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懷孕了
第203章 我懷孕了
徐斌說,陳望是被陳媽媽和他身邊那個腦殘一樣的暴躁人妖給送過來的。
我聽他的描述就知道,另一個是沈七夜。
徐斌說,這已經是兩三周前的事了。
他住了六天的院。而我,始終沒有出現過。
“我知道這個事,但我出差了。”
我冷冷道,“以後,不要再給我發消息。”
掛斷了徐斌的電話,我大腦一片空白。
我想,那會兒陳望舍生忘死地護著我,是因為我身邊狼蟲伏擊,全是危險。
後來,沒有人再能傷害我了。
所以,他也走了……
我有點難受,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裏哭了一陣。
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得太厲害了,突然就開始反胃,嘔吐。
我吐得臉色發青,卻什麽都沒吐出來。
然後我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例假怎麽還沒來?
我等不到回家了,直接在實驗室裏找了一根試紙。
是給黑猩猩測孕的,原理也是一樣,采集尿液,觀察受孕後體內激素呈現在試紙上的顏色。
陽性,同樣是兩道紅杠。
那天因為安全套破了,我不得不去買緊急避孕藥。
可是陰差陽錯的,意外把小顏丟在我桌子上的葉酸給吃了。
等我發現這件事,早就過了三天了。
當時沒辦法,我抱著僥幸心態以為沒那麽巧。
這下好了,我本來是吃藥打胎的,現在變成吃藥保胎了!
我懷孕了,卻是在我和陳望已經是這種關係的狀態下!
老天,到底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在洗手間裏晃晃悠悠走出來。
迎麵看到陳禦站在對麵等著我。
我嚇了一跳:“陳,陳秘書,你……”
“高教授,您沒事吧?”
可能是剛才看到我哭著跑進去?
我心想:我應該是沒事吧。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哭著跑了。
我搖搖頭,趕緊岔開話題:“您怎麽來了?”
就在上周,華西度假村的生態林已經開始試運行。
我們動物園這邊投放的第一批鳥類和兩棲爬行類,還有十二隻貉,十二隻浣熊等,還有鹿馬羊駝等食草動物,都已經到位。
宣傳片的成片出來,雖然還是用了尹依莎出鏡,但整體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接下來,我們的科研人員和動保飼養員們,隻要定期追蹤動物們的狀態,做好記錄,這個項目基本上已經算是合作成功了。
而華西承諾的第二部分讚助款,也會在第一季度內打過來。
我以為,陳禦在上周宣發會之後,暫時就不會再過來這裏了。
然而陳禦說,他倒不是來找我的,而是找隔壁許老師的。
因為上周送過去的那批馬駒裏,有一匹有些問題。
這邊不是我主要負責對接的,所以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聽到陳禦這麽說,我下意識睜圓了眼睛:“有問題?”
“嗯,跟單子上的品種對不上,而且精神狀況也不好。”
陳禦倒是沒有說出後麵的懷疑,聽起來可能就不怎麽體麵了。
比如,以次充好,或者說是故意蒙騙他們這些不懂行的人。
“那許老師怎麽說?”
“他們在查,但馬駒的狀態已經不怎麽好了,看樣子不一定能熬過去。”
陳禦回答。
我點點頭:“等他們消息吧。也有可能是被飼養員領錯批了?”
我隨口應了一聲,提步往前走。
陳禦跟在我身旁,一並往前。
其實,我是想問問陳望的情況的。
“陳少康複些了,前天已經回集團了。”
我沒問出口,但陳禦卻主動回答了。
我心下一陣緊張,麵膛陣陣發燒。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陳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往停車場去了。
我呆怔怔了一陣,心亂如麻。
離下班還有不到兩個小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樓梯,轉身上去。
我來到三樓,找許老師。
許老師是個中年胖子,四十多,總是笑眯眯的。
他應該算是畜牧業的專家,主攻馬牛羊鹿這類的專業方向。
以前也在國外養過馬,後來回國進我們研究所了。
我負責猴子猩猩這些靈長類的,他負責鹿棚那邊,梅花鹿瞪羚矮腳馬羊駝這些。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與平時那副慢聲細語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似乎正在對手下的人發火,大概意思就是,你們怎麽搞的?那匹送回來的,肯定不是我們安排動物園送過去的。
我們的馬駒身上都是有編號的。
“什麽找過了?那麽大一匹馬還能丟了?我跟你說,單子上那個是純血種的阿拉伯馬,它父親是奪過賽冠的。你知道售價多少麽?我們這次就挑了這一批名貴的過去,而且協議上說了,這是借養在生態林一段時間。我跟你說,這要是丟了,你我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掛了電話,許老師氣得連喝了兩口菊花茶。
看到我進來,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挺頹喪:“小高,有事?”
我點點頭,說我聽陳秘書說了。
許老師歎了一口氣,低頭雙肘搭桌,抓頭發。
“怎麽就丟了呢!你說這幫人,丟了不趕緊上報,弄了個瘟崽子在裏麵以次充好。那純種阿拉伯馬的下顎骨長得都不一樣,懵人麽?”
我走過去,拽了一張椅子坐在許老師麵前:“許老師您先別急,每個環節都看看,到底是誰那裏出了問題。”
許廣義說,這要不是華西,我都要懷疑是甲方那邊搞得手腳了。
“你是不知道,那匹馬駒,至少要這個數字。”
他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一和五。
我說:“十五萬?”
許廣義點頭:“歐元。”
我吃驚不小,從泰國進過來的大象才多少錢?
不過,這東西不能這樣比。
大象在國內不許私人販賣,但馬不一樣,有需求就有市場。
許廣義說:“我之前在國外,就知道有人專門做這個。好的馬駒育苗價格很昂貴,裏麵水深的很。實在是暴利。”
他說,原本這次也沒想把這匹馬借出去。但是所長拍板定的,說是跟華西合作也有段時間了,要想讓人家明年再增資投讚一些,我們也得拿出點誠意。
像這種純血的阿拉伯馬,已經算是壓箱底的寶貝了。
“所以,別的不丟,就丟這個?”
我思索了一陣:“而且,還是被調包了的?”
許廣義愁的頭發都掉了,“第一次換承運單位,就出這種事,現在已經過去一周了,找誰都是各種推諉。”
“為什麽換承運單位,我們不是自己運輸的?”
我說,動物園那邊都是有自己專門運輸隊,動物又不是其他商品,你總不能走個順豐運兩隻猴子吧?
“之前說華西那邊派車,我們這邊就沒安排。結果華西那邊又沒安排好,我們這邊也沒空車了。王副教授就推過來一個他熟悉的運輸公司。”
王慶尤?!
我心中暗暗一沉。
說起來,我這一周還沒見過他,他在忙什麽?
許廣義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這幾天好像也沒見過他。”
差不多五點半了,我安慰了許老師幾句,然後起身準備回去。
許廣義送我出去,似乎有點為難地說:“小高,你說萬一這件事找不出個來龍去脈的話……華西那邊的陳總……”
我跟陳望談戀愛的事,全單位都知道。
但我跟陳望分手的事,好像還沒跟任何人說。
所以,許老師的意思我明白,他希望華西不追究。
但是,我真的挺無能為力的。
於是我對許廣義說,一則陳望現在不負責一線對接,整個項目都是陳禦在跟進。
二則,如果真的丟失,我建議報警。
之前咱們開會不就說了麽?有證據表明咱們動物園和研究所裏的野生動物,有流落在外,落入不法走私犯罪集團手裏的。
“許老師,我倒不是陰謀論,但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從單位回到家,我去藥店買了些人類用的驗孕試紙。
回家迫不及待玩尿,一二三根,根根飄紅。
我頹然坐在沙發上,心亂如麻。
我到底該怎麽辦?
且不說陳望那段時間身體狀況如何,就算這個孩子是健康的,我要生麽?
我若要生下來,我和陳望算怎麽回事?
我總不能連告訴都不告訴他,就自己偷偷生了吧?
猶豫再三,我終於還是打了他的電話。
三聲等待音,長長的。
就像三個世紀。
我再次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已經是三個禮拜之後了。
我想,如果不打這個電話給他,那麽我們兩個會不會從此都不再聯係。
那我我聽到他此生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他當著他媽媽的麵,對我的嗬斥……
“什麽事?”
他的聲音,沉沉的,有種輕描淡寫的疏離。
我深吸一口氣:“你,晚上有空麽?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他頓了頓:“今晚我有點事,明天吧。”
“哦,行的。”
我趕緊說。
“嗯,明天我打給你。”
感覺到他將要掛電話了,我突然脫口一句:“陳望!”
他嗯了一聲:“還有事?”
我摒了下呼吸:“我……你,你身體怎麽樣了?”
“沒有大礙了。”
他低吟一聲,“謝謝關心。”
我用手指輕輕抹去眼角的濕潤,“你,自己要保重。不要再抽煙了,要養養好,否則將來很容易坐下病根。”
“你前夫說的?”
陳望輕挑了下聲調。
我下意識吸了一大口涼氣:“你別誤會,我……其實,我跟徐斌真的什麽都沒有,那天晚上他來找我,是因為於秀死前跟他說了事情的真相,他因為之前誤會我背叛他——”
“高韻,你明天就是要跟我說這件事麽?”
陳望打斷了我的話。
我立時啞然:“不,不是。”
“有什麽話,你可以現在說。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明天也不用刻意見麵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
好,說就說吧。
“陳望,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