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隻君小年
君晟自從恢復前世記憶,睡相就變得簡直慘不忍睹,只有他一人還好,他小霸王似的四仰八叉霸佔整個床榻,什麼被子枕頭的全都靠邊,但凡旁邊多個大點的東西,肯定是抱住不撒手,跟他搶還會哼哼唧唧的耍賴。
龐三郎睡醒的時候,就驚喜的發現自己被君晟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稍一動,君晟就撒嬌似的哼了一聲,怕弄醒他就再也沒敢動一下,等君晟睡醒的時候,他已經僵硬了。君晟尷尬的鬆開手,又掛上了那副高貴冷艷的嘴臉,斜睨了正在揉脖子的龐三郎一眼。
「睡醒了怎麼不叫我?」
「我……我也剛醒……」
「以後不許你喝酒了,你看看你耍酒瘋把我咬的!你夢到吃啥了?」君晟扯開衣襟,把那幾個咬破皮的牙印露了出來。
龐三郎看到君晟白皙的皮膚上那凌-虐般痕迹,臉瞬間就紅透了,身下某處也緊繃了起來,趕緊從旁邊撈過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呵呵呵……現在知道不好意思啦?咬老子的時候你想啥了?你給我出來!」君晟看到龐三郎這鴕鳥樣都被氣笑了,冷笑一聲要跟他算賬,抓起被子跟龐三郎搶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表哥,求你,別趕我走,他們會燒死我的。」龐三郎蒙在被子里大腦全速運轉,他一句話就聽出君晟沒有記住昨晚發生的事了,他就開始裝可憐了。
「滾出去洗漱吃飯!以後喝酒不許超過三杯,本座傷好之前不許逃跑,再有一次就再也別來流雲山了!」君晟被他帶著哭音的求饒說的有點心軟,可還是想給他長長記性,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喝醉了耍酒瘋。
「我記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龐三郎嘴上說著,卻長了個心眼,心裡暗道,下次一定要關門,不留下痕迹,也不能喝太多酒免得情緒失控!
君晟很滿意龐三郎的聽話,這嘴甜討喜的技能早就刷滿熟練度了吧,道歉這個順溜,張嘴就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記住了,這小混蛋不靠譜啊,不像田田雖然有時候還會犯倔,卻真的會認真去改,想到陳田,君晟的情緒又低落了,那也是個沒良心的小混蛋,這都倆月沒來信了。
龐三郎邪魔附體的事情就這麼揭過了,太后黨看他沒過幾天從流雲山上下來的時候,騎著馬招搖過市,紈絝如常,就以為他是被君晟給治好了,這邪魔被仙君收了,他們也沒理由再燒龐三郎了,就跟以前一樣繼續無視他了。
龐三郎回京了也沒回家,在家門口就被龐皇後派來蹲守的人就請進宮去了,龐皇后自從知道了君晟就是她的當康,不能出宮的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跟龐三郎那問消息上了,一聽說他出了城,就派人蹲在護國公府門外守著,等他回來馬上召他入宮,反正以前龐皇后疼寵這個侄子就經常這麼干,不過以前都是怕他出城遊船玩水,現在是為了問君晟的消息。
龐三郎自六歲入宮拜年被留下,從小到大跟龐皇后在一起的日子比跟娘在一起的都多,沒有孩子的龐皇后不光把他當侄子疼,還把思念當康的那份母愛都投注在了龐三郎的身上,等於一下子就得了雙份,要不是皇帝把著關,他肯定就要被皇后真的給寵成紈絝了也說不定,念著姑母的情分,也有心底那份無處可訴的暗戀,他一點都不厭煩跟龐皇后在一起聊君晟,反而事無巨細,有時候皇后問不到的事情他都會說出來。
龐皇后先是問了那天邪魔附體的事情,把龐三郎差點從頭摸到腳的檢查,等聽他說是倆人喝醉了滾到一起,他把君晟當成烤全羊給咬了兩口,被侍衛誤會了,才笑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跟君晟一樣交代了他一番以後不許貪杯忘形,龐三郎一聽,心裡想著果然是母子連心,說出的話都一樣,想起君晟故意板著臉訓斥他的模樣,笑嘻嘻的就應下了。
倆人一直聊到用了晚膳,龐三郎及冠以後就很少宿在宮裡了,趁宮門還沒關,就告辭離去了,他前腳走,皇帝後腳就來了,看到龐皇后紅光滿面滿臉喜氣,不禁問道是有什麼喜事,皇后就把龐三郎撒的那個謊當笑話跟皇帝說了,皇帝聽了雖說不太信,可為了哄龐皇后開心,就沒戳破,跟著笑了幾聲。
晚上就寢,龐皇后枕在皇帝手臂上嘆了口氣,多年的老夫妻了,皇帝馬上識趣的問皇後有什麼心事,皇后就坡下驢的說道「當康回來這麼久了,以前是他失卻了記憶,我不怪他,可他現在就在眼皮底下,我卻連一眼都沒瞧見過,你去流雲山也不帶我,我有點想他了。」
「這好辦,他現在是國師了,等除夕賜宴,就讓他來嘛,然後隨便找個祈福的借口留他在宮裡小住個幾天,你不就能見著了。」
「再七天就入臘月了,還有三十七天,這太趕了,他的寢宮要修,擺設要換,不行,今年的菜單我還沒擬呢,陛下先睡吧,我去安排一下。」皇后想起啥是啥,說著就要爬起來,皇帝看著皇后這幅小女兒態失笑不已,忙把皇后又摟進了懷裡。
「不急不急,明天起來再操辦,過完年還有端午,還有我的壽辰,節日多著呢,又不是只這一次,你歇好了才有精神不是,你累了瘦了病了,他也該擔心了。」
「啊?那我好好休息,不能讓我兒擔心,陛下咱們安置了吧。」
難怪說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最愛你的人,這皇帝抓起皇后的弱點,是一抓一個準,一句話就把焦躁的龐皇后安撫了下來,看著懷裡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皇帝把臉貼在皇后的額頭上,也閉上了眼睛,這是他最心愛的女人,那年給眾皇子選妃,他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才娶了公孫嫣那個毒婦,那毒婦才害死了他的當康,可讓他重新選一次,他還是會愛上她,為了娶她,當這個狗屁皇帝真的不算什麼,只是愧對兒子和她,讓他們這些年過的這麼苦。
三十七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龐三郎又去找君晟玩了幾次,煉丹爐又炸了幾爐,這一個月也就過去了,君晟的流雲山到城門,修了一條十分平坦寬敞的路,君晟也就沒犯懶,大年三十早晨就早早起來開車下山了,為了不引起百姓騷亂,城門剛開他就進了城,一路一直開到了宮裡,現在他的車也是活憑條了,比龐三郎刷臉都好使。
君晟起的早,到了宮裡就又打哈欠了,被太監領到了他曾住過的晟華殿,看了看被布置一新的寢殿,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國師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就爬上床睡了,這還是他上輩子睡過的床呢,幸好古代沒有兒童床一說,他現在躺上來也不覺得憋屈。
神清氣爽的睡醒一覺,君晟睜開眼就盯著床帳發獃了,他現在有點混亂,這床太熟悉了,他的前世記憶又跳出來了。
「醒了?要不要喝點水?」在旁邊守了一個多時辰,怎麼看都看不夠,挪不開眼的龐皇后看到君晟醒了,聲音溫柔的像是又回到了她年輕的時候。
「母妃~」君晟偏過頭,就拉長音軟軟的叫了一聲,等叫出口了,才把自己肉麻了一個哆嗦,趕緊切換了成年版模式:「皇後娘娘!」
「國師!」龐皇后對這聲母妃再熟悉不過了,當年陛下登基,他叫了半年的爹娘才改了口叫父皇母妃,可惜他沒了自己才當了皇后,這輩子是聽不到他叫母后了,皇後偏過頭眨了眨眼,把泛起的眼淚又眨了回去,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回來遞給君晟,又恢復成一臉笑容了。
君晟接過水杯,小口小口的抿下肚,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啥好,只能借著喝水把嘴堵上了,龐皇后也沒說話,一臉愛憐的看著他,滿眼的寵溺都快凝成實質了,君晟被她看的直發毛,連茶水都快哽在喉嚨了,外面突然來了個宮女求見,說是御膳房的嬤嬤有事稟告,龐皇后猶豫了片刻,還是出去了,畢竟除夕賜宴不是一家人的事,還有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呢,哪裡出了問題不光是丟她這個皇后的臉面。
龐皇後走了,君晟長出了一口氣,放下茶杯才感覺喉嚨里那口水流下肚了,看了看手錶,差不多是午飯時間,還沒等他說話,外面就進來一個小太監,躬身一禮道:「拜見國師,皇後娘娘賜下午膳,是現在傳還是等一會兒?」
「傳膳吧。」君晟看那小太監又躬身一禮,退了兩步轉身離開,才伸了個懶腰,沒辦法,現在為了保住他這個國師的逼格,連打個哈欠都不能當著人面了,他覺得再這麼下去,他就要真的變成面癱國師臉了。
一張長桌被抬進了寢殿,然後一串宮女魚貫而入,君晟起身被伺候著洗臉漱口的功夫,就擺了一大桌菜肴,一眼看去,全是當康喜歡吃的,連幼稚的兔子饃饃都有,君晟板著臉揮退眾人,一樣一樣的細細品嘗著,跟記憶力是相同的味道。
前世的記憶的封印打開,那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發生過的一樣深刻,君晟現在迷糊的時候總是分不清自己是誰,雖然沒有人格分裂,卻也時不時的犯傻,所以他的寢殿從來不留人,就怕他犯傻的樣子被人看到,剛才也是環境太熟悉了,才脫口叫出那聲母妃,但是清醒了再叫,他卻怎麼都張不開嘴,畢竟當康只活到七歲,他卻當了二十五年的君晟。
在君晟看來,君晟的父親也好,當康的父親也好,都是那一個人,可是君晟的母親卻有兩個,一個是將他孕育的代孕母親,一個是君爺爺找到的捐獻卵子後車禍喪生的女子,當年君爺爺做了十幾次試管嬰兒都失敗,無奈求到那位大師面前,被大師指點需要女方也是已逝的才能成功,君爺爺才多方查探到那麼一枚,居然一次成功了,這就是風玄子所謂的無父無母之魂重塑肉身,因為君晟不是那個世界的人,所以不可能與君爺爺以外的活人產生羈絆。
他的*與龐皇后毫無血緣關係,他才這麼彆扭的叫不出那聲母親,不像皇帝是他兩輩子的爹,沒人的時候叫爹才叫的那麼毫無壓力。可此刻他看著手上的小兔子饃饃,有點愧疚了,覺得自己是不是計較的太多,可是已經這麼大了,怎麼都不好意思學當康的樣子去撒嬌,龐皇后又那麼克制自己,兩邊誰都沒有邁出這一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君晟慢慢的吃下了手上的那個,就把剩下的一盤小兔子都揣到了空間里,他也有點捨不得吃了,誰知道下次進宮是什麼時候了,等到明年過年的話,這一盤壓根不夠吃的。君晟正在傷感呢,龐三郎就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往君晟身邊一癱,就枕到了君晟的腿上,嘟嘟囔囔的抱怨了起來。
「表哥,你進城了怎麼不去接我,害我白跑了一趟去找你,可累死我了,快給我點吃的!我早晨都沒吃飯!」
君晟被他這麼一鬧,那點不開心又煙消雲散了,從桌上拿了一塊不知道什麼做的點心就塞進了龐三郎喋喋不休的嘴巴,那點心乾巴巴的一抿就碎,龐三郎噎的直翻白眼,掙扎著爬起來就抱著湯盆咕咚咕咚大喝了三口。
「噎死我了!」
「大過年的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
「啊?什麼?哦哦哦,我不說了。」龐三郎看君晟板著臉瞪他,乖乖投降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一副我把嘴堵上不說了的樣子。
「小混子!」君晟嘆了口氣,給龐三郎夾了一筷子青菜,這傢伙就喜歡吃肉,讓他吃菜跟逼著狼啃蘿蔔似的,又挑食又嘴饞,自從他有一次喝醉了拿出空間里的零食來吃,這傢伙就吃上了癮,隔幾天就跑到他那要一頓,不給就死皮賴臉的什麼招都使,連在地上打滾撒潑都做的出來,可說他無賴吧,看你真生氣了又馬上道歉嘴甜,簡直拿他沒有辦法。
「謝謝表哥!」龐三郎夾起盤子里的青菜就大口吃了下去,盤子空了又伸筷子去夾肉,連沾個蔥花都要抖掉,君晟無奈,只好又給他夾菜,倆人就這麼填飽了肚子。
吃飽了沒事做,離晚上開宮宴還早呢,君晟就跟龐三郎拿出棋盤消磨時間了,這可不是吳家莊的顧臭棋簍子老先生了,君晟絞盡腦汁的想贏,才跟龐三郎下了個勢均力敵,至於龐三郎有沒有放水,這個嘛,看他的表情還真看不出來,這傢伙就是個演技派。
整整一下午不知不覺的就這麼過去了,君晟最後贏了兩子險勝,龐三郎愁眉苦臉的往後一躺,就開始撒潑放賴說欺負他,君晟被他逗笑了,從袖子里掏出個桃扔過去,被他一把抓住就大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濺了滿臉,一幅你不讓著我,我就咬你的彆扭樣。
龐三郎正耍寶呢,門外就有太監來傳報,說是前殿開宴了,請國師過去,君晟扔給龐三郎一條帕子,就起身而去,龐三郎把帕子揣進懷裡,用袖子抹了把臉,就爬起來追上了君晟。
皇帝為了讓君晟離皇后近一點,就把君晟的座位排在了太子的前面,太子敢怒不敢言的坐在第二桌,看到君晟出現就扭過了頭,可視線還是忍不住綴上了君晟身後的龐三郎,看著龐三郎一邊走一邊吃著個桃,吃完了把桃核一丟,就舔了舔嘴唇,那紅色的唇瓣沾著瑩潤的水光,讓他覺得喉嚨發乾,端起面前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君晟進殿後掛著國師臉走到皇帝面前只略一拱手,腳步都沒停就拐到了第一桌后坐下了,也不管其他人都是長身跪坐,一撩衣擺就盤上了腿,他這個坐姿倒是符合他修仙問道的身份,眾人只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眼睛,龐三郎不會盤腿,坐在君晟右邊將左腿曲起,右腿大喇喇的伸了出去,就把左臂架在左膝上繼續跟君晟聊了起來。
龐皇后的目光落在第一桌上就沒挪開過,眾人只當她是在看龐三郎,都沒有多想,可真正把目光落在龐三郎身上的卻是太子軒轅昊,他看到素來潔癖講究的龐三郎毫無芥蒂的吃下君晟給他夾的菜,滿心都是怒火。
那年龐三郎只有六歲,被一人留在宮裡,哭著要回家找娘,遞給他一個刺蝟饃饃,卻被他說臟手抓過,不肯吃還扔在了他的臉上,皇后還訓斥他胡亂給三郎吃不幹凈的東西,居心叵測,那時起他就注意上了這個嬌氣的小鬼,雖然長的像,卻跟三弟那個軟柿子一點不一樣,跟他對上從來都沒有贏過,直到過了好些年,他從夢中驚醒,夢裡他壓著一臉桀驁的三郎,那眼神真是迷人極了,也*極了,自那以後,龐三郎就成了他的心魔。
君晟正在想陳田,去年沒回來,今年也沒回來,甚至連封信都沒有,君晟想著他在跟誰過年,有沒有人給他準備一桌年夜飯,他最愛吃的炸丸子看了那麼多年,能不能自己炸出來吃,君晟想的入神,絲毫沒注意到周遭的情況。龐三郎看到君晟夾了個丸子半天沒動,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渙散的目光已經證明他在走神了,想到君晟最近時常發獃想念那個討厭的陳田,龐三郎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然後身子一歪,就躺到了君晟的大腿上。
君晟回過神把丸子放進嘴裡細細的咀嚼,咽下去後放下筷子,抖了抖腿道:「起來!像什麼樣子!」
「不!我醉了!頭暈!」
「騙誰,半壺都沒喝掉。」
「不管,我就是醉了!」
「起來,我要給陛下獻禮了。」
「獻什麼?又是一畝地能出上萬斤的仙糧?」龐三郎一咕嚕爬起來,好奇的問道。
「哪來那麼多仙糧,你把我種地里算了,看看能不能畝產十萬斤!」君晟斜了龐三郎一眼,喊太監去拿個大點的空盤,不一會兒盤子送來了,君晟一手托著盤子,一手就凌空一顆一顆的抓出各種水果,堆了滿滿一盤子遞給太監,太監哆嗦著捧到了皇帝面前。
自君晟跟太監要盤子起就注意起君晟一舉一動的百官全都震驚了,別說那些不認識的,單是葡萄就每顆都比銅錢大,眾人看著那盤『仙果』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皇帝見狀,就把最多的葡萄拿出來又裝了一盤,讓群臣一人一顆的去分,皇親國戚按照親疏遠近分了剩下了,都嘗了個味道就作罷了。
君晟見皇后眼巴巴的看著那盤子不捨得給出去,卻又強忍著,心裡十分不落忍,就要了個食盒,裝了滿滿一盒扣上蓋子,讓太監悄悄給拎了過去,皇后才收回目光,又滿臉笑容的抱著那食盒不撒手了,倒不是喜歡那仙果,這是兒子送的,就是一盒石頭她也會當寶貝。
君晟看到皇后這樣,越發心酸了,他想起來他小時候在院子里撿了鋪路的鵝卵石,說是院子里最圓的一顆,也被她擦拭乾凈放進了首飾匣子,如今她脖子上戴的那串珠子,一圈瑪瑙寶石的,最下面居然就是那顆圓滾滾的石頭,已經被把玩的十分光滑,君晟強忍著沒有落下淚,心裡之前那點小彆扭全都沒有了,就算如今沒有了血緣,這個女人也是疼寵了他七年的親娘。
想通了的君晟打開了心結,不再苦悶,腦袋裡卻在跟空間扯皮,給我一棵啊就一棵啊你個小氣鬼,給一棵樹我的東西除了房車你隨便選好吧!這一允諾,君晟就看到他老爸珍藏的那些跑車都凌空而起,除了那輛開過的紅色法拉利,全都飄進了濃霧消失不見了,而原來停車的地方多了一棵乾巴巴的小樹苗和一個水瓶,君晟心裡翻了個白眼,混蛋,就換給我一棵?空間傳來一陣得意的波動,君晟扶額。
龐三郎不懂唇語,看到君晟嘴唇翕動好似在和什麼人交談,最後好像沒談攏,扶住額頭嘆了口氣,忙湊過去問道「你剛才在做什麼?」
「換了棵樹,明天給我娘種她院子里去。」君晟嘆了口氣,換都換了,算了,下次不上它的當了,這傢伙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