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遺囑妙用
第86章 遺囑妙用
H市的房價跟我們這種一線城市沒得比,但是縣城一套八十平左右的公寓,少說也值個五六十萬。
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我是不相信,但雷洋說不定會信。
“小高,你們這……這,這也……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紅了紅眼睛,扯袖子擦擦眼:“雷叔,看您說的。我怎麽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呢?徐斌他媽媽這個病,講實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老人家辛苦一輩子不容易,臨最後了,一心就想著把手裏這點錢攥著,給我和徐斌留著。還專門寫了個遺囑,房產證什麽的一股腦都交給我了。這事兒您也聽她說了是吧?你說我們這做兒女的,心裏能過意得去麽?”
雷洋摸摸頭:“唉,我們當老人的還不都是為了兒女好?隻要你們領情啊,我們再辛苦也無所謂的。”
“所以,這房子的事兒,您得先瞞著媽。最好提都不要提。她要是知道我們把房子給雷叔您了,對吧?人都有私心的,那是她苦了一輩子給兒孫留的。心裏總歸不太舒服。但我們也跟您說句實話,我和徐斌收入都不錯,老家一套房子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的。我們就是想讓媽臨走前心裏踏實,有個像您這樣知心的人疼著照顧著。”
“小高,你和徐斌,你們兩個真是孝順。唉,你媽那個脾氣啊。有時候我也勸她。說高韻這個兒媳婦已經夠難的了,不比我那臭小子找的母夜叉強太多了?人呀,要知足。小高,啥也別說了。你放心,有叔在一天,絕對讓你媽開開心心,體體麵麵的。”
雷洋胸脯一拍,背一挺。隨後黃眼珠子一轉:“那,這事兒就咱倆知道,還是得找個旁人?更何況,你說這房子還不是你和徐斌的名字呢,對吧?你媽要是不同意,我將來……”
死老兔崽子心眼兒還不少?
我心中冷笑。
他這話的意思還不明白麽?口說無憑麽,總要立個字據什麽的。
我微微一笑:“雷叔,這個您放心。既然今天正好在這兒碰上了,我索性跟您說明白了。明天我休假,下午我過來找您,咱倆去趟公證辦。”
我解釋說,房子雖然還是於秀的名字,但是當初她是有遺囑留給我的。
上麵明明白白寫的清楚,房子的處置權,在她身後都歸我所有。
連房產證都在我這兒保管著。
“我們明天去公證處,就把這件事說明白了。等徐斌他媽下世那天,房子的繼承權就轉讓給您老。您要不放心,咱就把來龍去脈也給寫清楚。萬一您不放心,怕我們反悔,也可以就這段時間的辛苦費主張所要報酬。這總行了吧?”
雷洋臉上綻笑,皺紋能夾死蚊子。
“小高,你看你這人,做事就是周到。叔倒不是不相信你們哈,但這樣弄個公證最好。你們也相信我,絕對能盡心盡力照顧好你媽。對吧?”
我笑:“當然了,都是一家人嘛。那,叔,我上去了哦。明天吃完午飯我給您發消息。”
“行,等你。”
雷洋樂顛顛地走了,我估計他今晚做夢都能笑醒。
於秀老家這套破房子。且不說我不稀罕要,就單說產權糾紛,再加上於秀這個不曉得還能多活十好幾年的身子骨,所謂遺囑壓根就是一紙空文。
那就是他們合謀起來為了糊弄我,給我打得一張親情牌。
但那天杜律師跟我說過,我手裏捏著的這份遺囑雖然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繼承和變現的可能。但是,它不是完全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在一定狀況下,它可以作為一種抵押,擔保,甚至於……
交換的條件。
那麽,我可不能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這一家子沒廉恥沒下限的混帳東西,欺負我書讀太多不會撕破臉是不是?
那麽,我就找個比他們更沒廉恥更沒下限的混帳東西,替我撕去吧。
反正狗咬狗什麽的,最精彩了。
比狗跟狗鎖在一起還好玩!
“去了這麽久?”
一進家門,徐斌問我。
“排隊。”
我把肉夾饃遞給他,這會兒差不多都涼了。
“剛樓下看到雷叔了。”
我說,“順便聊了幾句。”
徐斌愣了一下:“你跟雷叔有什麽好聊的。”
言外之意,我不是最厭惡那個老頭子了麽?
我一邊洗手一邊說:“你不是找不到合適的保姆麽?我尋思著,反正雷叔在家跟他兒子媳婦也不痛快,不如讓他幹脆點搬過來,照顧咱媽。”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徐斌恍了一下:“那人家雷叔願意麽?”
“有什麽不願意的?這就是雷叔自己提出來的。”
我說:“他跟咱媽本來就是相好的,有感情的。剛在樓下,說起咱媽這個病,雷叔眼睛都紅了。說是希望能多陪陪咱媽,以後也好有個念想。我倒覺得,讓雷叔在這兒照顧,不單單隻是生活上的照顧,心理上也能給媽很多安慰。對吧?然後你再找個小時工,便宜點的那種,一周來兩次,給打掃下衛生,買買菜,也沒多少錢。”
徐斌想了想,點點頭:“先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我明顯能感覺到徐斌和於秀的表情輕鬆了不少。
估計是我這一周不在,他們兩個被這個監控搞得心神不寧,摸不透我到底知情不知情。
現在好了,我剛才一番操作已經完美地解釋了監控的來曆,以及我根本還沒來得及使用的“事實”,我看徐斌臉上也有輕鬆了,於秀飯量也大了,就連小寶的笑都變多了。
其樂融融合家歡樂的場麵,如果時間還能追溯到大半年前。
是我家丫丫還活著時候的,一頓普通的晚宴,一頓普通的幸福……
我喝著粥,眼角偶爾瞄徐斌一眼。
我想,他到底為什麽會寧願親手把這一切都毀了……
吃完飯,徐斌主動去洗碗。
於秀到底心疼兒子受傷了,搶著要幹家務。
我看到徐斌給她遞眼色,意思大概是,您現在是絕症人設好麽?趕緊進去躺著去。
我坐在客廳裏,一邊吃櫻桃一邊逗小寶,假裝沒看到。
等徐斌進來後,我故意漫不經心地說:“徐斌,要不明天你陪咱媽去把房子過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