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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我們的“孩子”

  第249章 我們的“孩子”


  “小高,麻煩你陪著陳望一起去吧。他笨手笨腳的,我不放心小白。”


  陳媽媽的請求讓我有些尷尬,我原是想拒絕的。


  帶一隻狗看病而已,他們兩個難道還不夠?


  然而陳媽媽說,自己還有事,還要上樓跟姐妹們線上打牌。


  我抱著小白,陳望開著車,來到附近的寵物醫院。


  路上,陳望對我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慣她的。


  “她不識好歹,得寸進尺。你越是順著她,她下次就變本加厲。”


  我摟著在懷裏抽搐的小東西,心裏有些難受。


  “陳總,”我轉臉向著窗外,“你要是覺得,我答應宋姨的理由,讓你覺得欲擒故縱了。要不你靠邊停一下吧。”


  陳望說,“我……是擔心你有困擾。”


  “我有困擾是真,”我說,“但有時候,舍不得拒絕太熱情的人,也是真的……”


  “不一定吧。如果我也像我媽這樣,你肯定會覺得我討厭的。”


  我回臉低下頭,輕輕撫弄著懷裏的狗:“你跟宋姨不一樣,她又沒傷害過我。”


  陳望把車窗稍微打開了一些,空氣一流通,顯得沒有那麽窒息了。


  醫生看了一下小白的情況,典型的從母乳過渡到幼犬狗糧的階段時,不小心消化不良了。


  “沒有大礙,做個催吐,然後輸點營養液。”


  小白在診療室裏躺著,我和陳望就坐在外麵的休息長椅上。


  他跟我說,如果我還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可以開他的車。


  明天他去拿。


  我說不用了,我明天一早要去T城的溫泉山莊。


  陳望目光一倏,轉開臉。


  “那邊挺好的。”


  他若有所思地應了一句,空氣裏飄來一股淡淡的酸味。


  我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麽心態,隨後就加上了一句:“不是,我跟姐妹去玩。瑤瑤和薇姐。”


  這兩個貨,也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本來說好了趁我在家休息的時候約一回,結果她倆從三八女神節活動忙到四一九鍾情日,線上直播忙不停。總算過了五一了,才有空跟我一起出去,而且還是另帶打卡任務拍vlog的。


  我說,那我剛回去上班,真的不方便再請假了。所以原定三天兩夜,隻能選在周末。


  “我沒有以為你跟男士出去,你想多了。”


  陳望說,“其實,你就算……”


  “就算我約了男士,和陳總也沒什麽關係的吧。”


  我平靜地說,“隻是我不太想讓你覺得,我好像很耐不住寂寞一樣。”


  “我的看法還重要麽?”


  “當然重要啊。”


  我笑道,“陳總對我有愧疚,大家才能得到新食堂。陳總繼續愧疚下去,說不定過幾天我們就有健身房了。”


  陳望:“……你倒是想的美。”


  我笑了一會兒,心裏假裝不悲傷。


  可是彎腰時還是會覺得疼,我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變化的。


  陳望謹慎察覺:“沒事吧?”


  我搖頭:“偶爾抽筋。”


  “你還在吃止痛藥麽?”


  “很少了,有時候失眠,夜裏會疼。”


  其實,我覺得多半還是精神上的創傷和壓力。


  看我平時好像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跟朋友同事們相處一切正軌。


  但隻有我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是多麽害怕。


  我幾乎再也沒有關過客廳的燈,也幸好有張三寧的無人機。


  有一次我半夜做噩夢,把臥室燈打開了。


  張三寧在隔壁陽台看到後,用無人機給我送過來一塊巧克力。


  當時我的心都要化了……


  人對疼痛和傷害是有記憶的,我想。


  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攸關,以及陳望將我抬到天堂又送下地獄的絕望,都一樣。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陳望起身去看了看小白,聽護士說,還要打兩個小時。


  小白太小,藥量點滴很慢。


  我打了個嗬欠,搖頭:“算了,答應了宋姨,有始有終。”


  我這麽回去了,回頭陳媽媽問我,我還一問三不知,多尷尬。


  但是,我確實是有點累了。


  有時候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著,但今天仿佛靠在座椅上,就已經來瞌睡了。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有可能是張警官跟我說了陶靜一家的下場,讓我的潛意識裏對整件事的結果有了個正式休止的釋懷。


  也有可能,是因為在陳望的身邊吧。


  我曾經不相信他會那樣對我,但是他做了。


  於是現在,我相信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就像我相信,徐斌將來就算是為我死了都有可能,他也一樣不會再做傷害我的事了。


  我睡著了,又夢見丫丫了。


  但這一次的夢境並不激烈,丫丫沒有衝我大喊大叫。


  後來我迷迷糊糊醒來,才搞清楚,原來陳望坐在我身邊,中途用手機跟他女兒格格打了視頻通話。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靠到他肩膀上的,感覺自己有口水淌下來,

  我有點尷尬,不敢直接醒來。


  琢磨著裝睡一會兒,再趁機翻個身什麽的,巧妙化解這個位置。


  然而不到兩分鍾,陳望竟然主動推了推我。


  他輕聲叫我:“麻煩起來下。”


  我就著台階,故意迷迷糊糊了兩下。


  然後聽陳望說:“我去個洗手間。”


  原來他也是忍了有段時間了,一直沒好意思打擾我睡覺。


  估計這會兒是察覺到我醒了還在裝,於是幹脆給我個台階下,也給他自己的腎髒自由放飛一下。


  我趕緊立起身來,往嘴角的口水上一抹。


  “不好意思,陳總。”


  陳望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了幾分。


  小白打完點滴了,這會兒已經是近11點。


  醫生開了些藥,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


  我們兩人便抱著小白離開了。


  他幫我開車門,我抱著“孩子”坐進去。


  俯身進去的時候,陳望抬手幫我擋了下頭,像是害怕我撞到一樣。


  就像一個護著媽媽和孩子的父親——


  有那麽一瞬間,我淚意盎然。


  我有想過,如果那個孩子還活著……


  我和陳望後來,會不會磨合成為真正很合適的樣子。


  開車之前,陳望突然轉過臉,很認真地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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