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嫌疑人出水
小程想了想：“大概七點。唐記者後來有事先走了，而且堅持把單買了，弄得我倒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盤算了一下時間。七點到八點之間，不就是薑晏深約展卿的時間麽？
其實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的。
假設所有人說的都是真話，薑晏深沒等到展卿，卻等到了陳望。
那麽從程遠揚的角度來看這件事，陳望和薑晏深的確是有發生衝突。
可衝突的關鍵在於，薑晏深以為對方來者不善，陳望也以為薑晏深跟展卿是一夥的，於是都誤傷了對方。
可現在小程的話裏又透露了另一層意思，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明明是麵對麵的，明明是有過對話的。所以怎麽可能是誤以為對方來者不善，然後動了手呢？
陳望的傷在左肋下，薑晏深的傷在後肩處。
明顯一個是沒防備，正麵遇襲，另一個是被追擊，然後從後方受襲所致。
但更令我疑惑不已的是，他們兩方的行為邏輯明顯不一，但為什麽最後卻在我這裏達成了一致的說法呢？
到底誰在撒謊，而另一個又為什麽會答應隱瞞？
小程買了兩杯金桔茶，遞給我一杯。
我回過神來，道了聲謝謝。
這時候，我聽到叮咚一聲，是小程的手機裏來了一條消息
他趕緊叫我：“阿碩說他幫你問出那個買家來了。”
我渾身一凜然，差點把手裏的飲料都打翻了。
“這個地址，但好像沒有具體門牌號。姓名是錢先生，手機號是這個。”
說著，小程把這段信息複製了一下，發到我的微信上。
“錢先生……”
我默念著這個稱呼，我認識的人裏，有人姓錢麽？
好像沒有吧？
所以，並不是什麽有效的線索麽？
五點半，我從單位離開。
傍晚下了點小雨，塞車。
我坐在車子裏，用手機導航查了查小程發給我的這個地址。
市南中心區，也沒見什麽端倪。
但定位的時候，突然跳出來一排提示。
?大名府美食廣場】
?騰飛汽車維修店】
?S市高等警官專科學校南校區刑偵醫學部】
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一個念頭憑空而生。
我放大我輸進去的地址，這個叫什麽水清二村的地方……
“喂陸緒，是我，高韻。”
我撥通了陸緒的手機，他那邊聽起來有些嘈雜，應該是在外麵。
“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
我直切話題，“你是什麽警校畢業的？”
陸緒明顯懵住了，“你問我麽？我是本地人，當然是報的咱們市的警校。”
一般來說，一座城市也不太會有很多警校的。
“就是陽平區的那個高等警官專科學校麽？”
“那邊是南校區，刑偵學在那邊。但我讀書的法醫專業是本科，四年半，在臨港新校區。”
“所以說，這邊以前也有法醫學專業對麽？”
“對，但更偏向科研方麵，隻有一些老教授。偶爾帶幾個研究生博士之類的，做課題。”
陸緒回答。
“那……這個水清二村，就是學校斜對麵的一個社區，你知道麽？”
陸緒想了想：“應該是學校的家屬樓吧？單位福利房？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有一次過來聽講座，同學開的車。校園裏的老式車場一般不給學生提供車位，所以都是停在隔壁小區的。怎麽了韻姐，你怎麽突然問這些？”
“是這樣的，”我簡單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那天說，我有個同事是爬行動物科專家，跟朋友合夥開過爬寵店的。你還記得麽？”
陸緒嗯了兩聲，“我知道，你是想查展卿體內的那種疑似麻醉毒素吧？”
我說：“我朋友跟我說，初步判斷那種蛇很有可能是西非橫斑眼鏡蛇。”
陸緒提高聲音：“我就覺得我應該是沒有記錯的。”
我跟陸緒解釋了一下橫斑眼鏡蛇的一些習性特點。
我說，因為它不親人，也不好養，對環境要求高，所以不是很優質的爬寵選擇，所以在境內不常見。
“簡單來說，就是沒什麽個性，也不夠酷，所以不是很受喜愛，因此見的也少。是這個意思麽？”
我說是的，而且它的毒性攻擊原理也不算有標誌性。
少量攝入後，會引起短暫性神經麻痹，如果不考慮基礎並發症，基本上很難致死。
了解它的人不多，但不多不等於沒有。
且往往越是這樣小眾不主流的品類，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更是難溯根源。
我說，現在姑且隻能基於我們的推斷是正確的，真的有人用了這種毒素對展卿加以麻醉，導致他在被刺傷後，意外溺水身亡。
那麽，在近半年內，接觸購買過西非橫斑眼鏡蛇的人，就應該是我們重點排查的對象。
“陸緒，我現在手裏有一份收件人地址。”
我講小程跟我描述的整個經過，重新跟陸緒說了一遍。
“但是這上麵的收件人隻寫了錢先生，沒有具體的名字。而且地址也沒有寫到門牌號，隻標注了要放快遞箱。”
我問陸緒，“我剛才定位到旁邊的警官學院，才突然想到問問你。既然水清二村是學校的家屬社區，那你認不認識這個錢先生？”
“錢先生？”
陸緒聲音一沉，“那個錢先生？你說的該不會是錢教授，錢……錢增興吧？”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陸緒，是不是就是你們單位的那個特聘顧問？是姓錢對不對！”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我竟一時沒想起來這個有效信息。
陸緒那天跟我說，給展卿做屍檢的時候出現了意外，主檢人不是單位的公職法醫，而是一個已經退休的刑偵學教授。
作為顧問特聘，偶爾去幫忙的。
他不正好就姓錢麽！
那麽這下子，所有的事情不就已經很明了了！
錢增興是三個月前購買過死去的非洲橫斑眼鏡蛇的“圈內網友”，同時又是展卿屍首的主檢人，也是隱瞞他死因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