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誰的手表
第376章 誰的手表
“果然是吃進去異物了。”
小程湊過來,看我手裏的那塊表——
“這都已經腐蝕成這個樣子了,看樣子吃進去有好一陣子了。難怪這麽難受。”
阿碩說:“既然沒事了,我給客戶打個電話吧。”
說著,他當著我們兩人的麵,撥通了常公子的電話。
我沒心思聽他說什麽,因為這塊表的眼熟程度,讓我的心難以自持地揪緊,我幾乎想不到其他事。
我將手表放在一塊白色的紙巾上,把上麵的排泄汙物和血液腸液擦幹淨。
這是一塊寶格麗的紅魄石英限量款。
我雖然對名車名表都沒有太深的研究,但是,我確定我見過這塊表。
是誰的呢?
這時候,阿碩掛了電話,跟我和小程說。
“常公子說了,如果這蛇真是保護動物,他讓我們做主充公。回頭再去找那個寵物店算賬。”
我不解:“這條蟒蛇不是你們賣給他的啊?”
“當然不是了。”
小程說:“要是我經手,怎麽可能連他是緬甸蟒還是泰金蟒都看不出來。”
阿碩也說:“以前跟常公子做過幾次生意,他這個人呢也不是真的愛好冷門寵物。就是圈子裏人家有的,他覺得酷,心血來潮也想弄幾隻養養。”
阿碩說,他買過一些壁虎,狼蛛,什麽的。
這條蟒蛇,是他哥們前幾天才送給他的。
送來的時候就說是泰金蟒,還懷孕了。
所以常公子就以為這蛇這兩天狀態不好,是難產了。
“那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給帶走吧。”
小程說著,看看我,“高教授,我們明天送到單位去,再叫秦老師他們幫忙看看,然後報警行麽?”
“那,那你們也別說是怎麽來的吧?”
阿碩說,“人家常公子怎麽說也是照顧過咱們家生意的,別給人家惹麻煩。”
“行,我們斟酌著處理。”
“高教授,您看——”
我沒應聲,自顧拿著手機刷朋友圈。
我看的朋友圈,是宋姨的。
她是個社牛,也有不少老姐妹經常聚會,總是在朋友圈分享一些日常。
我翻著翻著,翻到了半年前的一張照片,是杜叔過生日的時候,她和陳望宋子衿去飯店的照片。
那天,我本來應該也要參加的。
我看到她和宋子衿的一張合影,宋子衿的手腕上,就戴著這塊寶格麗的腕表!
一時間,我隻覺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我說,小程,阿碩,我有點事先走。
“小程,卞琳琳的事,你跟阿碩再詳細說一下。我先走了。”
我跳上車,直接去了市局刑警隊。
我要找一個人——
因為我知道,宋子衿出事後,是陳望叫陸緒安排人給她做了最詳細的驗傷。
她身上有多少財物,有多少創傷,即便沒有公開,但陸緒一定是知道的。
陸緒這個人平時話不多,但是做人做事很有分寸,是個非常可靠的人。
以前陳望曾經這樣跟我說過他的事——
“小陸子是林向凡和林向薇兩兄妹的遠親,但其實是沒什麽血緣關係的。”
“他是個孤兒,跟著嬸嬸長大的。他嬸嬸是向凡他媽媽的一個遠房表妹。”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夜色見麵的時候,陳望介紹說是他的發小。其實,他應該算是林哥他們的發小。隻是當時大家沒那麽熟悉,於是就隨口那麽介紹了。
那些事,現在想想,就好像過去很久了,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年前……
提及陸緒的時候,陳望也說了些張季川張警官的事。
他說他二叔跟張警官的父親有交情。他們家世代從警。交警行徑緝毒緝私都有。當初他二嬸車禍的事,是張季川他父親督辦的。
那場車禍,我當然也知道,就是陳禦的父親開車,然後出車禍的?
陳望說,陸緒小時候是個混混,三天兩頭被張季川的姐姐抓。張季然,張季川的親姐姐。
陸緒今年二十六,如果張季然還活著的話,應該是三十四。
她比他大八歲。
張季然二十二歲從警校畢業,畢業後,就在家裏那片當片警。
陸緒從小沒有爸爸媽媽,跟著嬸嬸生活,可想而知的童年是有多麽雞飛狗跳。
他初中念完就不好好讀高中了,整天跟人家瞎混。
頻頻犯事,頻頻被警察姐姐抓。
一次次給他往學校送,最後……
在一次打架鬥毆中,張季然為了保護他,被人砍傷了。陸緒一下子崩了,發誓從此好好讀書,再也不惹麻煩了。十八歲那年高考結束,沒有人知道,他偷偷填報了警校。但卻因為之前一次鬥毆傷了眼睛,體檢不過關。他複讀重考,報了法醫專業。
四年大學畢業,他如願以償地調進了張季然所在的分局。
那一年,意氣風發改邪歸正的小夥子,終於站在了給予他重獲新生的警察姐姐麵前。
那一年,陸緒二十二歲,張季然三十歲。
距離她即將嫁人,還有半年時間。
距離她犧牲,還有三個月……
我問過陳望,張季然是因為什麽犧牲的?
我之前隻是聽張警官說起過,好像是一起跨國走私案?
“走私違禁藥品和生物製劑。”
當時陳望是這樣回答我的。
他還說,張季川也在那次任務中受了傷,所以才瘸了一條腿。考慮到他們從警世家,於是特殊照顧,希望張季川從事文職。但是……
當時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我想,憑我對張季川的了解,他是個那麽有血性的漢子。
他的姐姐倒在了英雄的路上,他的後半生,會甘心苟在歲月靜好裏麽?
如今,張季川和沈七夜一起去了M國。
而陳望跟我說,他們不會有事,他也不會跟白蕾結婚。
我腦子一片混亂,站在門口等待陸緒的時候,我心中頓然萌出一個詭異又震驚的想法!
為什麽徐斌會說,陽陽正在走領養流程?
陳望帶著白蕾去M國辦婚禮,卻借口陽陽身體不好,將他留在了S市。
他昨天給我打電話,聽起來特別的奇怪。
當然,他每次喝醉酒都很奇怪。
“韻姐,你找我?”
陸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