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除夕1
除夕的時候，顧梅風和明綠旋決定好好的熱鬧一番，畢竟很久很久宅子裏麵都是死氣沉沉的，剛好可以借著機會慶祝一下洪雲蘇孩子的到來。
提起孩子，明綠旋這才想起都是叫著丫頭丫頭的，都還沒有取一個名字，明綠旋想剛好可以趁著除夕的時候將這件事情定下來。
除夕的前一天，本來是準備好好的打掃衛生，置辦東西的，可是看著因為大學消融露出的被燒成廢墟的地界，明綠旋猶豫了。
倒是在晚上的時候顧梅風拿回來了好多的東西，其中不免還有明綠旋喜歡的烤雞。
雖然說江叔離開了，但是院子還在那裏，顧梅風幹脆決定在江叔的院子裏麵過這個除夕，一來是因為江叔的院子比較小，還是溫暖一些，二來順便給江叔的院子增添一點煙火的氣息。
除夕夜的當天，布意去到了縣衙，聽聞哪裏有前線送過來的信件，他想可能裏麵就有布意寫給自己的信。
到了縣衙的時候，布意也是吃了一驚，一向威嚴的縣衙如今也隻剩下幾個捕快和兩個看門的老頭。聽聞巡撫大人離開之後縣衙一直沒有來人管理，可是布意沒想到竟然落敗成這個樣子。
布意才走到門口，看門的老頭便走了過來，詢問他有什麽事情。
當問起信件的時候，老頭的眼中也顯露出一陣失望，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的孩子也沒有來信。”
後來布意才知道看門的老頭隻是為了方便收到孩子的信件所以才決定留在縣衙看門。
走的時候老頭答應布意，等有了他的信一定會告訴他。
布意道了謝，朝著家裏走去。
鎮上的難民已經很少了，但是也沒有了小攤販，以往在這個時候一直到晚上，街上可都是最熱鬧的了。
經過酒樓，不過現在已經是難民居住的宅子了，他們穿的衣衫雖然不是什麽錦衣華服，可是也算的上是上好的布匹，布意還在那裏疑惑，朝廷對於他們的關懷可真的是不錯。
他們三三兩兩的圍著火爐說著什麽，嘴裏磕著瓜子，一片和氣。
明綠旋得知布意去縣衙看信件，估摸著他快回來的時候，便走到門口等著布意。
她想那些孩子到了應該也是會給這裏寫信的。
老遠，布意看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明綠旋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的傷感。
他以前一直以為明綠旋都是健健康康的，直到那一天在江叔的書房裏看到記錄她病況的冊子，他才直到明綠旋一直都遭受著病痛的折磨。
明綠旋看到布意的時候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那個孩子在自己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還比自己矮了好多，現在的個頭竟然比自己還高出了許多。
這讓明綠旋不禁感歎起時光來。
再想一想以後，自己可就要人老珠黃的，也真的是可怕。
“布意。”明綠旋朝著他喊道，雙手相互摩擦著，朝著布意招了招手。
布意笑了起來，“師娘。”
“怎麽樣？”
“恩。”布意沉默了一下，“看門的大爺說大雪封了路，送信的人過不來，可能要等到開春的時候才看得到了。”
明綠旋在心底默默的算了算日子，明年開春，那也快了了，今天一過就到了明年。
明綠旋剛想把手搭在布意的肩上，就像以前一樣，沒想到布意刻意的躲開了，而且就在那個時候明綠旋也才真正的接受布意已經不止比自己高了一點。
也很快便來了，顧梅風按照以前的傳統將整個院子裏麵，隻要是自己可能回去的地方全都點上了蠟燭，不過今天明綠旋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雖然平常的時候明綠旋也會陪著他，可是沒有一次顧梅風是一隻手拉著她的手一手點蠟燭的。顧梅風的手暖暖的，即使是不說一句話，就那樣被顧梅風牽著，明綠旋的心裏都是甜滋滋的。
“好了。”顧梅風轉過身來，盯著明綠旋的眼睛說道，“我們去江叔的院子裏麵吧。”
進去的時候，所有通知了的人除了洪雲蘇和她的孩子都已經到了。
明綠旋看了一眼顧梅風，也是十分的疑惑。
正是因為知道洪雲蘇的身體不是特別的好，所以在通知她的時候，明綠旋還充分的谘詢了她的意見，而且見她氣色好了很多，明綠旋也才放心的。
可是現在她突然間沒有來，讓明綠旋心中有一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通知的時候說的可是全部都會來的，而且在準備的時候也準備了她的一份，最最可笑的是她還讓他們幫著給孩子去一個名字。
“可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布意想了想，猜測到，算是給了明綠旋一個很好的台階。
既然有了這樣的台階，明綠旋自然是不會放過的，她馬上附和道，“可能真的是的，我去看看。”
在眾人的點頭聲中，明綠旋迫不及待的轉身離開。
去的路上，明綠旋心中的慚愧開始漸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一種擔心，洪雲蘇真的不會是出現了什麽問題吧，想著明綠旋趕緊加快了自己腳上的腳步。
洪雲蘇的屋子裏麵亮著燭火，燭火的光闖過人體，將影子映在門上，明綠旋的心一緊，這人影怎麽動也不動啊。
明綠旋快步跑了幾步，一腳踹開了門，屋內哇的一聲，孩子因為受到了驚嚇哭了起來。明綠旋注視著屋內正在望著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放下了腳，眼神開始飄忽不定的朝著四周看去。
洪雲蘇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趕緊抱起了搖籃裏麵的孩子，不停的安慰起來。
洪雲蘇的嘴裏雖然說著安慰的話，可是眼神卻還是不停的朝著明綠旋看去，似乎要把她給撕碎了一般。
今天以為是除夕，產婆說什麽也不留下來，急急忙忙的趕回了家，好在她離開的時候將孩子給哄睡著了，可是還沒一會兒， 經過明綠旋這樣一折騰，孩子又哇哇的哭了起來。
洪雲蘇按照著產婆交給自己的辦法，不停的哄著孩子，可是孩子不光沒有停止了哭泣，還哭的更加的厲害了。
過了好一會兒，洪雲蘇確實是沒有辦法了，朝著還愣在一邊的明綠旋看了一眼，話也不說，直接將還在塞到了她的懷裏。
明綠旋並沒有思考自己到底要做什麽，隻是當洪雲蘇將孩子塞到自己懷裏的時候，自己不由自主的接過了她。
這還是這一次明綠旋抱著這樣的孩子。
相比較於出生時候的模樣，孩子漂亮了很多，也不是皺巴巴的了。
明綠旋腦袋嗡嗡的作響，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孩子，很奇怪，孩子一到了其他人的懷裏便停止了哭泣。
看著她紅彤彤的小眼睛，明綠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為什麽還這麽的醜。”
見到自己的親生孩子一到了其他人的懷裏就不哭了，洪雲蘇的心裏就已經覺得不舒服了，加上明綠旋竟然還說這樣的話，洪雲蘇心中更加的不舒服。
快步跑到了明綠旋的身邊，搶過了孩子。
這是一到了她的懷裏，孩子哇的一下又哭了起來。
“我才是你的親娘啊！”洪雲蘇感到無語。
明綠旋本來是沉浸在失去的氛圍裏麵，突然聽到這麽一句醋意大發的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補充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出生的話，她肯定是不會選擇你的。”
“我怎麽了？”洪雲蘇問道，因為生氣不由得加大了聲音。
明綠旋做出無奈的樣子，示意現在的態度就不好。
洪雲蘇生氣的朝著她白了一眼，低頭輕言細語的開始哄著懷裏的孩子。
“你看，我就說孩子不喜歡你吧。”看著自己第一次帶孩子就這麽輕易的將她給哄睡著了，明綠旋的心中止不住的自豪。
洪雲蘇坐在梳妝台的前麵，朝著身後看也沒看一眼，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繼續打扮起自己來。
“你在幹什麽？”明綠旋本想趁著自己高興再說幾句，轉過頭看著洪雲蘇拿著胭脂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免好奇起來。
洪雲蘇拿著胭脂的手一頓，趕緊放了下來，也不回答明綠旋的話。
明綠旋疑惑的朝著洪雲蘇走過去，盯著她的眼睛，不免好奇起來，“我進來之前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洪雲蘇眼神躲閃，不敢去看明綠旋的眼睛，含糊的否定沒有。
明綠旋可不相信，自己可都是親眼看到了的，意識到可能是因為其中發生的故事，明綠旋也不便多追究下去，隻是拿起了胭脂，笑道，“慶祝我今天帶孩子這麽的順利，我就勉為其難的給你畫畫吧。”
明綠旋才剛伸出手，卻被洪雲蘇輕巧的躲開，她的眼中寫著嫌棄，一來是嫌棄明綠旋剛剛說的話，二來則是嫌棄明綠旋所謂的手法。
“我可是專門找人學了的。”明綠旋著急的辯解道。
“真的？”
“當然。”明綠旋想了一下，“是真的。”那一種在買胭脂的時候看著她們怎麽用也算是學過吧，而且自己這樣有天賦的人，帶孩子這麽困難的事情，自己都這麽輕易的做好了，更何況是塗胭脂這樣簡單的事情。
隻是事實證明，很多的事情並不是我們看上去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