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隻君小年
最近幾日君晟有點無聊,現在每天早晨給陳田上課,都已經從兩個字變成四個字了,可熊孩子那麼瘋著玩都沒落下功課,君晟也無話可說了,種在矮缸里的果核是一個都沒長出來,誰讓這種子是他吃出來的,果皮上又不會寫說明書,他壓根不會種啊。
君晟跟空間打滾耍賴要那個井水想澆一點試試,結果空間裝死理都不理他,氣的君晟發泄似的揣了一包波斯菊種子,繞著自己買下的地走了一圈撒了一圈,哄自己把那點氣全撒出去了。
縣試的卷子君晟已經看完了也研究明白了,一點難度都沒有,主要是看字體是否端正,再給幾段文字讓你做填空題,填完了寫出這段摘自哪裡,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典故還有個人見解,一共十道大題,全做對了就過關。
對於一個從牙牙學語開始就背三百千四五的全能學霸,四書五經什麼的,倒著背雖然不行,可正著背他可誰都不服,那時候被爺爺打的兩隻手全腫了,小狗似的趴在桌上一邊哭一邊舔盤子,爺爺看他吃相太難看,後來改打小腿肚子了。那絕對是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的血淚史啊!
君晟打了哆嗦把腦袋裡慘痛的回憶用喜羊羊橡皮擦掉,琢磨著都來了這麼久了,是不是,該去府城轉轉了?
這真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啥都沒帶交代了陳喜一聲就拎著陳田出發了,兩人先去拜訪了馮學正,歸還了那兩大箱『歷史文獻』,然後獻上一葫蘆兌了水的五糧液,換了一份去府城的地圖和去府學借閱資料的敲門磚。
為啥說是敲門磚呢,因為你光敲門沒用,還得塞銀子門才開,光有銀子沒磚也不行,誰知道你是哪只猴子派來的逗逼,誰敢收你的賄賂,碰上想裝清廉的亂棍打你出去都有可能。
要說白酒兌水這招,君晟也是沒辦法,不兌水誰喝誰倒,比蒙汗藥都邪乎,至少蒙汗藥沒人哭著搶著往自己嘴裡倒的,古代的酒度數太低,里正被他一瓶原裝茅台孝敬的暈暈乎乎三天沒下來炕,自那以後君晟的葫蘆里就開始摻水了。
君晟帶著陳田是開車走的,學正給的地圖雖然糙了點,可是距離還有路上的村啊縣啊農田什麼的都標的清清楚楚的,古人用這種地圖走丟幾個不奇怪,分不清方向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該不該拐彎啊,來摘朵野花揪花瓣吧,這不是扯蛋么。
君晟有指南針,汽車能記錄行車裡程,在心裡一換算,這麼簡單的數學都算錯,哪兒都別去了,外面太危險了,還是家裡蹲吧。
學正給君晟計劃的路線本來是從望山縣出來后,走一天到隔壁的槐瀘縣,歇一晚上,再走一天到清粟縣,再歇一晚再走一天,天快黑就到岐州府了,這是雇車的速度,學正看他穿著就知道他不差錢,肯定不會腿兒著去。
馮學正打死都想不到君晟這小子會有未來世界的黑科技,越野車也就算了,還是為了末世生存改造過的,這玩意兒在這簡直比坦克都兇殘,在這一片平原上,坦克真跑不過它。
這條條拐來拐去為了晚上有個投宿地界的路線直接被君晟pass了,那條路比君晟計劃的多了九十多里地,君晟一路繞開可能有人群出沒的區域,實在偶遇了一兩個的,他也不怕,汽車貼著膜呢,從外面啥都看不見,一腳油門衝過去,反正沒碰著,膽小嚇到了可管不著了,反正嚇不死,人要真這麼脆弱,地球早荒蕪了。
雖然看這裡地質地貌是平原,可大面上是平的,誰也不能說路上沒坑不是,卡進坑裡怎麼辦?給別人荒郊野外的,差不多就是一輛廢車了,但是在君晟這簡直欺負人,第一步把車收起來,第二步走過大坑,第三步把車放出來,就這麼簡單,這也是他能在古代沒有高速沒有國道沒有柏油馬路的情況下,時速三十公里像脫肛的野馬呼嘯而過的最根本原因。
君晟是上午不到九點拎著陳田出門的,在學正那磨嘰了一個多鐘頭,然後出來研究路線順便吃了頓午飯,不到十二點出的望山縣,腿兒到看不到城牆放出車開始一路飛奔,一百七十里路一路磕磕絆絆愣是讓他在下午不到四點就到了州府城郊,把車停在了和官道就隔著一片不到一里地的樹林里。
君晟下車揉了揉一路顛的有點麻的屁股,活動了一下腿腳,就拎出那隻被他卸掉軲轆的旅行箱了,搬家后書房他和陳田一人一半,攢的那些寶貝都挪到柜子里了,這退休的書箱現在發揮餘熱,被君晟扔了一大卷野營防水布進去,這是上次撘牛棚剩的,在手邊上順手就就掏出來了。
倆人手牽手穿過樹林走到官道邊上,都有點犯懶,這往西走六七里地就是岐州府了,可君晟不動,陳田也不動,倆人一起坐在行李箱上,君晟還挺悠閑的撐了一把水墨風的傘,跟陳田一人一瓶冰鎮果汁喝上了,他當來這郊遊了╮(╯▽╰)╭
兩瓶果汁喝完了,不打傘也不曬了,君晟收起小零碎,掏出望遠鏡開始眺望遠方了,實在沒順風車就走吧,剛這麼一想,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個他看見都腿哆嗦的玩意兒——馬,還不是馬車,一個人騎著一匹拉著一匹正朝著他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君晟放下望遠鏡,把黑笠戴好,又坐回行李箱上去了,他在糾結一個問題,是厚著臉皮攔路借馬,帶著他的熊孩子走剩下的路,還是拖著熊孩子跟著他腿兒著走,君晟正在糾結,那飛奔而來的壯士卻在他不遠處停了下來。
「小兄弟你這是走不動了?可會騎馬?」
「……會。」君晟很想說不會不會人家不會,可是看了看陪了他一路的熊孩子,到底沒捨得,反正又不是真的疼,只是心理作用而已,君晟一邊給自己洗腦——騎馬不會腿疼騎馬不會腿疼一邊接過了韁繩。
騎馬的漢子就這把馬隨便借給別人的性格,也不是個小家子氣扭捏內向的,看君晟把熊孩子先托上了馬,一點沒有要交給他的意思,就開口問道:「這是你弟弟?」心裡嘀咕:長得不像啊!
「表弟。」君晟提著行李箱就往樹林走,剛舉起來還沒扔出去,騎馬的漢子就嚷嚷了:「好好的箱子扔它作甚,你不要給我,我來提!」他這就是開個玩笑,想幫君晟提箱子又怕他不好意思。
君晟放下手,把箱子又提了回來拉出拉杆遞到那漢子手上:「送你了!」然後轉身以一個瀟洒的姿勢上了馬,把熊孩子調整成面對著他,摟著他的腰搭著他的腿的標準樹袋熊姿勢,這樣既不會讓馬鞍磨了陳田的腿,又不會在奔跑起來后讓孩子喝一肚子風,抱著他的腰又絕對安穩,對面馬上的漢子仔細研究了一下,一下就看出了門道,這是專業帶孩子的?
騎著馬聊天絕對是胡鬧,這破土路,一陣風兒一陣沙,跑起來有病才張嘴,三人一路無話騎到城門口下了馬,君晟把韁繩遞過去,說了一聲多謝,就在那人滿包裹翻戶籍憑條的時候,掏出自己的戶籍和陳忠的身契進城了,沒辦法,走的太急,到縣城才知道雖然這裡沒有路引之類的玩意兒,但是出門要帶戶籍條的。
別說回去再取一趟,他要是把陳森全家的戶籍帶走了,那留下的兩口子就要求菩薩保佑衙門這兩天收夏糧稅的時候先別收到吳家莊了,逮著補辦沒商量還會罰款,無奈只能用陳忠的冒充一下了,雖然是個奴隸身份,也比黑戶強不是。你說舉人進京趕考怎麼辦,涼拌,錄取文書比戶籍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