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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何敏出招

  問,當女人抱怨旁人的時候,男人該如何應對?

  浪漫點的,可以將人扔到床上,直接堵嘴,然後拉燈;

  普通點的,就當做沒聽見,找機會迅速逃離現場;


  機靈點的,嘴甜安慰幾句,幫著媳婦討伐對方几句,哄得媳婦高興了,還能趁機多撈點零花錢。


  偏偏耿直天真如陸大少,居然有膽子火上澆油。


  雖說老話說的好,人前教子、人後教妻,可不還是有一句更早的話嗎?


  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夏翎被氣個半死,可偏偏某人還不自知,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回書房繼續工作了,絲毫沒注意到夏翎在一旁咬牙切齒。


  ——妻綱不振!

  望著陸錦年施施然回了樓上的背影,夏翎氣得跳腳,暗下決心:

  必須要讓某人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必須要讓某人清楚的認識到,什麼叫做三綱五常,什麼叫做以妻為天!

  餘下的白天時間裡,夏翎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的去各處轉了轉,看看作物的生長情況,只是話比平常少了許多;


  當晚準備休息就寢時,陸錦年習慣性的下樓去泡了會澡,夏翎眯了眯眼,唇角扯起一抹陰嗖嗖的冷笑,直接將主卧的門從裡面反鎖了三道,這才慢悠悠的在主卧的小衛生間里沖了個美美噠的熱水澡,只穿了一條輕薄胖次,鑽進了被窩裡……


  趁著今晚獨睡的機會,正好試試裸睡舒不舒服。


  陸錦年赤果著上身,下身圍著一條浴巾,站在主卧的門口,敲了半天門,也沒聽見回應,撥了電話,先是聽見主卧里的手機鈴聲,再然後……手機關機,卧室里也再沒了動靜。


  陸錦年站在門口,看著雙扇木門,忽然有點茫然無措。


  再敲了半天的門,被鬧騰得沒法睡的夏翎,終於慢吞吞的應了聲,「哎!別敲了!」


  「夏翎?」陸錦年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眉頭微皺,站在門口顯得有點可憐,催促道,「你怎麼把門鎖上了?先把門打開。」


  夏翎痛快的在雙人大床上打了個滾,最後抱著枕頭,伴隨著哈欠聲,「門我已經鎖上了,懶得打開,這周你自己去次卧睡吧,左右兩個次卧呢,你隨便挑,反正都有被子和枕頭……我睡了啊,你別敲了,敲了我也懶得開門,唔,就這樣了,晚安。」


  說完這話,夏翎直接塞上耳塞,拉燈睡覺。


  陸錦年在卧室門口,站了大半天;

  屋內,夏翎呼呼大睡。


  瞧著夏翎半點沒有打算給他開門的意思,陸錦年遲疑的回了書房,仔細想了半天,只是隱隱的猜到夏翎似乎在生氣,卻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惹到她了?


  自己想不通,那就只能求助了。


  遲疑了一下,陸錦年將求助電話打給了最精通這種事情的周蔚。


  周蔚接到電話時,正在酒店睡覺,大半夜的被手機鈴聲驚醒不說,一看電話號碼,辭職不幹的心思都有了!


  「boss……」周蔚暴躁的緊攥著電話,「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而我白天剛從你那離開!到底還讓不讓睡覺了?!」


  陸錦年自動過濾掉周蔚的抱怨,就問了一句話,清冷俊美的容顏上,一派莊嚴肅穆,凝重的問道,「你知不知道,女人會因為什麼生氣,而不允許自己的合法丈夫進卧室睡覺?」


  「——哈?!」


  周蔚險些被這個問題驚得從床上掉下來,「boss啊,你被老闆娘攆出卧室了?」


  陸錦年滿臉黑線,尷尬得只能故作薄怒,「平常不見你動腦子,這會反應倒是挺快的啊?」


  電話里,只剩下了周蔚捶床狂笑的聲音……


  哈!哈!哈!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這就是報應啊!


  讓你沒事壓榨我,讓你大半夜的擾人美夢!


  等到周蔚笑夠了,聽得電話里只傳來隱隱的呼吸聲,卻再沒了自家老闆的動靜時,周蔚幾乎是一個激靈,趕緊收攏住笑容,故作鎮定的飛速開口道,「boss!你肯定是惹老闆娘生氣了,但應該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如果不是晚飯到就寢這段時間裡吵架的話,那就是你白天哪句話說得她不高興了,而你沒有注意到,拖到晚上,就直接被攆了出去……」


  陸錦年輕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放過了周蔚的嘲笑,篤定的道,「我並沒有跟她吵架。」


  周蔚真想呵呵自家老闆一臉!

  「真要是吵架的話,老闆娘就不是把你攆出卧室,而是直接回娘家了……boss,你確定晚飯時分到就寢之前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嗎?」


  「嗯,這一點可以確定,因為……」


  陸錦年口吻異常篤定,可話說了半,卻怔住了。


  周蔚急了,「怎麼了?」


  陸錦年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我今天一直在琢磨著集團的事,竟然沒注意到,她好像大半天沒跟我說話了,平常晚飯時最愛閑聊的……今天晚上會吃飯那會,什麼都沒說。」


  周蔚翻了個白眼,「你們最後說話是在什麼時候?」


  陸錦年語氣平淡,「你走了之後吧,她抱怨了幾句何敏太過目中無人,我說了幾句,她轉身就走了,這一天再沒跟我說什麼話……」


  周蔚這下子徹底明白了癥結所在,對自家老闆也越發無語,欲哭無淚的道,「老大啊!人家小姑娘跟你私下裡抱怨幾句,是等著你甜言蜜語的哄著、如珠似玉的寵著,不是讓你當教導主任的板著臉訓話!」就你這樣的,能娶著老闆娘,就偷著樂去吧!誰家小姑娘能受得了你!

  陸錦年微微怔住,冷肅的面容有些崩裂,半餉才尷尬的道,「……我沒聽出來。」


  「呵呵。」周蔚木然著張臉,「boss,老闆娘才二十一歲,哪怕性子再要強獨立,也還是個小姑娘,正是被人捧著、寵著的年紀……難道每次撒嬌之前,還得給你做個事先通知聲明?」


  說到這裡,周蔚又深深地吸了口氣,「更惡劣的是,人家冷著臉,一天都沒吭聲,就等你過來道歉哄著,你居然半點沒察覺,晚上居然還好意思回卧室睡覺,boss,你應該慶幸老闆娘脾氣好,換個人,早就收拾東西回娘家了,僅僅是不讓你進卧室……您應該做好半個月進不了卧室的準備了。」


  掛斷了電話,周蔚差點起來想給夏翎燒三炷香了!

  老闆娘保佑!最好讓自家boss半個月……不!一個月都進不了卧室!讓他自己抱著冷冰冰的被窩睡去吧!讓他平常總壓榨我們!讓他喜怒不定,不給我們放假,還不給我們時間談戀愛!

  習慣了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媳婦安然入睡,乍然獨守空房,陸錦年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那張俊美的臉上頂著一對黑眼圈出現,趁著夏翎還沒起來,直接撲到了廚房,費心做了好幾樣精緻可口的甜點,又熬了點粥,統統放到餐盤裡,端著餐盤就上了樓。


  夏翎昨晚睡得早,又自己獨佔一床,各種舒坦,今天也就難得的早早起床,梳洗完畢,換了條鉛灰色的打底褲,彈性緊緻的褲筒包裹著雙修長優美的腿,上身搭配著一件齜著門牙的粉色大兔子衛衣,本來粉嫩中帶著點萌賤的款式,穿在夏翎的身上,居然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超模走秀的強大氣場。


  打開卧室房門,正準備出去時,剛好陸錦年端著一托盤的早餐上來了。


  瞧見夏翎,陸錦年清冷的面容上,隱隱的露出一絲明亮,快步走上前來,剋制住討好的衝動,故作冷靜淡然的道,「今天起得倒是比平常早了些,是不是餓了?正好我剛做完早餐,正想端上來跟你一起吃……昨晚睡覺冷沒冷?」


  夏翎故作沒看出來對方的急切,反而笑眯眯的慢聲道,「不冷,倒是自己睡得清靜又舒服,我琢磨著,要不以後就這麼分房睡?」


  陸錦年頓覺頭皮發麻,乾咳了兩聲,「山裡晚上涼,你又愛踢被子,若是沒有我在一旁,自己睡肯定會著涼感冒……」


  話正說著,邊上的夏翎只覺得鼻子發癢,一個沒忍住,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噴了陸錦年滿臉,完了還嫌棄的白了一眼對方,「烏鴉嘴!」


  陸錦年:「……」


  幸而發現得早,夏翎連灌了三杯的薑湯,又被陸錦年塞進被窩裡,懷抱著熱水袋,捂出了一身的汗,這才算是將這場感冒扼殺在搖籃里。


  借著這場感冒的東風,陸錦年再度冠冕堂皇的住進了主卧里,理由還相當的簡單——照顧病號,謹防夏翎踢被子。


  等到晚上,夏翎重新活蹦亂跳的時候,再想將陸錦年攆出卧室,卻突然發現,家裡三個卧室的房門鎖,莫名其妙的集體罷工壞掉了,想鎖都鎖不上……


  至於這事誰幹的,夏翎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來是誰。


  這事把夏翎氣得牙根痒痒,索直接鑽進被窩裡,側過身子,背對著陸錦年,不搭理他了。


  哪怕某人情商再低,此刻也看出來,貌似夏翎又生氣了。


  陸錦年默默回憶著周蔚教他的六個字訣竅——臉皮厚,上床說。


  遲疑了三秒鐘,陸錦年磨磨蹭蹭的湊近了不少,從背後將人抱住,灼熱的鼻息扑打在夏翎的脖頸處,激得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向外側挪了挪身子,又氣勢洶洶的道,「離我遠點!癢死了。」


  陸錦年沒做聲,只是用胳膊環住夏翎的腰際,然後揉捏把玩著夏翎的手,唇瓣輕輕的在後頸處印下細碎清淺的吻。


  「都說了……離我遠點,我怕癢!」夏翎被啃得渾身酥軟,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在誘惑。


  可惜,腰早被環住了,再想躲閃,又能躲到哪去?

  「唔,不行。」陸錦年含含糊糊的低聲拒絕,「你怕冷,這幾天天氣又涼,不能再感冒了……我體溫高,抱著你,暖和點,也省得你亂蹬被子。」


  說著,越發得寸進尺,將整個人徹底環進懷裡。


  夏翎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氣得轉回了身子,正對著陸錦年,對著那張俊臉就恨恨的咬了上去!


  等到她鬆了嘴,一道鮮明的牙印赫然印在陸錦年那張俊美的臉上,顯得有點滑稽。


  不得不說,夏翎咬的這一下子忒狠了點,上面清晰整齊的牙印半天沒下去,隱隱的還有點滲血絲。


  前一秒鐘還氣勢洶洶的夏翎,瞬間萎靡了,心虛的抬手摸了摸陸錦年臉上牙印帶出來的溝壑,咬了咬嘴唇,氣惱中夾雜著點懊悔的叫道,「你、你怎麼不喊疼啊?你不說疼,我怎麼知道咬得輕還是重的?本來還以為就咬出點印……這都有點滲血了。」


  「沒事,不大疼。」陸錦年毫不在意攥住夏翎的手,又湊近了些許,低沉著嗓音,隱隱帶著點討好口吻的問道,「還生著氣呢?」


  「哼。」


  夏翎氣鼓鼓的翻了個白眼,又用眼梢暗暗瞟了一眼那道牙印,眉梢微皺,「我去給你找點葯抹上。」


  還沒起身呢,陸錦年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眼神灼灼的凝視著夏翎,沉默良久,終於緩緩的道,「抱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在你身上傾注更多的注意力,你……可以不生氣了吧?」


  「那你以後還惹我生氣嗎?」


  夏翎氣哼哼的,又任性的扯了扯陸錦年另外一側的臉頰。


  「不會。」


  向來冷靜成熟、運籌帷幄的陸錦年,居然隱約露出一絲困惑迷茫的表情,遲疑了片刻,在乖乖認錯和尋求答案中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住,耿直的選擇了第二種,小心翼翼的追問了一句,「所以……你到底為什麼生氣?」


  話音落下,夏翎剛熄滅的怒火,再度騰地一下子熊熊燃起,氣得磨了磨牙,沖著另外一側的臉頰,恨恨的就咬了上去!

  等她鬆了口,對方兩邊的臉頰上,更有一枚牙印,正好湊成對稱的一對。咬完了這第二口,夏翎這才得意的挑著眉梢,看向陸錦年,「現在,還想再問我為什麼生氣嗎?」


  陸大少這一次終於學乖了,趕緊搖頭。


  苦肉計,是為了哄媳婦心疼,可這並不代表著,他樂意平白再多挨一口狠咬。


  夏翎得意的哼哼了一聲,卻再沒將陸錦年推開,反而伸出手臂,勾住對方的脖子,將自己埋在男人日漸厚重的胸膛里,唇瓣……情不自禁的向上揚起一道弧度。


  她就是矯情嬌氣了,就是恃寵生嬌了,可那又怎麼樣?

  雖說倆人結為夫妻,成了世上最親密的人,可到底都是情場菜鳥,在日常摩擦中摸索前行,她多任性一些,對方多寬厚幾分,天長日久的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以後就算是有了矛盾,他也會下意識的多加容忍。


  女人能作(一聲)、愛使小性,卻會引來男人天長日久的疼愛;

  女人婚後賢惠寬厚、隱忍大度,男人卻將之視作了理所應當。


  所謂賢妻,累的、苦的只是女人自己,有幾個能過得快活,而又善始善終?


  只要兩人沒離婚,無論在外面是如何的強硬,至少在陸錦年面前,她願意做一個被嬌寵得有些任性的小女人。


  兩人之間的小磨合,就這麼悄然過去了,只是第二天早晨,碰巧夏媽給小兩口來送點應季的青菜,正好看見陸錦年臉上消淡了些許的牙印,轉頭將夏翎拎到了一邊,罵個狗血淋頭。


  對於這一幕,陸錦年故作沒看見,只是對著鏡子照了照臉上的牙印,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夏翎挨罵這事,完全與他無關,丈母娘可不是自己請回來的。


  夏媽正在訓話,院子里大豆小豆的叫聲再度響起,陸錦年徑自出門一看,夏雲生氣喘吁吁的正在門口,「小姑父!我小姑呢?跟她說一聲,陳縣下鄉來視察了,已經到村口了,正打算往果林這邊過來呢。」


  「嗯,知道了,我這就讓小翎出去。」


  陸錦年應聲,轉身進了客廳,不好意思的打斷了夏媽的聲音,乾咳了一聲,「媽,陳縣下鄉來了,主要是來視察村裡的情況,小翎肯定得過去一趟,您看……」


  「哎!那就趕緊去吧!」夏媽立刻聽話了喋喋不休的訓斥,剜了一眼被訓得跟個孫子似的夏翎,「既然有事,就趕緊跟小陸過去吧,我也不多留了,你爸還在家呢……你以後皮給我緊著點!辦事有點譜!」這個傻丫頭,腰上、腿上、肩膀、胳膊……男人衣服下面這麼多地方都能咬,怎麼偏偏往自家男人臉上咬呢?萬一被人看見了,小陸的臉面往哪放?


  夏翎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就別操心這麼多了……」


  「你以為我樂意管你!」夏媽氣得跺了跺腳,跟著夏翎出去了,出門的時候,瞧見女婿陸錦年沒跟上來,頓時一怔,忍不住問道,「小陸啊,人家陳縣過來,就小翎自己去?你不去啊?」自家閨女再有主意,終究還是個小姑娘,這種事不都是要男人出面的嗎?

  陸錦年詫異了一下,隨即點頭,「嗯,陳縣過來,應該主要是為了農產品的事,小翎自己就能應付,不需要我出面。」


  「媽啊……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夏翎越發無奈,「這是我自己的產業,我完全有能力可以獨立處理,哪用得著他出面啊?」


  夏媽有些不安,看了看陸錦年,又看了看自家女兒,想說些什麼,但想起從夏姥姥家臨走之前,老太太的反覆叮囑,不許她這個當丈母娘的插手小夫妻倆的事,糾結了半天,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夏媽是那種老派傳統的想法,總覺得男主外、女主內,女人出面當家做主,男人的臉面掛不住,如趙爸這般的上門女婿,哪怕性子憨厚迂腐,容易被人騙,她也不得不將之推到人前,至少表面上還是家裡男人做主,哪怕過後回家讓他跪搓衣板,也不會輕易做出讓趙爸沒臉的事情。


  可無論是夏翎,抑或是陸錦年,倆人誰也不在乎這個,不曾將見陳縣當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更加不覺得讓夏翎出面有什麼不好,誰方便出面,就由誰出面。


  夏翎快走到村口時,正好陳縣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這邊過來,村長九爺隱隱夾雜其中。


  瞧見夏翎過來了,別說是陳縣和九爺,就連身後跟著的一群人都眼前一亮。


  徹底擺脫了拐杖和臉上的疤痕,練舞蹈出身的夏翎,優雅高傲得猶如一隻白天鵝,哪怕只是最簡單的牛仔褲搭配著簡潔清爽的白襯衫,緊身的牛仔褲筒將修長的雙腿勾勒得筆直而性感,白襯衫的下襟在腰上系了個扣子,越發襯托得腰肢纖細婀娜,在太陽的照耀下,膚色瑩白賽雪,細膩得宛若美玉,晃眼至極。


  遠遠的走來,美人如玉,纖細高挑的身姿,卻硬生生的被她走出了幾分磅礴的氣勢。


  陳縣只是愣神了片刻,隨即頷首微笑,站定等待。


  夏翎風風火火的走上前來,主動伸出手,禮貌的笑道,「貴客盈門,倒是我來晚失禮了,還請陳縣萬萬不要怪罪才是。」


  陳縣哈哈大笑,擺了擺手,「客氣了,不過是下鄉四處轉轉,正好轉到桃溪村來,事先沒打招呼,怪不得你們……」


  夏翎含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陳縣點頭,直接道明了來意,「我們先看看農田吧……聽說小夏你還承包了不少的山地?」


  夏翎點頭,「對,跟國外某個實驗室簽的合同,我名下承包山地、田地作為試驗田,收集作物生長數據,農田種植的主要是碧粳米,還有一小部分純綠色無農藥蔬菜,山地種植的是果林,但由於新品種數量太少,只能採取嫁接方式進行普及……」


  一邊說著這話,眾人一邊朝著田地那邊走去。


  看著大片綠油油的稻田,陳縣長長的舒了口氣,忍不住再度追問道,「小夏啊,新品種的稻穀種子,真的不能賣出一部分嗎?畢竟,百林縣地處山區,實在是太窮了啊,要是能普及碧粳米的種植,供應市場,讓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不再那麼苦……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好事!」


  夏翎心神微動,故作為難的苦笑道,「陳縣,您就別再為難我了,我就是一個給人家收集數據、靠著人家實驗室吃飯的小人物,一旦違約,我傾家蕩產都賠不起那數千萬的花國幣違約金。」


  陳縣瞧著夏翎面色不似作假,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問道,「小夏啊,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為難你了,不知道你能否幫著縣裡聯絡一下那家實驗室?由縣裡,或者市裡牽頭,跟對方商討一下,興許也能拿到授權說不準。」


  這是想挖自己牆角了?

  夏翎瞬間明悟過來,心中暗自好笑:也不知道何敏跟這個前夫陳縣說了些什麼,居然使出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的計策來。


  既然自己不好糊弄,她就通過陳縣,由陳縣向自己施壓,要出那家實驗室的聯絡方式,然後直接跟那家實驗室聯絡,取得授權后,她完全可以自己承包一片田地種植碧粳米,這可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畢竟嘛,她夏翎如今就是個小人物,拒絕了陳縣購買種子的要求后,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絕陳縣索要實驗室聯絡方式的要求了,不然,一而再的撅了陳縣的面子,她夏翎也沒個好果子吃,不是嗎?

  可真要是交出了聯絡方式,那她夏翎不就等同於把自己的優勢全都交到對方手上了嗎?萬以「實驗室」真的同意了賣出種子,她夏翎還玩什麼?

  這個何敏,倒是好算計,故意讓自己左右為難呢?


  只是,可惜了她的精心謀划……


  「——當然沒問題!」


  夏翎立刻爽快答應了下來,將夏雲生招呼過來,示意讓他回去找陸錦年,然後才轉頭笑道,「抱歉,陳縣,對方的聯絡方式在我先生那裡,對方說的話,我也聽不大懂,一般有事就是靠他聯絡……建議您,最好聯繫的時候,請個小語種的專家。」


  看著夏翎這麼爽快的答應把實驗室聯繫方式給了自己,陳縣原本緊鎖的眉眼,也鬆弛緩和了不少,笑呵呵的應聲,繼而又好氣打聽道,「小夏啊,關於這家實驗室的信息,不知道你能否多透露一點?」


  夏翎故作沉吟了片刻,這才道,「具體的信息,其實我也不大清楚,只是知道似乎是在國外某個離岸群島註冊的匿名實驗室,主攻生物科技和新品種研發,保密性極強,包括研發人員以及實驗室地點,都根本無從得知。」


  陳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要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無從查起了,每年在離岸群島註冊的實驗室、公司,簡直數不勝數。」


  夏翎笑而不語。


  反正她已經仁至義盡,陳縣再提什麼要求,那就是咄咄逼人了。


  夏雲生很快的回來,手裡拿著一張名片,直接遞給了陳縣。


  陳縣接過,看了一眼,雪白的名片上,只有一排花體的外文網址,看不懂上面是什麼東西,只好先讓汪秘書收起,拿回去找專門的計算機人才研究。


  目的業已達成,陳縣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讓其他人走遠點,這才壓低聲音,慢條斯理的道,「小夏啊,前些天的何敏,是我介紹過去的,本想著給你們牽線搭橋,弄條穩定的銷售渠道,但貌似……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夏翎故作滿臉氣憤的模樣,冷笑了一聲,「陳縣,這也就是你的面子,換個人,我早把她攆出去了!沒見過這麼做生意的,真拿我夏翎當鄉下毛孩子糊弄了?」


  陳縣緊盯著夏翎,忽然覺得事好像沒有自己前妻說的那麼簡單。


  「噢?怎麼回事?你細說說看?」陳縣挑了挑眉梢,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夏翎氣得磨牙,恨恨的道,「我賣四百塊錢一斤的碧粳米,她幾十塊錢就想全都收購了,而且還要獨家經銷權,不許我再賣給旁人?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她也是想保證自己的利益嘛。」陳縣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碧粳米全部賣給她,也省得你還要費勁找穩定的銷售渠道了,你們雙方互利互惠的事情……」


  「把我自己的經濟命脈交到她的手上,這也叫互利互惠?」


  不等著陳縣說完,夏翎便已經按捺不住,冷笑著打斷他的話。


  陳縣微怔,不解的看向夏翎。


  夏翎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陳縣,想必這些話,都是何女士跟你說的吧?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將碧粳米的獨家經銷權授予她,代表著碧粳米只能賣給她一個人,一旦她不收購,碧粳米就不能賣給比人,只能爛在家裡。」


  陳縣失笑,「你多慮了,她怎麼可能不收購呢?」


  「只要我簽下這份獨家經銷的合同,她為什麼就一定會收購呢?前一年多囤積一些,來年壓著存貨,以減產為借口,進行限量拍賣供應,東西少了,價格自然就漲上去了,只要能支撐到來年,存貨尚有,她自然就底氣不再收購了。」


  「她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陳縣皺眉,「賣的少了不少,獲利也減少了那麼多,這是兩敗俱傷的事,她何必這麼做?」


  夏翎挑了挑眉梢,「兩敗俱傷倒也未必,傷只有我一方,她的利潤未必減少,甚至有可能趁機攫取暴利也說不準。」


  「怎麼講?」陳縣追問。


  夏翎不假思索的解釋道,「限量供應,價格自然攀升,以前她賣的四百塊一斤,數量減少了以後,完全有可能攀升到六七百一斤,市場上供不應求,可不就漲價了嗎?支應到第二年秋天,她再以賣不出去為由,拒絕收購,而我礙於合同,只能賣給她一個人,可不就是求到她跟前了嗎?屆時,她再度壓低收購價,幾百塊錢的東西,壓到四十塊錢,否則就讓碧粳米爛在地里……陳縣,這就是你說的雙贏?」


  陳縣苦笑,「小夏,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何敏不是這樣的人!」


  夏翎擺了擺手,「陳縣,您別怪我這個鄉下丫頭不給您面子,我是個生意人,我不相信空口白牙的保證……就算您擔保了,又能怎麼樣?真出現那一天,且不說您還在不在百林縣任職,就算是在這裡,又能怎麼樣?下命令不許她這麼做?嗤……豐厚的利益面前,夫妻都有可能撕破臉皮,她能聽你的嗎?」


  陳縣沉默了下來,焦躁的從兜里掏出了一盒煙,點燃一根,深吸了幾口之後,這才道,「小夏,你們不是簽合同的嗎?把條款和進貨價之類的,都寫清楚,那不就好了?」


  夏翎忍俊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陳縣,您或許是個合格的政客,但您一定不是個合格的商人……商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合同。」


  陳縣錯愕不已。


  夏翎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合同,哪怕白紙黑字的寫著,也依舊有漏洞可以鑽,就算是一個標點符號、一個偏旁部首錯了,在法庭上,也可以大做文章,要不然金牌律師為什麼那麼貴?他們就是玩文字遊戲的,只要有錢,再漂亮的合同,他們也可以找出對僱主有利的條款;」


  「更何況……合同之外的東西呢?合同只是一種契約、一種約束,對於一個合格的商人而言,合同之外的東西才最重要,何敏這種常年在商場上打拚的,手段早就玩順溜了,貨款、運輸……乃至產品規格和品質,這些都太容易做手腳了,一個不小心,就是我夏翎的萬劫不復,獨家經銷權這種東西,相當於將我的後路徹底堵死,沒有一個商人會這麼做。」


  陳縣搖頭苦笑,「我果然就是個外行啊。」


  「最重要的是,」夏翎舔了舔嘴唇,緊盯向陳縣,苦澀的笑道,「陳縣,何敏是您介紹過來的,我願意給您這個面子,但很抱歉,從這兩次的接觸看來,我從她身上,沒有看出任何的合作誠意,好像就拿我當個懷抱金磚的鄉下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面,所以她可以輕易糊弄,把金磚從我這裡騙走……雖然這樣講很沒禮貌,但我還是必須得說,她沒有向我展現出半點對於合作夥伴的最起碼尊重。」


  陳縣跟何敏夫妻多年,自然清楚前妻是多麼的眼高於頂,被夏翎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算是徹底明白了,何敏的態度到底有多麼的驕橫霸道、目中無人。


  陳縣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歉,小夏,我這個父母官貌似沒太做好,不僅沒能幫上忙,反而還幫了倒忙……」


  夏翎趕緊擺手,玩笑般的道,「陳縣,您科比這麼說,僅僅是您的這份心意,就足以讓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們萬分感激了,我還等著生意做大了,您給我當保護傘呢。」


  陳縣會意點頭,表示同意。


  何敏的話題就此揭過,兩人誰也沒再繼續談下去。


  中午的午飯,是在夏家前院吃的,村裡出錢買了點野雞、兔子之類的肉,陸錦年早早的就躲到了後院,便叫了兩個廚藝不錯的中年女人過來掌勺,支了三張桌子,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午飯。


  藥酒和鹿血酒之類的,夏翎沒敢拿出來,本來就量少,再加上隨行的這麼多人,萬一被這些人喝上了癮,以後再來討要,那可真就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幹了。


  下午,夏翎又帶著一群人上了山,漫山遍野的綠色果林,手腕般粗細的樹榦,樹冠鬱鬱蔥蔥,顯然長勢極好,時不時的有僱工穿梭其中,仔細打理著這金貴的樹苗。


  再往裡面多走一會,就是還沒來得及收拾打理的大片林木。


  走到這裡,與其說這裡是林地,倒不如說是大片森林了,粗壯的樹木鬱郁蒼蒼,遮天蔽日的,對面山腰上隱隱有處森林莊園依山傍水而建,赫然是去年陸錦年剛蓋好的貓園。


  看著那連片的氣派建築,陳縣若有所思的道,「這後面……好像是天木集團承包下來的吧?花了大價錢,承包了一百年,我記得當時簽合同那會,還是我代表縣裡去簽的字,嘖,沒想到能在深山裡,看見這麼漂亮的園子,比起國外那些知名的莊園,這裡的更漂亮,環境也更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夏翎原先還沒拿這座貓園當回事,也就懶得過來看看,今天不過是領著陳縣來視察一下,碰巧就走到了這。


  反正園子建得極大,放著也是放著,平白還要支付人工和飼養費,倒不如改建成一座度假莊園?地下有火山溫泉,周遭是森林大山,園子裡面還放養著各類貓科動物……只要稍加改建,這裡完全可以變成一座休閑勝地。


  想到這裡,夏翎眸子越發明亮,含笑問道,「那如果這裡被改建為度假山莊,陳縣覺得如何?」


  「那當然好了!以這裡的山清水秀,肯定賓客盈門,」陳縣先是讚歎了一句,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夏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這是私人莊園,哪裡會改建?」


  夏翎笑了笑,指著身後走過的連綿小丘陵,意味深長的道,「陳縣,當初,縣裡可是把這一片都承租給了天木集團的。」


  「嗯?」


  陳縣先是一怔,沒太明白夏翎強調這話的意思,可是回首,遠眺向那幾座緩坡小山丘時,猛地怔住了……


  臨近桃溪村的那兩處小山丘,早已被搭理好,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果苗鬱鬱蔥蔥,雖比不得森林的蒼天茂盛,卻別有一番勃勃生機。


  天木集團的地盤,怎麼就被夏翎種上了果苗?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這裡……」陳縣震驚的望向夏翎。


  夏翎微微的揚了揚下巴,眺望遠處群山,輕描淡寫的道,「天木集團的東家,已經將這片三千公頃的林地,全部轉包給我,如今,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旁邊的汪秘書忍不住咂舌,「這個轉讓價格,怕是不便宜吧?」


  夏翎高深莫測的眯了迷眼,「具體轉讓內容,因為簽過保密協議,所以恕不能奉告,但可以透露的是,雙方交易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並不涉及金錢。」


  陳縣眼底暗暗湧起一抹驚異之色,再度將對夏翎的重視程度,拔高了一大截。


  天木集團建了這麼個龐大的莊園,又是修路,又是承包土地的,怕是往這片地界上投資了好幾個億,一天沒住過,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拱手送出……


  雖然不知道雙方交易的是什麼,但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能從天木集團虎口奪食,足見能耐和本事了。


  ------題外話------


  繼續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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