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主現
從小賣部出來,夏翎掂了掂塑料袋裡的散裝白酒,輕笑出了聲。
別怪她心狠涼薄,拿死人作伐子,要怪就怪他自己的親妹妹,謀了財,害了命,還用夏家的錢收買村裡人,惡意敗壞她的名聲,想逼死她……謀殺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回,對吧?
真當她夏翎是朵搖曳生姿的小白花,任由你們韓家作踐了?
夏翎幽幽冷笑,掂了掂手上的奶糖,瞧見那群熊孩子們還堵在那條必經之路上,顯然是在堵自己,而河邊洗衣服的孩子媽們卻已經各自回了家,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夏翎不由得輕笑出了聲,慢吞吞的走到近前,故意當著熊孩子的面晃了晃手上的奶糖。
農村的人家,基本上都節儉慣了,就算是有錢,也都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除了過年能給孩子買點糖吃,平常很少會給孩子們糖。
夏翎手上的這幾塊糖,對於這群孩子們而言,無異於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熊孩子們可沒有討要的習慣,一般都是……衝上去搶!
——這是你們自找的!
夏翎笑容變冷,趁著自己被他們推倒在地的機會,「失手」將糖塊扔進了河裡!
輕飄飄的糖塊浮在河水中央,熊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兇殘的那個熊孩子打頭,完全將父母不許下河的叮囑拋之腦後,撲通一聲跳下水去,想去河中央把糖塊搶回來。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直到最後,幾個熊孩子都爭先恐後的下了河,似乎生怕自己下得晚,被小夥伴多搶了一塊糖。
眼看著熊孩子差不多到河水深的地方了,夏翎這才故意抹了把臉,將臉上的血跡抹了滿臉,尖叫了一聲,大聲喊道,「快點來人啊!孩子們掉河裡了!河水這麼深,你們可別下去……快點過來幾個人,哎哎!小心點!你們這群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
聽見夏翎的叫喊聲,離得近的幾戶人家匆忙跑了出來,瞧著河水裡露出的幾個小腦袋,差點嚇個半死!
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天,上游那邊昨個又下了大雨,河水隨時都可能上漲!
水性好的男人把鞋往後一甩,撲通一聲跳下河,抓個離得近的孩子,就想送回岸上。
可熊孩子不領情啊,他們還惦記著水中間的糖呢。
被抓到的孩子,又是撲騰,又是咬人的,可把下河救人的莊稼漢氣壞了,強拖上岸時,孩子們的父母也都一路飛奔過來,正好瞧見自家孩子咬人這一幕。
熊孩子他爸氣得跳腳,抓起孩子,揚手就打!
「哎,叔,你先別打孩子……」夏翎神色間滿是焦急之色,不動聲色的上眼藥,「河裡還有孩子呢!他們一群孩子下的水,我怎麼說,他們都不聽,還拿石頭砸我,也不知道是誰教的……你趕緊把他們救上岸吧,我就是腿腳不好,不能下河,不然我就……」
說著,夏翎欲哭不哭的低下了頭,還用手捶了一把自己殘廢的腿。
熊孩子他爸被夏翎這滿臉的血,嚇了一大跳,頓覺又是羞愧,又是感激的,心裡暗罵了幾句自己媳婦,肯定是家裡那個死婆娘收了韓家的東西,故意讓孩子欺負夏家閨女!人家夏家閨女非但不記恨,反而還以德報怨,救了自家孩子,這讓他的老臉往哪放?
莊稼漢打定主意,回家之後,必須狠狠收拾小崽子和婆娘,一天天的不知道幹活,就知道碎嘴使壞!眼皮子淺的玩意!
心思流轉,莊稼漢也跳下河,救孩子去了,都是鄉里鄉親的,別人把他孩子救上來,他總不能不管。
一群熊孩子跟撈蘿蔔似的,一個個被撈了上來,每撈一個,夏翎就挑撥上一兩句,把孩子家長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打死這群小兔崽子!
末了,一群孩子們的家長,還要對夏翎感恩戴德。
夏翎是心滿意足的拎著散裝白酒回家了,一路上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不絕於耳。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河對岸的柳樹後面,一輛迷彩色的頂配限量版路虎正半開著車窗。
從始至終,夏翎演的這齣戲,都有一個「忠實觀眾」,正單手托著下巴,眉眼清寒淡漠,由始至終的注視這一切。
「這個醜丫頭也太狠了吧?」坐在身側的生活助理忍不住小聲嘀咕,「那還是群孩子呢,又不是故意的,幹嘛跟孩子一般見識?」
車窗旁的男人默默轉回了頭,露出一張俊美而蒼白的面容,伸手將膝蓋上的薄毯子向上拉了拉,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忽然響起,「剛才那些孩子丟的石塊,全都是奔著她腦袋去的,她的腿腳殘廢,無法移動閃避,只能依靠靈活的上身和手臂,如果不是她及時抱住了頭,會有至少三四塊直接砸在太陽穴上,那裡……足以致命。」
生活助理沒料到男人會替那個醜丫頭辯解,不由得嚇了一跳,立刻噤聲。
俊美男人的唇色近乎於粉白,帶著異樣的病態,向上微微勾起,笑容冰冷而諷刺,「孩子殺人……那就不是罪惡,應該被寬恕,對嗎?」
「大、大少,我不是這個意思……」助理磕磕巴巴的試圖向男人解釋。
俊美男人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瘦削蒼白的臉頰上似乎涌動著什麼情緒,良久,漸漸平靜下來,重新抬起頭時,恢復了那般古井無波、清冷禁慾的模樣。
就當助理心裡悄然鬆了口氣,以為自己躲過這一劫時,男人的嗓音忽然再度響起,「我這裡暫時用不到你了,你先回我二姐那裡吧。」
生活助理起先還以為是讓自己回到現在的住處,可聽了後半句,這才知道,男人居然是要攆自己走,頓時臉色大變,還不等開口再辯解什麼,抬頭迎上男人那雙清寒如水的黑眸,頓時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是。」生活助理咬牙切齒的應了一聲,恨恨的推門下車,不等走幾步,忽然朝地面上吐了口口水,低聲咒罵:「我呸!裝什麼逼啊!豪門大少又怎麼樣?還不是個快死的病秧子!老子看你能活多久?!」
助理自以為說得隱秘,車裡的幾人卻早就都聽見了,副駕駛上的黑衣保鏢轉過頭,詢問道,「先生,要不要教訓一下他?」
「他是我二姐的人。」俊美男人重新側過頭,望向風景旖旎的小山村,眸色幽暗深邃,自嘲般的喃喃道,「孩子應該被原諒……那我就活該死在孩子的手上?」
自語的間隙,男人膝蓋上的薄毯子悄然掉下一角,露出輪椅的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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