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能保護我了
第76章 他能保護我了
“高教授,你們認識的?”
眾人臉上的表情各有千秋。
我硬著頭皮應聲:“我……弟弟,張三寧。剛回國,嗬,回來……”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跟我媽和繼父大鬧了一場?
他從小就喜歡玩音樂,但我繼父並不希望他往雜七八色的方向發展。
老老實實念書上大學,學金融學管理才是將來繼承家業的正道。
“姐,我現在叫張Shining。張三太難聽了,像個法外狂徒……”
“閉嘴,別丟人了。”
我暗搓搓擰了他一把。
張三寧根本就不服氣,嘟嘟囔囔:“掐我幹嘛?我丟人?你跟那種老女人一起跑這種地方玩小鴨子,你才丟人呢。”
經理都看傻了,也別提陳望和其他幾個人的表情了,我壓根不敢直視。
接著,就停陳望跟經理說:“既然是認識的,就別為難他了。”
還有這麽雙標的?剛才是誰說自己不管場子的事,這會兒立刻就把小男生給護住了?
我想,今天我跟林向薇這個梁子,真心是結大了。
我送張三寧回他的出租屋,就在夜色後麵兩條街,一個鴿子窩一樣的閣樓間。
大概隻有十平方米,除了一張床,一個簡易衣櫃,一把吉他一把折疊椅,什麽都沒有。
“多少錢租金?”
“兩千八。”
張三寧把東西放下,從床底下拽出一桶礦泉水。
咕咚咕咚灌進去幾口,然後遞給我:“喝不?”
我皺眉,拒絕。
不得不說張公子是真能吃苦,錦衣玉食二十多年,能把自己精致得像個gay,也能粗糙成眼前這幅尊容。
“兩千八就住這地方?”
“你不知道衡山路這邊寸土寸金麽?”
張三寧白我一眼,“這是藝術家的天堂,當然貴了。話說,姐你今天怎麽會在這裏呢?”
張三寧很好奇。
我攤了下手:“我跟朋友去會所,有什麽奇怪的?”
“當然奇怪了,自從你認識了姐夫以後,為了他,戒煙戒酒戒吧。放著咱爸給你的洋樓嫁妝都不要了,一心跟著他回國給猴子鏟屎?”
說著,張三寧摸出一支煙。
我討了一根,他眼睛一眯:“你倆有問題。”
一個女人,戒煙又撿起來。
不是傷害了別人,就是被別人傷害了。
我吐了一口圈,嗬嗬一聲:“男男女女,就那點事兒唄。”
“你出軌了?”
張三寧瞄我一眼。
我差點把煙吞了:“你憑啥覺得是我有錯?”
“徐斌他敢?借他個狗膽子!”
張寧上下打量我:“哎,你這大半夜的跑出來跟鬼混,我小外甥女呢?跟他爸?”
張三寧的小外甥女,就是我女兒丫丫。
我最近煙癮大,吸猛了,眼睛就疼。
白嫋嫋的煙霧繚繞,淚水被硬嗆出來。
張三寧怔在原地,半晌沒說話。
直到香煙燒到手了,他嗷了一聲:“姐,不興開這種玩笑的。咱美國長大的,也不能這麽不講吉利。”
我說,你見過哪個腦子給長頸鹿踢了的當媽的咒孩子死的?
“走大半年了,八樓掉下去的。她奶沒看好。”
我把煙丟了,腳一踩,手往眼睛上一抹。
“你別跟爸媽說。我媽剛病好不到一年,受不了刺激。”
張三寧沉著臉,回頭把吉他拿起來。
他讓我端著,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沉不沉?”
我掂了掂:“是挺沉。”
話音未落,我弟弟一手壓著琴頭,另一手從後麵直接拽出一把四十厘米長的砍刀!
我當時都嚇成植物人了!
“我剛回來的時候,沒找到地方駐唱。”
張三寧挑著眉眼跟我說:“於是就在地鐵通道裏唱了兩周,晚上沒地方,就睡在哪。有些流浪漢,老變態什麽的,總想過來揩油。我索性就弄了一把刀防身。”
張三寧拿著砍刀,在折疊椅腿兒上磨了兩下:“我給你把姓徐的那天殺的母子兩個剁了包餃子。”
他從小在美國長大,我媽又不會做飯,其實我懷疑他根本沒見過餃子。
“三兒!”
我一把將他攔腰抱住,情急之下叫出了禁忌的小名兒。
我甚至懷疑,他下一秒是很想把我給剁了。
我求他說:“你別亂來了!國內國外不一樣,你弄這個刀隨身帶著已經違法了!這叫管製刀具!”
“姐,你現在怎麽這麽熊蛋?!”
張三寧看著我,桃花眼閃爍著,衝我吼:“想當初你為了保護我,被個兩米高的黑鬼一拳砸斷鎖骨,你都不不肯退縮!”
“因為我已經二十九了,我不是十九歲。”
我說,“年紀越大,越知道男女生來有別。男人有力氣,耍起橫來什麽都不怕。但女人不行,女人不能來硬的,隻能搞腦子。”
我說,因為我還有你,有小弟,有爸媽。
我不能拿我這條命,去撲姓徐的一家爛命。
如果丫丫還活著,她也一定不希望我這麽虧……
“我不會放過他們,我發誓。但是,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
張三寧上來抱了我一下。就這一下子,把我的眼淚擠了出來。
我以為我的眼淚會掉他肩膀上,沒想到幾年不見,臭小子出落得那麽高,我下巴都夠不著他肩膀了。
“需要我,吱一聲。”
我點點頭:“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但是,爸媽那邊……”
張三寧擺了個OK的手勢:“放心。”
走出扭扭曲曲的弄堂,我遠遠看到路燈下麵站著熟悉的身影。
我以為陳望把我們送過來以後,就走了。
沒想到他一直在等我?
我快步走上去:“你還在?”
“嗯。你弟安頓好了?”
我點點頭:“其實也不用我安頓,他過來一個多月了,房子自己租的。”
“剛才會所的事,抱歉。”
“不不,是我不好意思。我弟就是個炸毛脾氣,讓陳總見笑了。”
我趕緊解釋,“至於林小姐那邊……”
“她不是我叫過來的,跟我沒關係。”
陳望說,“我說抱歉也不是替她說的。你弟過來駐唱,場子裏沒保護好他的尊嚴和安全,是我們做的不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