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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火燒軒轅墳

  說實話,為了讓紂王墮入迷途完了殷商天下,准提聖人您也是蠻拼的!


  黑女媧不成想想也沒別人能黑了,乾脆自己上陣了么!

  也是不拼不行,截教有太多的弟子在殷商為官,吃香的喝辣的回頭做官累了還能回金鰲島繼續跟著老師修鍊,日子過的又瀟洒又恣意,一般來講,只要是沒毛病,都不會想跟著西方教的人去現在什麼都沒有的西方拓荒的。


  所以,要渡走截教那麼多人,少不得給殷商添點堵,最好再撩撥的玄門打一架,渾水才能摸魚。


  不管怎麼樣吧,倆妖精反正就是歡天喜地地琢磨怎麼優秀的完成這個任務。


  最後還是走的老路——


  蘇護的女兒蘇妲己,絕對是倒了血霉。


  蘇湖對她雖說沒了半點興趣,卻沒成想被雉雞精吞了魂魄佔據身體。


  而那個時候,蘇湖正被碧霞童子帶到金鰲島外釣通天,然後被通天帶回碧游宮,並且也想著女媧都沒有生氣了三妖也沒有受命,等她在截教穩定下來也能把原來那兩位姐妹接到截教來就好,加上她自己也重傷在身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便真的放心修鍊暫時沒管。


  沒成想……


  天意或者說原著在這個年代還真的擁有不能抗拒的力量,比如說……紂王就是要栽在妲己手裡。


  ——


  前情提要大概就是這麼回事,而現在殺回了軒轅墳狐狸洞的蘇湖,才走進了一看,便雙腿發軟,好容易才扶穩了牆壁,低頭就吐了個昏天黑地,偏生蘇湖在迷暈了那蛇妖被「思過」之後便咬牙辟了谷,於是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能幹嘔。


  狐狸洞內,焦毛爛肉,臭不可聞,好幾百隻狐狸,無一生還。


  很顯然是被人燒過了。


  蘇湖腿一軟,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以為,沒有狐狸精,這些就不會發生了。


  怎麼……怎麼……


  怎麼什麼都沒改呢?

  現在已經沒了一個軒轅墳,之後呢?


  現在的畫風清奇的師門,手把手教她悟道的師兄師姐,對她溫柔以待的通天教主,今後……


  趙公明三霄被打死、多寶被蒲團一裹去了西方,金靈大戰文殊普賢慈航卻被燃燈偷襲而死,龜靈被准提出手打回原形最終死在蚊道人手裡……


  還有,通天聖人,禁足紫霄宮。


  我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改掉這些?


  天意到底能做多大的主?


  她深吸一口氣,厲聲道:「琵琶何在!」


  ——到底是跟在道祖和通天身邊學過道的人,加上練了三年的字,早就能用最少的法力做儘可能大的事情,雖說有太乙真人的法力限制,但這一聲呼喚也是傳遍方圓千里。


  然而還是萬籟俱寂,好半天都不見人影。


  蘇湖臉色更難看了。


  軒轅墳三妖有且僅有這麼一個棲息之地,如果她們不在這,那……就應該真的在朝歌搞生搞死。


  炮烙大臣,姜后蒙冤,蠆盆宮人,這些事不知道發生了沒。


  但是火燒軒轅墳之後,就是經典的比干剜心劇情……


  那倆妖精絕對能造出越來越大的殺孽,最後無力回天。


  女媧娘娘絕不會讓你們做這些事情,那應該是誰?!

  蘇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手上直接一拔脊柱之中的承影劍,身形一動便整個人踏到了承影劍上,風馳電掣朝著朝歌飛去。


  而在承影劍上,蘇湖突然想起一件嚴肅的事情……


  老娘現在是個妖精,狐狸精!

  人間的宰相關我何事?

  何況比干還殺了我全家,我這麼著急去救他幹嘛?


  只要晚一點,一點點……


  一點點,雉雞精和琵琶精就能夠剜了他的七竅玲瓏心,哪怕是有姜子牙的符印在,也是一句人無心必死,便能為這些狐狸報仇。


  即便是這一回遂了天道的意思……


  能報仇就夠了!


  但是又有一個見鬼的聲音在暗搓搓的嘲諷:狐狸精們不作死冒充神仙去禍害人家君王侮辱人家宰相,人家怎麼會巴巴來軒轅墳燒了你的老窩?


  正是腦海之中天人交戰之時,御劍的速度一日千里,很快便到了朝歌北城。


  蘇湖還離得老遠,就能感覺到朝歌衝天而起的大股妖氣,八百裡外都清晰可見。


  等落地的時候,蘇湖能看到一個手提竹筐吆喝買菜的婦人,身上還有點點剛剛吃完了人的血腥味,肆無忌憚如此,當真是仗著庇護殷商的截教弟子們都因為封神的原因不怎麼出門,所以沒人有那能耐收拾她,於是就滿世界嘚瑟。


  蘇湖在一個偏僻地方把劍收了起來,略想了想,手上結了個複雜的印節,法力流動的雖然滯澀無比,但其實手上的印節本身也不需要太多的法力——幻術劍術都主技巧,法力投入反而不多(這也是通天為什麼放心讓她限制法力磨鍊微操的原因)很快印節成型,城門拐角處,一個穿著朝服的中年貴族騎著馬慢慢行了過來。


  那賣菜婦人迎了上去叫賣空心菜。


  那中年貴族停都沒停下來,只策馬而去。


  賣菜婦人不甘心,拎著籃子上去叫賣。


  至於為什麼一個婦人能跑得贏馬,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


  才把這扮了賣菜婦人的稚雞精引走,便當真走來了一個中年貴族,氣勢非凡,面如金紙。


  蘇湖手上靈光閃動,不過片刻,自己便扮成了賣菜婦人,叫賣無心菜。


  比干勒馬,問:「這是什麼菜?」


  「民婦賣的是無心菜。」


  「人若無心如何?」


  老實說,蘇湖現在有點猶豫。


  幾乎是本能的調走了扮成賣菜婦人的稚雞,現在自己親自面對這個殺了自己上百同族的亞相,又實在是不知要他去生還是去死了。


  罷了罷了……


  蘇湖幽幽回應一句:「您覺得呢?」


  活不活,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若是自己能想明白,那你殺了那麼多狐狸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因為預計的回答也就是一個「能活」和「不能活」,現在蘇湖突然爆了一個c選項,比干是有那麼一點點懵逼的。


  「我覺得……」比干神色無比的恍惚,「……大約是不能的吧。」


  蘇湖心內正在天人交戰,聽到了那個「不能」就更是本能地神色一緊。


  蘇湖不得不承認,其實……她確實是不怎麼想看他去死的。


  做了什麼事情就要承擔什麼後果,狐狸們按耐不住人間繁華非要在摘星樓上飲宴,還大咧咧受了這位七巧玲瓏心的擁有者大商亞相紂王叔父的跪拜,又自己修為不夠藏不住狐狸尾巴自取其辱……比干發現了之後能機智地去軒轅墳除妖,不管怎麼說,都能擔得起一句為國除害。


  說到底,比干又有什麼錯呢?

  若她強行不講道理地認為與妖族對立的人族就是該死,就是活該被妖族欺負,那又與沒理也不饒人的太乙真人何異?


  正在蘇湖本人天人交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出了一個圍觀這身份地位天壤之別的二人對話的吃瓜群眾的聲音:「人無心怎麼能……」


  蘇湖不及多想,幾乎是本能地開口喝道:「若是人無心不能活,老殿下你是怎麼走到這問這句話的?!」一邊喝一邊蘇湖還抬手,把那還想說什麼的吃瓜群眾塞了一嘴的冷風,逼得那位吃瓜群眾把最後那個「活」字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裡。


  吃瓜群眾:……呃。


  一系列動作做完,蘇湖目瞪口呆的回想著自己幾乎是基於條件反射的反應,不得不承認……


  好吧,我還是更像一個人。


  雖說出於埋汰自己和裝孫子的目的,在面對元始也好道祖也好,我總是自稱小妖,但「人」的認同感和人生觀,真的已經深入骨髓了。


  並且,所謂蝴蝶效應就是你不知道現在一個微小的行為對將來能有多大影響,說不好……現在救比干一命救是改掉天意的關鍵一環。


  軒轅墳……我且問清楚有沒有那麼嚴重以及能不能及時止損吧。


  另一邊,蘇湖那一聲當頭棒喝,聲聲清脆,敲得比干腦子猛然一震,在馬上再穩不住,整個人栽下馬來。


  蘇湖趕緊眼疾手快扶助墜下來的亞相大人。


  然後才想起來似乎扶老人要慎重要保證安全,至少不要被亞相大人碰瓷。


  也託了剛才那一嘴冷風的福,震驚住的不只是那個開口說話的吃瓜群眾,一邊的各種販夫走卒都是繞圈子走的。


  沒擋著妖姬大人扶住這位七竅玲瓏心的擁有者。


  比干被蘇湖扶住,搖搖欲墜,手上卻如同鐵鉗一般扣住了蘇湖的手腕,連聲問道:「當真能活?」


  媽的有什麼不活的!老娘先被准提拍了一巴掌又被元始坑得滾下萬級台階都活蹦亂跳呢!往後幾百年烏雞國國王在水裡泡了三年還能起死回生呢!你不過就是沒顆心還沒斷氣呢魂魄也沒到封神榜呢怎麼就不能活了?!


  蘇湖咬咬牙,聲音安慰,帶著些許魅意:「當然。」一邊安慰還一邊卸了自己渾身的幻術,慢慢褪掉那賣空心菜的民婦的模樣。


  於是乎,因為黃飛虎不放心比干這麼失魂落魄出來,於是派出黃明,周紀二人飛馬追著比干到了北門,看到的,就是一個絕色少女扶著他們家的亞相大人。


  震驚當然是震驚的。


  大家固然都見過婉轉嬌柔,媚態橫生的妲己,但面前這個女孩子……


  就是送進宮裡和妲己就「誰更讓人挪不開眼」這個問題一爭長短,那絕對是有勝無敗,甩人幾條街。


  只要人生觀足夠正直,送進宮一定能把大王拉回正道!

  (那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

  「姑娘……亞相他……」黃明下馬,問道。


  蘇湖給比干使了個相當不純熟的恢復咒,道:「老殿下胸口有傷,栽下馬來,被我扶住了。來,搭把手。」


  黃明與周紀一同上前,才想一左一右扶住比干,才發現,比干現在雙手都握死了蘇湖的手,連聲問:「人無心真的能活?!」


  周紀幾乎是順口:「當然不……」


  蘇湖空著的那隻手飛速掐了個法訣,周紀也是一嘴的冷風。


  「不想你家亞相去死就少說話。」蘇湖低低叱了一句,與黃明一左一右扶住了比干,吩咐周紀,「去弄輛車過來,難道要亞相這麼走回府不成?」


  周紀趕不及和蘇湖計較說話的態度,忙不迭去了。


  而與此同時,紂王宮中,剛剛回來的稚雞精歸了妲己肉身,悠悠轉醒,因為沒弄死比干還被人忽悠跑了一圈於是心情相當的不好,皺著眉頭把那碗七竅玲瓏心吃了下去。到此時,雖不比之前裝病的時候分分鐘口噴鮮血面色俱紫,但依舊是面色蒼白不見好轉。


  一直在邊上守候的殷壽不由發急:「御妻怎的還不見好轉?」


  裝作曾經在紫霄宮裡面學過道好像很懂醫術的琵琶精故意長嘆一聲:「到底陳年舊疾,救的了一時罷了。」


  「那可如何是好?」


  「今日王叔剖心尚且得活,身邊必有奇人異士,大王若真心疼姐姐,不妨召人前來一診?」


  紂王點了頭,忙喚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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