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隻君小年
陳家搬進了氣派的新房子,跟君晟做了鄰居,君晟的懶毛病好像也好點了,沒事就往陳家溜達一圈,已經滿地跑了的陳亮小朋友每次看見君晟都高興的不得了,君晟兜里有好吃的啊,奶糖蛋黃派巧克力薯片的,君晟掃蕩超市那些小食品沒少給他吃,反正孩子還小,看他從袖子里掏也不會去想袖子里放不放的下。
這天君晟看書看累了,揉揉眼睛伸個懶腰,又往陳家溜達過去了,他也沒拿自己當外人,順腿就進堂屋找陳老太太去了,沒想到陳老太太屋裡居然有客人,君晟摸到炕沿坐下,陳亮小朋友就蹭過來了,軟糯糯的喊了一聲:「叔!」
君晟揉揉陳亮毛茸茸的小腦袋,就從袖子里掏出一包手指餅乾,這玩意兒給小傢伙磨牙最好了。
君晟沒說話,坐在板凳上那個老太太先開口了:「這就是強子吧,長的真俊啊!這白白凈凈的都比得上讀書人了,哪像我那孫子,黑的跟泥糊過似的。」
君晟從家裡過來的時候也沒收拾,穿著一身亞麻混紡料的短打,沒辦法啊,天熱了,在家穿長袍真不是人幹事,純白色的衣服在古代不是內衣就是戴孝穿的,出門穿一身白純粹腦殘,正好這亞麻混紡的料子又輕薄透氣又吸汗,顏色還是淺淺的褐色,夏天穿再好不過了,君晟在家就這麼穿的,穿一身短打,陳亮又叫沒叫表叔的那個表字,君晟又臉嫩,這就被老太太認錯了。
「這是廣晟,不是強子。」陳老婆子笑呵呵的就替君晟解釋了一句。
「這就是秀才老爺?不是說今年都二十了么,讀書人都這麼臉嫩?」老太太一聽,驚訝了一下,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君晟一番。
「可不是二十了么,說是跟爹墳前發過誓,不考中舉人不成親,誰也說不聽他。」陳老婆子想到君晟的年齡,嘆了一口氣,不說還真想不起來,天天身邊挨著,拿他當小孩子寵慣了,總覺得他沒長大呢。
「急啥么,兩年後肯定中舉,到時候娶城裡大戶人家的小娘子回來孝順你,你這重孫都抱上了,我都羨慕不來。」
屋裡有客人君晟也不好意思爬上炕往陳老太太身邊拱,又被那老太太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的直發毛,抱著陳亮就跑了,等領著陳亮轉一大圈再回去,那老太太也走了,君晟抱著陳亮就爬上炕了,倆人一樣的動作一起往陳老太太身邊蹭,陳老太太瞬間就又忘記君晟的年齡了,把兩隻拱過來的腦袋都摟到腿上,一手一個,順毛捋~
君晟枕在陳老太太腿上,被摸了幾把,剛才被那個老太太看的炸起來的一身毛又服帖了,好奇的就問了:「奶奶,剛才那是誰啊?」
「來給強子說親的,她閨女嫁到外村了,外孫女今年十五,想說給強子呢。」
「十五也太小了!」君晟一聽才十五歲就哆嗦了一下,還是個孩子呢。
「不小了,跟桃花同歲,也沒說今年就成親,她還給她孫子說了桃花,想做兩好親家呢。」
「拿外孫女給孫子換媳婦?這啥人家啊,哪有這麼乾的!」君晟一聽不光想嫁進來個小女孩,還想娶走一個,瞬間對那老太太印象暴跌。
「你想哪兒去了,不是換親,她家日子正經不錯呢,你那三十畝地緊挨的二十多畝上田,就是她家的,以前她哪裡看的上咱,還不是沾了你的光。」
君晟買了那片地,到地頭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出來,把劃界的石頭挪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地多大,哪還記得旁邊是誰家的,聽陳老太太這麼說越發看不上這種嫌貧愛富的人家,合著我家的孩子養大了不是嫁到你家就是娶你家的,想得那麼美呢。
陳老太太看君晟直撇嘴,就知道這傢伙是不太同意了,本來她也沒給準話,說是讓孩子的爹娘相看去,她這隔了一輩不好插手就給含混過去的,也就不跟君晟多說啥了,講了一些陳亮鬧的小笑話,君晟這半下午又混過去了,在陳家吃了晚飯才跟陳田回去的。
土豆收穫之前,君晟就讓陳喜去縣城請了一個會做粉條的人回來,在穀場上開班授課教村裡人做粉條,人家一聽做出來往自家酒樓里送,不跟他搶生意,也就樂呵的收了銀子過來了,等村裡人都學明白了,地里的土豆也能收了,這一收可又把大夥嚇著了,以為一棵下面就長一個呢,一刨一窩,一刨一窩,往家扛差點沒累死個人,村裡的牛又倒了霉了。
村裡家家戶戶忙著做粉條,君晟地里的花生瓜子也收穫了,吳地主回來拉玉米面,君晟留他吃午飯,上桌就先來了一盤炸花生米,等吃飽了上茶水,又端上來一盤五香炒瓜子,吳地主吧嗒吧嗒嘴,回府城的車又多了一輛。
花生米這種和白酒絕配的東西,轉瞬風靡府城,還是盈嘉樓獨家專賣,一樓櫃檯也有,一紙袋炸好的一斤裝花生米,就賣到了一兩銀子,要知道君晟賣給吳地主的時候才兩百文一斤,吳地主過一下油弄熟了就翻好幾倍價錢往出賣,君晟聽到這個價格都捂著胸口顫抖著罵了一聲「奸商!」
花生走了高檔路線,瓜子就親民的多了,君晟賣給吳地主十文錢一斤,吳地主炒熟了賣三十文一斤,八畝地一共就七千多斤,被吳地主拉走了六千整,聽著挺多,其實才六十兩銀子。
君晟跟陳老太太抱怨了一頓,被陳老太太又拍了兩巴掌,八畝地一茬收穫六十兩,頂種小麥十年的了,再貪只能去種銀子了,那個能種出來肯定比瓜子多。君晟被陳老太太逗笑了,不能怪他貪啊,他賣酒一個月千八百兩的賺著,這六十兩還要辛辛苦苦種半年,他當然看不上,可他看不上,村裡人看的上啊,君晟就打算明年把瓜子也分出去種,自己不種了。
粉條晾乾了,大夥都等著君晟來收了,君晟發現,雖然一家只種了一畝,可土豆這玩意兒產量太高了,全村的粉條加起來一共有好幾萬斤,君晟一聽這個數字就頭疼了,縣城的綠豆粉絲是四十文一斤的,一千多兩銀子雖然不算啥,可這麼多粉條,酒樓要賣到猴年馬月啊。
君晟瞅瞅空間里的米面還幾百噸,上次換玉米才用掉個零頭,就問大夥用大米折算行不行,不是君晟捨不得銀子,實在是米面太多了,他瞅著鬧心。縣城最好的大米是十文錢一斤的,君晟的大米去年賣出了十二文,大夥一聽他四斤大米換一斤粉條,全都高高興興的答應了,這麼著君晟空間里又多了近十噸粉條,君晟扶額,這日子過的,明年讓他們種瓜子去,種出來自己找吳地主賣,他可不想管了,麻煩死了。
趁著大夥換了粉條都沒走,人齊著也懶得明年再開會了,君晟自己留了幾百斤瓜子,拉出一千斤整數出來,跟大夥說了產量和賣給吳地主的價錢,就把攤子扔給吳里正,腳底抹油跑了。
君晟說的話大夥都是信的,雖然種出來是賣給吳地主不是賣給他了,可有人收就行啊,大夥都搶著想種,吳里正也頭疼了,沒辦法最後按全村人頭數平均分的,一家幾口人就得幾份種子,明年種出來賣給吳地主,記得留出來年的種子,一千斤瓜子熱熱鬧鬧的分了三天,差點沒按粒數著分,可算分平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