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隻君小年
五月二十到五月二十五,一連考了六天,每天都是天不亮就拎著考籃去考場,搜查一遍放進去,按考號找到自己的小隔間答一天的卷子,天快黑了才放出來,唯一讓君晟難以忍受的就是進場的時候被從裡到外的搜查那一遍,連籃子裡帶的午飯乾糧都檢查,簡直喪心病狂。
君晟第一天帶的饅頭,怕饅頭夾帶作弊紙條,掰開檢查了一遍,君晟忍了,第二天帶的玉米面窩頭,明明是空心的,還是一樣要掰開看,大爺您掰我乾糧之前能洗洗手么,沒看錯您剛掏過我前面那位的鞋吧!君晟簡直就要哭了,不帶這麼噁心人的啊。
考試考了六天,君晟被噁心了六次,又不能啥都不帶惹人懷疑,帶了又被污染過沒法吃,要不是君晟有個空間,這六天下來估計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這科舉真不是人考的!
考完了院試,君晟連成績都沒等就奄奄一息的滾回吳家莊求安慰去了,這考的,遭了大罪了簡直,到家拎上陳田就直奔陳家,一進門果然陳老太太就摟著他喊『我娃瘦了』,君晟被陳老太太摸貓一樣順毛捋,受傷害的小心靈又得到了撫慰,看到已經滿炕爬的小陳亮也順眼了,給小傢伙脖子上又套了個長命鎖,這次他買了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在陳田脖子上呢。
在家歇了沒幾天,在府城開酒樓的吳地主就親自回來送喜報了,這吳友發也是個腦子活絡的,君晟就給了他一個貴賓卡概念,他居然就自主開發了紙卡,木卡,銀卡三個等級,還從他那八成股份里抽了一成給了岐州府太守,生意越做越好了也沒麻煩上門,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合格的商人。
考中了秀才,酒樓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村裡的玉米馬上就要收穫了,君晟正感覺這日子過的舒坦愜意呢,就有人來給他找不自在了,你說是誰,還記得大明湖畔啊呸,岐州府城趙家酒肆的趙小娘子么?什麼?不記得了?我提醒提醒你啊,就那個胭脂鋪里,又黑又胖的那個,君晟去府試還打算去考場外面抓君晟,結果沒抓著的那個!想起來沒?
這去年君晟考了個案首,趙小娘子打聽到后,讓她哥哥去找君晟,結果君晟為了給陳田過生日,撒丫子跑的飛快,趙大哥也沒逮著他,這一等就是一年啊,君晟這回考上秀才了,趙大哥一打聽,呦~這妹夫挺爭氣啊,跟家裡老爹一說,趙老爹也同意了,雖然只是個酸秀才,合了閨女的眼,入贅進來也不丟人,然後趙大哥就帶著媒人來了。
君晟正在家掰指頭算這一百多畝地要準備多少大米白面呢,趙大哥帶著媒婆來敲門了,陳喜一聽是來找君廣晟秀才,連門都沒開就進去回稟了,君晟正換算大慶的斤和他現代的斤呢,一打斷又忘了算到哪兒了,沒好氣的瞪了陳喜一眼,府城什麼酒肆來的,大概是來買酒的吧,說不在他還得來,乾脆請進來好好回絕了就算了。
君晟在裡屋換見客的衣服,趙大哥和媒婆就被陳喜請到了堂屋,陳媽給上了茶水,留了陳忠在一旁伺候著,陳喜就回去看門了。
趙大哥坐在堂屋,隔著窗紗看了看院子,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來,可回頭一瞅屋裡的博古架就有點傻眼了,上面那倆,沒看錯是琉璃花瓶吧,還有那個玉如意也是真的吧,那個木雕看不出是什麼木頭的,可瞅著好像也挺值錢,這妹夫家底不薄啊,還能入贅嗎?真要是家裡有錢,怎麼會窩在這下縣的小破村子里,趙大哥有點搞不懂了。
君晟換好衣服進了堂屋,就看見趙大哥盯著他的博古架眼睛都不眨的一幅土包子樣,心裡翻了個白眼吐槽了一句,面上還帶著笑就坐到了主位上,陳忠極有眼色的過來給君晟倒了杯茶水,君晟也沒喝,先開口問道:「聽說是府城來的貴客,不知蒞臨寒舍有何貴幹?」
趙大哥被他一問,回過神了,用剛才打量博古架的眼神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晟一遍,他這是相看妹夫呢,君晟滿腦袋黑線,老子問你話呢,你看什麼看,看完老子家的擺設看老子的人,這是什麼毛病!
「這位,這位不知如何稱呼?」君晟被他看的直發毛,換隻貓被這麼看,一身的毛估計都炸起來了,君晟現在的感覺比貓強不到哪兒去,反正也是一身不得勁。
「哈哈哈!妹夫!大哥今天是來提親的!」
「誰是你妹夫,提什麼親,不是來買酒的?」
「買酒?妹夫啊,咱家就是賣酒的,我是府城趙家酒肆的少東家,我今天來是替我妹妹向你提親的,你看咱們是不是商量商量,成親后你要是想搬到府城去住,大可以入贅趙家,你今年考上了秀才,入贅的話,以後科舉上下打點就全包在我身上,肯定給妹夫你弄個好前程!」
「陳忠,去叫你爹來,把這個傻比給我打出去,什麼玩意兒就敢來提親,還入贅,你他媽想的美!我呸!」君晟氣的跳了起來,也顧不上剛才裝的那股斯文勁了,一口就唾到了趙大哥臉上。
趙大哥被君晟一口唾到臉上,當時就傻了,這還是個讀書人嗎?怎麼比街上的混子還不講究!
「妹夫莫惱啊,不願意入贅,我妹妹嫁給你也是一樣的,怎麼著也是一家人,我這當大哥的還能不幫襯著你么,雖說咱家酒肆現在不是府城最大的酒肆了,可開了幾十年,老客還是很多的,一年少說幾千兩銀子的入賬,我就這一個妹妹,還能虧待了你們不成?」
「你給我滾!不娶!別說幾千兩銀子,幾千萬也別想我娶,你給我滾蛋!」君晟一聽娶媳婦整個人都不好了,恐女症發作,氣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陳喜這時候拎著大門的門閂進來了,君晟像看見救星一樣就喊:「陳喜,快把他打出去!以後見一次打一次!再放進來你就跟他一起滾!」
陳喜一聽,二話不說,往手心裡吐了口吐沫,操起門閂棒子就招呼上去了,趙大哥一看嚇的魂飛魄散,撒腿就跑,可他就是不往外跑,在堂屋繞著幾張凳子跟陳喜玩起了老鷹抓小雞,陳忠在一邊指揮他爹:「爹!這邊!爹!那邊!爹!我給你攔住他!」
君晟站在一邊腦門上青筋直跳,媒婆哆哆嗦嗦的湊過來了:「小郎君,不是我說,那趙家小娘子今年十八,正是好生養的歲數,進門保證讓小郎君三年抱倆,五年抱仨,嫁妝又豐厚,娘家又有錢,有啥可挑剔的呢?」
「卧槽!你也滾遠點!」君晟扭頭就瞅著一張跟鑽過面袋子的耗子一樣的大白臉,嚇的差點沒蹦高高,一跳三米遠,說話聲都嚇走調了:「陳喜!這還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