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切結束
第149章 一切結束
“高韻,這鞋……是你給丫丫買的麽?”
她問我。
我湊過去看一眼,搖頭:“好像不是。”
我奇怪地問藍瑤:“怎麽了?”
藍瑤把鞋子端起來,仔細看了看:“這個童鞋,我之前有帶過貨。小作坊的三無產品,貼標的。有顧客投訴過,後來我們全平台都下架了。”
我想起來藍瑤一直是有給母嬰產品帶貨的,家裏現在還堆了挺多庫存。
我有點納悶:“那……說明什麽?”
“你不太會給丫丫買這種質量的鞋子對吧?”
我想了想,明白了藍瑤的意思。
丫丫的吃穿用度都是我在打點,小衣服小鞋子什麽的,要麽是逛街時看到了喜歡的就買,要麽時在網上選購。
但這雙鞋子,的的確確是丫丫出事的時候穿在身上的,我卻好像沒有任何印象。
不過,大半年前出事的時候,我人在西雙版納,在那邊做課題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了。
所以,可能是徐斌或者於秀買的?
這種三無產品便宜貨,倒是很符合於秀的作風。
我和藍瑤聊到這件事的時候,唏噓幾分也就過去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
於秀討厭丫丫,甚至不把丫丫當成自己的孫女。
她從來沒給丫丫買過一雙鞋子一件衣服,甚至一雙襪子。
第二天上午,我和徐斌順利地辦完了離婚手續。
為了能夠豁免所謂的三十天冷靜期,我們達成共同協議,我承認了我有抑鬱症等精神問題,徐斌承認了自己存在家庭暴力。
並共同簽字協議提交,證明我們的婚姻早已不符合所謂的冷靜期的狀況。
房子是我的,車子一人一部,存款都給他,小寶他帶走。
就像我之前承諾的體麵,但不包括陳望多給出去的五百萬。
徐斌沒鬧什麽幺蛾子。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沈七夜就站在後麵。
他不敢再耍花樣,或許是被打怕了。
或許,他也很累,不亞於我想要結束這段婚姻的決心。
因為在簽字的時候,我用餘光看了徐斌一眼。
他卻是比我想的決絕,那可以,我甚至開始相信——
他真的是在報複我。
沒有絲毫對這段婚姻的不舍,金錢和物質的侵占,也隻是為了撫平自己心靈的“創傷”。
兩份鮮紅的結婚證被收了回去,替回一人一份暗紅色。
像在婚姻周旋不休的陰謀裏,被人狠狠拍上去的一抹蚊子血。
又腥又髒。
我跟徐斌前後離開窗口。出了大門,就是分道揚鑣。
他問我:“還有什麽話麽?”
“我沒有背叛過你。”
他嗬了一聲,別開臉。
我知道他可能急著回去數錢,陳望的助理已經拎了兩個大大的箱子,站在他的車前等他。
“徐斌,這些話,我最後隻說一次。”
我深吸一口氣:“我沒有背叛過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接盤我的女兒。如果你心裏沒鬼,那就是你身邊的人心裏有鬼。徐斌,孩子如果不是你的,隻有三種情況。一,報告造假,二,孩子抱錯,三,我被人迷奸。你可以覺得這些都是天方夜譚。但對我來說,背叛你,生下不知生父的孩子,才是匪夷所思的。但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丫丫沒了,不管她的爸爸是誰,她的媽媽一定是我對麽。”
徐斌沒說話,也沒看我。
其實我心裏早已認定了答案,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於秀幹的。
我低下頭,咬了咬唇:“但你給我聽清楚,如果有天我真的查到丫丫的死不是意外。無論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的。”
徐斌看著我,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我想,或許他有一點點相信?
哪怕隻是一點點?
可是,信又能怎麽樣?
如果他不恨我,就必須恨他媽媽,恨陶靜,恨小寶,甚至恨他自己。
事已至此,一撞南牆撞到頭。
他還能怎麽辦?
所以今天這些話,我是說給徐斌聽的,卻並不指望他要為此而做些什麽。
我隻想告訴他,我高韻,愛的時候坦坦蕩蕩,恨的時候淋漓盡致。
即便是選擇原諒的時候,也是認真赤誠的。
“給你三天時間,把於秀從我家老房子搬走。周四,我去收房。”
“周五吧,周四我一天都有手術。”
我笑了笑:“沒關係,我自己過去,她又不是沒手沒腳。肺癌這種東西,裝多了,容易弄假成真。”
說完,我轉身而去。
大衣裏的離婚證堅硬鋒利,我捏著它,卻前所未有的安心。
徐斌被我留在原地——
這個模模糊糊的句號總算是畫下了,至於那些因由詭計,真的不是那麽重要了。
隻是當時,我還不清楚,接下來等待我的……會是什麽。
“謝謝,謝謝您杜叔,謝謝你七夜,瑤瑤,謝謝你們,還有阿傑。”
我站在民政局外麵的停車場,對所有人道謝。
沈七夜提議說:“哎!一起去場子慶祝一下?高姐,今天可是好日子,你把三兒也叫來?”
藍瑤也說:“是啊是啊!要好好慶祝你回歸單身!”
我笑了笑。我想,的確是要慶祝,可是今天……我……我隻想跟一個人慶祝。
“抱歉,我今天……沒什麽心情出去玩,我……”
“哦,沒事,你緩一緩。等這周四你把老房子收回來,周末再好好玩!”
我點點頭,看著沈七夜帶著藍瑤先上了車。
我轉身,看了看杜聿霖:“杜叔。”
杜聿霖笑道:“你想去找陳望?”
我紅了下臉,點點頭。
“你叫阿傑送你去吧。他今天出院了,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
我驚訝不已:“出院了?”
“是啊,昨天晚上拍了片子,複查過,說骨頭接的沒事。可以回去休養了,他不喜歡住院,今早跟主治大夫談過,就安排他回家了。”
老杜說。
我說:“那,那誰照顧他呢?”
七嫂帶著格格去國外了,說是在他姑媽那邊。
陳望就隻有一個鍾點工,一周才來三次。
他一個人住在家裏——
“那,你不是離婚了麽?”
杜叔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