的侍妾妃嬪那都是乾乾淨淨的,便是去那些煙柳之地也多是飲酒聽曲罷了。若說江沅最滿意的,也莫過於這點。


  「人都安排好了?」


  「都按您的吩咐配了幾個丫鬟婆子送到溫玉苑了。」


  安排好了就行,這來龍去脈江沅也理得差不多,與其說張大人送來的是溫柔小意,不如說是婉拒林輔佐,給宋延巳送了份誠意。


  這樣的禮江沅可不敢亂動,要是宋延巳喜歡便收了,不喜歡也任由他打發,這回她可不準備趟這趟渾水,髒了自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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