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生日快樂
第120章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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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3號,是陳望的生日。
“陳總,你真是今天生日?”
我驚訝:“你都沒說,你看我……連點表示都沒準備。”
“表示什麽?我自己都忘了。”
陳望淡淡揮了下手,跟服務生說了句謝謝。
他用空碗給我撥了一些麵:“有機會吃麵就吃點,我以前從不過生日。”
我有點奇怪。
陳望有家人,他媽對他也挺關心,他繼父跟他關係也很融洽。
他還有叔叔,有弟弟妹妹,有很多朋友。
按道理來說,不至於沒有人給他過生日吧?
“那你今年是……”
“過了生日就二十九,有的地方按虛歲算三十。”
我想了想:“那你還比我小兩個月呢。”
“那,你不是也沒過生日麽?”
我低了下頭:“我女兒走了,我還有什麽心思過生日慶祝?”
“一樣。”
陳望說:“我二十九歲生日,我爸二十五周年忌日。”
說完,他開了一瓶酒。
本來我們兩個說好不喝酒的,桌上放的兩瓶原本都結賬退掉了。
我心想:估計一會兒還是得找代駕了。
“你父親在你四歲就過世了?”
“嗯,車禍。出去追我媽。”
陳望說:“我當時就坐在我奶奶腿上,想著等我爸把我媽追回來,一起吹蠟燭。然後,他們一個都沒回來。”
聽說,人類的記憶一般能夠追溯到三到四歲左右。
陳望問我:“動物呢?有記憶麽?聽說金魚有七秒。”
我搖搖頭,說:“雖然我不研究魚,但魚有七秒記憶這個說法是謬傳。”
“三四歲的孩子,無論是美好的記憶還是心靈的創傷,都是最深刻的。”
“有時候我想,要是格格也能忘了那些傷痛……可惜我都做不到的,她……”
陳望跟我碰了下杯。天亮了,冰冷的酒下肚很不舒服。
我有點害怕跟他喝酒,上次在酒店宴會上,多少有些心理陰影。
陳望酒量不好,酒品似乎也不是很穩定。
可是今天是他生日。
或許,有些話他這輩子隻會說一次。
“高韻,你後悔麽?”
當他沒頭沒尾地問我話的時候,我懷疑他可能又有點醉了。
我不明所以:“陳總,你說什麽後悔?”
“後悔為他做的一切……”
我:“……你是指結婚,生子,共同組建家庭?”
他隻喝酒,不回答。
於是我隻能按照我的方式去理解。
“不後悔。”
“愛的時候是真愛,結婚的動機,永遠隻會是因為在決定結婚那一瞬,是有充足的勇氣,跟對方過一生的。”
我端著酒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他這麽厭棄我。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有些時候我真想不顧一切,衝到徐斌麵前左右扇他兩個耳光。
然後把錢砸在他臉上,質問他——為什麽?
“別想男人的心思。”
陳望勾了勾唇,眼底蒙了些酒色。
“有時候,他們的心思非常可怕。女人吵吵嚷嚷,隻要你的愛。男人不聲不響,可能要你的命。”
我們邊喝邊聊,又吃了第二輪。
陳望給我加了些菜,又叫了些酒。
我們從十二點喝到太陽快落山。這酒勁兒不大,要喝到酩酊還是不容易的。
隻是那種微醺又帶著興奮的感覺,頭重腳輕,飄飄然的。
偶爾經曆一下,其實是很解壓的。
難怪有人貪酒,有人買醉。
若不是肩上的擔子太重了,就是心裏的東西太多了。
從火鍋店出去,我看到陳望的助理過來開車了。
可能是上次的事兒被陳望罵了,這回他不敢再讓我陪著了。
但更大的難題擺在他麵前,就是這一次,我也沒有那麽清醒了。
我跟陳望坐在後排,這會兒進入第二階段,都有些困了。
於是我們誰也沒告訴助理要去哪,就一人倒一邊睡了。
等我睜開眼睛,天都黑了。
車子停在陳望家樓下。助理也不敢走,於是就這樣等在車上,等我們兩個酒醒。
“高小姐,您醒了?”
看我睜開眼,助理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
“陳總怎麽辦?要不,您跟我一塊把他送上去?”
活動了一下手腳,看了一眼還在睡的陳望。
我說,好吧。
七嫂帶格格一起到國外去了,他家裏應該就隻剩下公主了。
對了,都這麽晚了,公主遛過了沒有?懷孕的狗,貌似也很不容易憋尿。
我跟著助理上樓,幫他把陳望弄進臥室。
然後把公主拴上,下樓轉了一圈。
風一吹,我也醒差不多了。
走著走著,經過便利店,我看了一眼冷藏架上列著的一些東西。
突發心血來潮,我把公主拴外麵門上,然後進去買了一塊巴掌大的盒子蛋糕。
我問收銀員,有蠟燭麽?
她給了我一盒圓形的扁蠟燭……
我無語。
這種是燒白事的好麽!
我說,我要生日蠟燭。
收銀員說,沒有。
“要麽就是香薰燭,罐子裝的。”
她拿了一個給我,我想了想,比白的強。
就這樣,我帶著蛋糕和蠟燭,往回走。
走一半才意識到,狗落在便利店門口了。
於是我又回去牽。
我酒醒了,但是又沒完全醒……
我想,否則我應該不會做出給陳望買蛋糕的行為。
而事實上,我並不想感動他,也不會因為覺得買一個十八塊九的盒子蛋糕,就能表達他這段時間以來對我所有幫助的感謝。
我可能,就隻是想給他過個生日,單純地過個生日……
我上樓進門,發現陳望不在臥室。
我驚奇,繞了一圈到處找。
然後他從洗手間裏出來,上身裸著,下身隻穿了一條平角短褲。
我石化當場,手裏的蛋糕啪嚓一聲掉在地板上。
我想,他應該是酒醒了以後準備去洗澡的,衣服都脫完了,又想起有什麽東西要拿。
雖然我現在腦子足夠清楚,但一開口卻還是問出了白癡一樣的問題。
“你……你為什麽……不,不穿……”
他看了看我,說:“我以為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