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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 教4

  (請多支持正版原創,多謝!)

  沒過多久,結果就出來了。


  「報主公,判和尚有罪的六十五人,判和尚無罪的五十六人。」


  這個結果,現場百姓們倒沒覺得什麼,覺得還挺正常的,但劉璋卻覺得很吃驚。


  自己剛剛明明都說了,說得明明白白的,說死的是對方的親人,就這樣還有這麼多判和尚無罪的。


  看來這宗教的力量很強大啊,強大到可以讓人拋家舍業捨棄親人的地步,更別說世俗的法律了。


  劉璋走到支謙面前,低聲道:「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判你無罪,我還真想不到該怎樣放過你。你該知道,你這樣的人在涼州,就是個禍害,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除非你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劉璋的意思很明顯,自古能蠱惑人心者,要麼為統治階級所用,要麼被統治階級所殺。劉璋可不想涼州有一股另外的思潮,遊離在涼州的律法之外。


  「大人治下,禁傳教不?」


  「不禁。」


  「大人治下,禁言不?」


  「不禁。」


  「那大人有什麼好擔心的。本教導人向善,又非導人以惡,大人英明神武,聰明睿智,又何懼之有?」


  「我益涼確實不禁各家學說,不禁各種言論,只要不侵犯到他人合法權益即可。但是,益涼禁止各種虛妄欺詐四處行騙之說,禁止不勞而獲。和尚傳教可以,但不能隨便亂傳,不能隨便化緣化齋。


  法不輕傳,傳法如同授業,信眾如同弟子,不收費則為妖言惑眾,即為蠱惑矇騙百姓,即被視為非法組織。


  隨便化緣化齋即為不勞而獲。


  所以,你們以前的傳教方式,就是非法的。


  按正常的方式,你們有什麼學說,可以著書立說,可以廣招門徒,這些都是正常合法的。其他的方式,四處走街串巷,走鄉串村的到處兜售教義思想的,或者利用傳教非法謀利,都是非法的,是益涼律法不允許的。」


  劉璋說的這些,確實是在益涼律法里有明文規定的。


  益涼不禁各種學術思想,但禁止利用某種思想某種學術,四處蠱惑人心,非法招募信眾教眾。


  在益涼律法裡面,沒有宗教,只有學術。


  當時剿滅五斗米教的時候,劉璋就開始考慮制定相關的律法,限制各種帶有宗教性質的思想。宗教思想不可怕,可怕的是變為宗教。可怕的是宗教的這種形式。說穿了,宗教思想,不過也就是一種學術思想而已,但是這種學術思想,一旦被宗教方式綁架,就變得極端可怕。這是劉璋不能容忍的,也是絕不允許的。


  宗教這種形式,不管是哪種宗教形式,都是把人的身心給綁架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為了限制宗教的形式在劉璋治下生根發芽乃至泛濫,劉璋為此制定了相關的律法。


  其一就是所謂的法不輕傳。


  任何學術團體,招收門徒弟子時,都得明碼標價,必須得收學費。學費有標準,越是人多的學術門派,學費越是不能低了。劉璋治下的最高學府,本身也是要收學費的。三級教育中,中小學是免費的,但是大學是收費的,而且研究生的話,收費更高。沒錢的話,學校可以提供貸款,學生賺錢以後再還給學校。研究生,顧名思義,就是成績優異,能進入各學院的科研院繼續進行深造的學生,屬於半實習半學習性質的。


  凡是不收學費,四處亂收信眾弟子的,即被視為非法傳教,即為非法組織。


  劉璋立這條法律,其用意就是,防止愚昧善良的百姓被騙上當,稀里糊塗就進了教。因為普通百姓,九成九都是貪小便宜的,一旦說免費入教,並且入教以後各種神跡,各種好處大大的有,自然會有無數人落入圈套。


  而一旦要求收費以後,自然而然,就不會再有那麼多人哭著喊著要求加入了。


  當時在立這條法律的時候,大家都很奇怪,有人就說了,五斗米教不是也有收費嗎,不是還是有很多人成為教眾嗎?劉璋當時回答說:那是因為他們收費太低了,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貪圖義舍提供的免費食物,想要花小錢佔大便宜。


  其二就是禁止不勞而獲。


  尤其是從事學術研究和學術傳播的。


  禁止到處化緣化齋,禁止靠信眾的捐助過活。


  你可以寫書賣書,可以教授弟子,可以干很多事情賺錢養活自己,就是不能靠教眾信眾資助生活。


  甚至,你可以當靈媒,當心理醫生,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就是不能不勞而獲。


  任何一個學術團體,如果裡面有這種,完全靠信眾教眾資助才能過活的主要負責人員,靠這種不勞而獲的人員專職去四處傳教,則這個學術團體將會被取締。


  也就是說,任何一個學術團體,不允許有專職的工作人員。


  只允許有兼職的工作人員。


  如果真有神,真有上帝,真有佛祖,等等等等,那就請他們賜給你衣食生活,而不是讓教眾信徒供給你衣食生活。


  當然,這兩條律法,目前在益涼地區,執行的還不夠嚴厲。


  益涼目前,重點還是在於打擊各種匪盜。


  像佛教這種,按照益涼目前的律法,應該算是非法傳教了。不過,目前官方還沒有騰出手來,進行整理。佛教想要在益涼生存,最終得變為佛學,才能變為合法。


  「如大人這般言說,那我釋教豈不是在益涼從此無立足之地了?大人這是要滅佛嗎?」支謙問道。


  「我不禁學,禁教。剛才我說錯了,我現在更正一下。」劉璋很無恥地說道:「我劉璋治下,不禁傳學,禁傳教。我不禁佛學,禁佛教。我既不禁佛學,自然就無滅佛之心,管你信眾弟子多少,只要不犯律法,自然無罪不罰。」


  「敢問大人,這『學』跟『教』有何區別?何以『學』可以傳,而『教』不可以傳?」


  「很簡單。『學』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不斷發展的,是需要後來者繼續來進行研究改進完善的,是以發現創造為前進動力的,是積極的,是向上的;而『教』則是固定的,僵化的,直接灌輸給信眾的,禁錮人思想的,阻礙社會前進阻礙社會發展的,是消極的。所以可以傳學,不能傳教。可以有儒學,不能有儒教;可以有道學,不能有道教;可以有墨學,不能有墨教;可以有名學,不能有名教;可以有佛學,不能有佛教…,等等等等。


  我益涼不禁學術,你盡可暢所欲言,你可以暢所欲言,你可以把你的任何思想任何觀點公之於眾,你可以著書立說,你可以廣招門徒,但你不能非得讓別人相信你說的是對的,你有說的自由,別人有信與不信的自由,有接受與不接受的自由。你不能通過任何方法和手段,去非得讓別人信你接受你。而傳教,就是一種妄圖讓別人非得信你的行為。這在益涼是禁止的,是非法的。


  任何人,都沒有操縱掌控別人思想的權力。


  而傳教,就是在妄圖操縱掌控別人的思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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