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們自稱沒有交往
進入休假的第三天,頭痛,四肢痛,眼睛痛。
有栖川揉著額頭放下遊戲機,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又發燒了。之前那次被螃蟹夾到后的發燒很正常,就算破裂是末梢血管那也是血管,肯定會引起點後遺症。那這次發燒的原因是什麼?
看看錶,時間是下午三點。今天又剛巧不巧的是周日,各大醫院都休息。
算了,反正不過是發燒而已,睡一覺就好?
這種想法只維持了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有栖川頭暈眼花意識模糊,她隱約察覺到,這是要昏迷的節奏。
昏迷好,昏迷就是人體自衛機制運作的證據。有栖川想著,抓過手機,準備給她爹打個電話,拜託他下班的時候給自己帶個布丁回來。反正就算是昏迷,等父親回來她也醒了吧?
有栖川把通訊錄翻到最後頁,在一堆數字和繪文字里找到對應人物,撥出電話。
鈴聲響了兩次就被接起來,看來她那位工作成癮的父親是在休息?有栖川抱著嗡嗡作響的頭,先叫了人:「爸爸……」
電話那頭,跡部景吾很罕見的被嚇得沒能說出話。這種心情,即使是初見面時,聽見她用他的幾個朋友的聲音模擬出修羅場,也不曾動搖得這麼厲害。
他提醒自己要冷靜。嗯,冷靜的方式就是摸摸他自己美麗的臉頰,然後說:「本大爺不記得養過你這樣的女兒。有栖川妃,你又在幹什麼?」
「唉?」有栖川連驚嘆聲都變得無精打採的,她把電話拿開,看見通話畫面上名字那一欄確實是個王冠,然後又慢悠悠的把電話放回耳邊:「對不起,我好像打錯了?」
「你打錯了。」跡部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啊嗯,本大爺很好奇自己在你的電話上登陸的是什麼名字,居然會讓你犯這麼蠢的錯誤。」
「嗯……是個小王冠。」有栖川還是提不起精神,居然沒有象徵性的道個歉掛斷,而是直接回答跡部的問題了。生病就是這麼微妙的事,能徒手拆高達的鐵血真漢子之中,都有大部分是發個燒就要死要活的。
跡部本來想表揚她製作的暗號還算是貼切【=v=】,可是,在那之前他先反應過來有栖川的狀態不對:「有栖川,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有點發燒?」
為什麼是疑問句?跡部聽著她虛弱的彷彿快要消失的聲音,非常不信任那句輕描淡寫的「有點」。
「真是沒責任感的答案,你從察覺不對到現在就沒有測試過體溫嗎?」也不知道跡部問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究竟為什麼要問得這麼明白。
「唔。」有栖川從身體狀況認真自我判斷了一下,說:「現在大概三十八度吧?還沒有到三十九。」不過感覺也快了。
嗯,不。有栖川你會錯意了,跡部的本意並不是想打聽具體的體溫。
「嘛,好了。我大概知道了。所以你現在人在哪?」但是跡部也懶得糾正她。是啊,和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的人對話很累,可是他跡部大爺是很有風度的,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她計較。
有栖川像一隻沒完善好的人工智慧一樣回答:「白金三丁目五號的家……唉,你問這個幹什麼?」
「本大爺要帶你去看醫生。等我十分鐘。」
「不是,你等等。」你才是人在哪裡,居然能十分鐘之內能到?不不,在那之前有一點更值得糾正的:「我不打算看醫生的,本來給我爸爸打電話也是讓他給我帶布丁。」那是標準病號餐。
「嗯呵,別逞強了。你會打電話就是想求助的證據,既然找到本大爺這裡了,那我是不會放著你不管的。」跡部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不僅如此,最後還不忘透露一下自己超凡脫俗的氣度。
可是我本來是打給我爸爸的。
有栖川想反駁。又覺得到讓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實在是不知好歹。好吧,說到底其實就是欠個人情的事,以後再還嘛。
「嗯,那就拜託你了,跡部。」
太久沒去醫院都不了解手續了。看醫生除了要拿醫保卡之外還要拿什麼來著?然而十分鐘后,有栖川發覺,自己找到跡部了還擔心這種問題,實在是不夠了解他的為人。
結束通話以後她就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了,是螺旋槳的聲音硬生生把她嚇醒。什麼鬼,為什麼會有螺旋槳的聲音,空襲嗎?誰這麼大手筆?
有栖川把自己近三十九度的高燒都拋在腦後,跑上了陽台。
然後她看到了一生難忘的場景。
是跡部景吾!跡部景吾坐著直升機過來了!
==啊,她本來想感嘆一下坐直升機這件事。可是轉念一想,跡部大爺他用直升機當交通工具,真的沒什麼奇怪的。
即使沒什麼好奇怪的,和她一樣誤會是空襲的人也不在少數。被安置在宅院里看見的保鏢團安分不住了。他們一齊衝到外面,個個手拿著管制刀具……並沒有,都說了是管制刀具,會違法的。所以他們拿的只是洞爺湖哦。
「有敵襲!出陣!」
「……真麻煩。」
「從天上來的敵人嗎?真讓人吃驚啊!」
只是木刀也夠恐怖了。個性豐富的保鏢們像是終於找到人生樂趣一樣,每人都帶著能上天的氣勢。
他們是真的能上天。
「不不不!別出陣,那是自己人!」有栖川的聲音混在他們中間顯得那麼弱小。
「敵羞吾去脫他衣!」這是成功上天,把跡部君從直升機上拽下來的某位保鏢喊的話。
至於他是怎麼一眼辨別出跡部是首領,以及究竟有沒有脫他的衣服,這裡我們就不要追究了。
來自於保鏢團的歡迎太不友善,寬容如跡部君也不高興了:「你家保鏢的警戒心真是重。怎麼回事,最近偽裝成朋友來訪的襲擊這麼多嗎?」
嗯,怎麼說呢,首先用直升機過來的就只有你一個。
「跡部……」最終,千言萬語,只化成對方的名字。
「啊嗯,你那是什麼表情,本大爺是來救你的。」跡部大爺神色如常。
你嚇得我燒都退了。
可惜嚇得燒退了什麼的只是有栖川的心裡錯覺,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簡單。經過一系列在跡部大爺的美貌之下顯得完全不重要的檢查,有栖川被確定是患了流感。
居然是流感,那跡部家的直升機需要消毒了。生病的人重點總是這麼奇怪。
所以跡部再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燒到三十九度的流感病人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情節。他覺得很頭痛,為什麼平時很靠譜【?】的人,發燒以後這麼奇怪呢?
「呃,跡部。我只是聯繫人幫你家直升機消毒而已。」有栖川因為自家保鏢的行動,多少覺得有些理虧。主動解釋道。
「什麼消毒?」跡部沒能理解有栖川的想法。
有栖川咳嗽了一聲,解釋說:「我不是流感嘛,算是有接觸過你家的直升機,需要消毒的。」
「……那種事不用你管,現在好好休息才是你應該做的。」理解之後跡部覺得頭更痛了。他不想再繼續這種聽上去就很傻的對話,於是拿下她的手機給了她一盒布丁:「嗯哼,聽話,吃完它還要吃藥。」
有理有據的勸說再加上賄賂,那效果是不用說的。有栖川馬上乖乖聽話,埋頭吃布丁了。
「好吃嗎?」跡部並不准備追究有栖川在床上吃東西的行為。嗯,畢竟人家生病了嘛。這個時候讓人家下床太鬼畜了。
「好吃~」有栖川答應得很高興,笑嘻嘻的說:「謝謝爸爸!」
跡部渾身難受,說:「你再這麼叫就不給你吃了。」
「唔唔唔。」有栖川兩三口吃完了布丁。也不知道這個有錢人是哪裡買來的布丁·奢華版,居然長得這麼小:「我吃完啦,爸爸~」
「呵。」吃完再挑釁什麼的,看到她這麼幼稚,跡部就不那麼在乎她說什麼了。雖然不在乎,表示一下不滿還是有必要的。他一手把人按到床上:「有栖川,你知道那些惡趣味的男生在什麼時候喜歡聽這個稱呼嗎?」
「知道啊。」就是不知道原來跡部你也知道。有栖川忍著笑,明明在病中卻覺得這時候精神了很多。她抬手摸了摸處在自己上方的那張美麗的臉,學著忍足的聲音說:「只要是你期望的,我可以讓你聽到更多哦。」
僅僅是聲音相似,已經沒辦法動搖他跡部景吾。眨眼間他就想到應對的台詞:「我更想聽你叫我的名字。嗯哼,難道說你是因為害羞叫不出來嗎?」
「小景~是這樣嗎?嗯嗯嗯~小景~~」有栖川·忍足·妃毫無壓力的哼哼唧唧著。
只能說跡部還是誤判了。如果用別人的聲音念丟節操的詞會害羞,有栖川根本勝任不了替男神們撩女友粉的職務。
反攻【?】失敗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跡部抓住了那隻放在自己臉上的爪子,卻並沒有把它拉開,神情曖昧的說:「本大爺是在跟你說話,你逃避什麼呢,有栖川。」
「我沒有在逃啊。」平時見到的美人多就是有這樣的好處,有栖川坐懷不亂:「嗯,不過的確呢。如果你放在我身上的時間更長久些,我也會拿出更多時間來思考這件事哦。」
「哼。」有栖川意味深長一字一頓的念得『這件事』,好巧不巧的讓跡部聯想到自己那位隊友平時的德行了。跡部覺得不高興,也就放開了手。
「哈哈哈哈哈。」有栖川終於是憋不住笑了。
跡部投去一個不滿的眼神。撩撩頭髮,整了整衣領。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注意形象。
「嗯,謝謝你來幫我啦,跡部。」再鬧下去友誼的小船就要翻了,有栖川及時恢復正常。
「小事而已。」跡部慷慨的原諒了她,順便接受感謝,他望了望有栖川,說:「啊嗯,看你這麼有精神,應該很快就會恢復健康了吧。」
有栖川笑笑,配合說:「你這麼說那就肯定是。」
「我說就肯定是了?」跡部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這裡聽到毫無科學依據的說法。明明一點都不科學,她還是能說得這樣理直氣壯,那是很難得的:「這種說法也是套路嗎?」
「對啊,是套路~~」他是不是誤會套路這個詞了?嘛,芝麻小事怎樣都好,重點是,跡部大少爺他真可愛呀。
跡部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那本大爺希望你不要再生病了。」
「難度好大啊跡部君。」有栖川吐槽說。
「有什麼困難的,你給本大爺管理好自己的健康。」跡部又忍不住操心了。
「好的好的,跡部美人~」要不要告訴他其實自己一直大病小病的不斷呢,嗯,還是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