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善雅坐在小花廳中,眉目含愁,眼神失落,與那日在白院長處所見的容光煥發的川秀夫人,恍若兩人。


  「夫人這是怎麼了?」


  白芷暗猜,善雅或許還在抑鬱避子葯的事。


  善雅輕嘆了一聲,「有些事情,就是想不通透。他真的,是為了怕我再受一次罪,才在椰汁糕中放避子葯嗎?」


  想想,她已經吃了多年的椰汁糕,那也就等於,吃了多年的避子葯!

  白芷心道,他哪是為你好,他是在外邊有了別的女人。


  可是她又不好點破,有些事情,還是當事人自己去發覺的好。


  「夫人是通透的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醢」


  「大人。」


  外面漸次傳來婢女的聲音,由遠及近,是川秀回來了。


  白芷皺皺眉心,「夫人,我不方便見川秀大人,告辭。」


  白芷說完,轉身向外走去,只是才從屋裡出來,便隱去了身形。


  她隱著身跟川秀走了個碰臉,川秀看不到她,她卻看得到他,川秀一臉深沉,似乎心事重重的。


  侍從低聲跟他說了一句:「大人,若水那裡……緹」


  「我夜裡會去大牢。」


  若水……


  白芷忽然有了主意。


  她沒有離開,而是躲在暗處,直到川秀又從府中出來,她跟著他一路到了府衙大牢。


  川秀大人要夜審若水,牢頭將牢門打開,川秀走了進去。


  若水看起來很虛弱,但腹中的胎兒卻是保住了,川秀進來時,若水幽怨的目光望過來,那目光如怨如訴,含了太多的東西。


  若水揮退了左右,低了聲線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可知蒼狼一伙人藏在何處,說出來,本大人會將你安全送出牢去。」


  若水搖頭,蒼狼是她父親,她怎可能說出他的藏身之處,將自己的父親親手送上斷頭台。她一手輕撫著已經很明顯的腹部,「孩子,他在踢我了。」


  川秀眉心動了動,那一刻,心頭也劃過了很多東西,父子天倫,可是那想法很快被他壓制住了。


  他想方設法保全她,已是大罪,不能再錯下去了。


  「本大人,再給你這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不說,本大人就保不了你了。」


  若水還是搖頭,眸中兩行清淚,她不會做供出父親的不孝女,她細細的手指輕輕地在腹部撫挲,「孩兒,如果你跟娘親,就這麼去了,你會怪娘親,連這個世界都沒有讓你看一眼嗎?」


  不能不說,她這句話很能戳人的心窩。


  川秀的眉心又動了動,手指幾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你好好想一想,本大人明天再來找你。」


  川秀轉身走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若水頭上發簪莫名飛進了川秀的袖中。這兩人毫無查覺,白芷在川秀離開大牢后,也緊跟著離開了,再不離開,她的隱身術就該失效了。


  善雅善雅,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她就是不喜歡川秀這種偽君子,把給妻子吃避子葯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讓善雅早點兒發現她丈夫虛偽的一面吧。


  川秀回了府,才剛進了書房,至純便走了進來,「父親大人?」


  川秀回身,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川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疼愛的笑,「至純可是有事?」


  「父親大人,您可以去看看娘親嗎?她這幾天都不怎麼吃東西,奶娘說,她也不怎麼睡覺。父親大人,娘親是不是快死了?外婆死的時候就是這樣。」


  「小孩子別亂說。」


  川秀嗔了一句,伸手揉揉至純的頭,「爹爹這就去你母親那裡。」


  川秀又離開了書房,向善雅所住院落走去。


  善雅躺在床上,可是怎麼都沒有睡意,翻來覆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他為什麼要給她吃避子葯,如果她那天沒有發現,他準備要給她吃多久,一直到她再沒有生育的能力嗎?


  「大人。」婢女看著川秀走過來,便行禮。


  「夫人呢?」川秀問。


  「夫人已經躺下了。」婢女回。


  門帘挑開,川秀走了進來。


  善雅裝做已經睡著,閉上了眼睛。


  川秀見她睡著,便想離開,卻不想,至純進來了。


  「爹爹,其實娘親沒有睡著,她是怕你擔心。」


  至純心裡一動,再回身時,眸光里多了一抹愛憐。


  他和善雅,是兩家長輩定下的親事,成婚這麼多年,兩個人幾乎沒紅過臉,感情,也是有的。


  「善雅?」


  他的手輕探過去,落在善雅的臉上。


  她的臉頰有點兒燙,川秀又把手移到她額頭,立時便皺了眉,「你在發熱。」


  立刻吩咐門口侍立的婢女,「快去請太醫,夫人發熱了。」


  「不。」


  善雅費力地坐了起來,腦袋又脹又疼,川秀伸手扶了一把,袖中噹啷有東西掉出。


  正好砸在善雅的腿上。


  善雅低頭看去,卻是頓時又是一陣滯息般的感覺。


  川秀一驚,他袖中怎會掉出這東西來?


  這是若水的發簪。


  川秀臉頰肌肉抖動,那一刻,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善雅撿起了那枚發簪,這發簪是金質的,做工不算考究,但也不是窮人家女孩兒可以有的。


  而且看起來,是一枚戴了很多年的發簪,並不是準備送給她的新發簪


  這是誰的?


  善雅沒有說話,卻抬起一雙幽幽的眸子望著川秀。


  沒有問一句,卻比質問還讓人心裡難受。


  川秀道:「這發簪,是路上撿的,看起來還不錯,便沒有扔掉。」


  善雅還是沒有說話,她默默地低下了頭,凝視著那枚發簪。川秀是什麼人,是越王的親弟弟,南越國除了越王最尊貴的存在,他會撿這樣一枚普通的發簪?
——

  題外話-——

  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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