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我替你償命
第321章 我替你償命
我肋骨之前就有舊傷，中槍之後修養了快三個月才算是恢複了脾胃功能。
這會兒被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也說不清嚴重不嚴重。
女警過來扶我，問我要不要緊。
“剛在醫務室隻是做了簡單擦藥，用不用去醫院看下？”
我揮揮手：“不用，我在這兒等消息。”
我說，警官同誌，能不能讓我看看監控？
女警有點為難，可能比較年輕經驗不足，需要向上請示。
我解釋說：“我和徐斌是前夫妻關係，他這個人雖然做過很多不擇手段的事，但我認識他很多年，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還是了解的。”
陽陽是李天馳的兒子，也算是他當年的一塊“心病”。
他能摒棄私人恩怨，認認真真給孩子治病，就不太可能在孩子手術剛出院後，幹出這種事。
更何況，陳望要說他是為了丫丫。
我對天發誓，徐斌根本都還不知道丫丫活著，並一直在陳望身邊的事實。
我想看監控，是因為我想通過畫麵細節，找找自己的判斷。
看看當時徐斌到底是個什麽狀態——
女警上去請示了領導，然後把我單獨帶到一個房間。
“你看一下吧，有什麽發現，及時告訴我。”
女警對我吩咐。
我忍著痛，認真逐幀地看著畫麵。
但我越看越覺得，徐斌好像真的就隻是單純碰巧把車停了一下。
他下車去便利店買礦泉水，前後也不過就三分鍾。
如果真的是他把孩子帶走的，難道不應該抱上車後就立刻開走麽？
可如果跟他沒有關係，他人又去哪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為什麽也不在酒店？
“警官。”
我問女警：“那徐斌的這輛車現在在哪？有沒有監控追蹤。”
“已經提交到交管局那邊去拉數據了。”
女警說，“需要點時間，目前看到他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應該是上了東郊國道。”
我哦了一聲，隨手把鼠標定格住。
可就在這時，我發現車身反光的地方有一個特別的影子，帶點熒光的橘色條紋？
我捂著腰肋，忍痛湊上前去。
我放大了畫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女警看出我的異常，趕緊湊上來。
“你發現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隻是搖搖頭，說了句我看錯了。
從監控室出來，我問警官那邊還有沒有消息。
女警說正在追蹤徐斌的車子，可是他們發現車子在國道附近被棄，後麵就再也沒有相關影像了。
此時此刻，已經是晚上八點，距離孩子失蹤整整八個小時。
白蕾又開始哭，我借口心裏難受，跟女警說，我想去外麵抽支煙。
女警有點猶豫。
白蕾也尖叫著，說不許我走。
我說：“白小姐，嚴格意義上說，我不是嫌疑人。好麽？如果你們有證據證明我是，隨時傳喚我。”
我走出派出所大院，來到對麵的公園，夜深人靜，我也顧不得蚊子叮咬。
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撥通了我弟弟的電話。
“你下飛機了麽？”
下午三點的飛機，早就到馬來西亞了。
張三寧支支吾吾：“剛，剛下來。”
隔壁有孩子哭。
他說：“姐我快到住的地方了。先不跟你說了，我朋友的兒子在旁——”
我大吼一聲：“張三寧你他媽的趕緊把陽陽給我送回來！”
我喊得太激烈，喉嚨就像撕破了一樣。
憤怒和惶恐合著彌散的腥氣一起往上湧。
剛才在看監控的時候，我就覺得車體反光的那個橙色的像一雙鞋子。
那不就是張三寧的AJ麽？
我會想起他這大半個月來各種奇怪鬼祟的行為，我想起他一會兒說要回美國，一會兒又說要去馬來西亞。
我想起他去找夜色裏的兩個夥計幫忙，我想起他家裏的煙頭，想起他沙發上奇怪的兒童讀物，想起他買的兒童用品和今早不小心從口袋裏滑出來的藥。
我想起他抱著我哭的時候，口口聲聲說的“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隻要姐能幸福”。
張三寧，你是有多傻。
我嗆得咳嗽，已是泣不成聲了。
我說三寧，姐知道你為了什麽。
我求你了，別做傻事。
“姐，陳望就是個混蛋，我答應過要幫你把丫丫搶回來的。姐，你別哭，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當個屁！”
我大罵他：“綁架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你以為你是美國籍就沒事了麽！你才二十五歲，你想這輩子都完了麽！陽陽身體不好，他剛做完手術沒多久，他經不起恐嚇折騰的。趁現在還沒有鑄成大錯，你趕緊把孩子送回來。這叫犯罪中止，你明白麽！犯罪中止一般不會被起訴的，拘留幾天批評教育一下就沒事了。”
我沙啞著嗓子，一刻不敢間斷，生怕張三寧驢脾氣上來把電話給我掛了。
我堅持要他送回來，是因為他自己送回來，跟警察找上門把人抓回來，那性質絕對是天壤之別。
“三寧，你聽姐跟你說，在咱們國家，有兩項重罪，幾乎可以被判到當然死刑。你明白麽？其中一個，就叫綁架致人死亡。你懂什麽叫綁架致人死亡麽？不是說你撕票！你，你行了你別跟我說你……咳咳，你別說你沒傷害他！什麽叫致人死亡？哪怕是你綁架一個得了糖尿病的病人，因為沒有及時給他胰島素，害他在囚困的過程中死了，那也叫致人死亡！”
我一手按著腰腹，一手疲憊地攥著手機。感覺自己渾身在發抖，靈魂都要抽離了。
我說三寧啊，姐姐知道你是好心。
可是陽陽身體很差，你——
“你，你說什麽？你有醫生？”
張三寧說，他把徐斌也給騙來了。
“張三寧你瘋了吧！”
“姐，這件事我不是一時衝動的。”
我說廢話我知道你謀劃了半個多月，你騙我說你在公司外地集訓，其實就是去找幫手了！
蹲點，等待時機，計劃路線！
“張三寧你給我聽著，立刻馬上回來自首。否則，否則我告訴你，我就去揭發你，我會說，是我指使你這麽做的。不管有什麽意外，我替你償命！”
張三寧見我如此決絕，隔著電話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