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你到底懷疑誰
第487章 你到底懷疑誰
“我都知道了。”
唐緣坐在我對麵,神色沉重,口吻急切。
“其實我……不是在這偶遇你的。”
唐緣的話讓我僅剩的三兩分醉意也瞬間清醒了,我四下看看,身體驟然前傾了幾分。
“你是說,你是故意……”
“我是跟著你過來的,從剛才你跟薑晏深出警察局,我就叫車跟著你了。”
唐緣一臉嚴肅:“高韻,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讓你等我消息。我怕自己暴露了,所以不敢單約你。”
說著,她拉開手提袋,從裏麵取出一個包裹嚴實的牛皮紙信封。
捏在手裏大概是個瓶子的大小,我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
“我長話短說。”
唐緣跟我解釋道,“我找到了黃嵐的一個表哥,在S市一家磚廠做保安。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聯係了。”
我恍然:“你是說,你找到了他的親戚?”
唐緣點點頭:“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還沒有忘記吧?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確認黃行知到底是不是黃嵐。但就是因為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可以比對的DNA數據,就連警方都沒有辦法在這一點上有所突破。”
“既然是這樣,你是怎麽找到黃嵐表哥的?”
我捏著她遞給我的這個小瓶子,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這應該是一些DNA樣本。
“說來也巧了。”
唐緣說,自己之前有一檔民生項目的采訪,是一個農民工討薪的事件。
就是這個名為連友的磚廠,因為老板長期經營不善,最後卷錢跑路。
而這位名叫宋成民的保安師傅,是這一群工人裏的代表。
因為專訪,唐緣了解到了他的一些個人經曆,談及那個老板逃到國外跑路,宋師傅坦言稱,出國不是法外之地。自己有個表弟同樣因為年輕時做過一些錯事,怕承擔責任而一走了之。結果這一生還是難逃良知,最近還跟自己寫過信,說是非常後悔當年的決定。到老了,希望能落葉歸根,並能用自己這一生的積蓄,做些有益的事。
我聽著有些怪:“不是說,他們很久都沒聯係過了?”
唐緣說,“本來是二十年多年沒聯係了,但宋師傅說,他這個表弟也是突然從國外寄來的信。起初他也挺納悶的。但無論是字跡還是口吻,都跟自己那個二十幾年前就出國的表弟一模一樣。”
“我問了他表弟的一些事,宋師傅的回答在很多細節上都與黃嵐十分吻合,包括年齡,屬相,畢業的院校。他說表弟父母早亡,幼年時寄養在舅舅家,過得辛苦,但從小聰慧,讀書好。高中畢業考上了農林大,街坊鄰居都說爹媽在天有靈。隻是後來,他留校參加工作,隻是偶爾回去看看撫養他長大的舅舅。可是沒過多久,舅舅也去世了。於是漸漸的,他也就沒有再跟老家的人往來。”
我想了又想,說,那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給宋師傅看看照片呢?
黃嵐當年出走的時候已經三十多了,過了二十年,容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唐緣笑我有些時候看著智商挺高的,但遇到事情怎麽好像不會轉彎似的。
“他怎麽可能還保持著原來的容貌?如果真的就是黃行知,也是整過容以後的。黃行知跟黃嵐的容貌明明一點都不像。”
我看了看手裏的牛皮紙信封:“唐緣,所以這裏麵是宋師傅的樣本?”
唐緣點頭:“我采了宋師傅的幾根帶毛囊的毛發,另一個瓶子裏,是……黃,黃行知的DNA。”
我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
“黃行知的——”
我說唐緣,你不會是為了破案,把自己都……
唐緣嗤笑一聲:“我還不至於那麽偏執不值錢好麽?是黃總抽過的煙蒂。我去紅坊跟他聊天,說要給他做專訪,趁機……”
我撫了撫胸口,“嚇我一跳。”
我說我無意冒犯,可能是唐緣給我的印象就是太豁得出去的那種女人。
說話很直接,做事也很有行動力。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讓我對她很信任吧。
“高韻,我記得你說過,你的辦公室裏是有各種實驗儀器的。這兩個樣本,你自己就應該能做出檢驗。”
我點點頭:“如果樣本足夠清晰完整,沒有受到汙染的話。”
其實我也不確定,之前跟徐斌鬥智鬥勇的時候,我倒是查過留在我家馬桶裏的安全套。
但後來查丫丫的事情的時候,她那雙小鞋子上的陳舊血跡,我就沒有辦法用普通的實驗儀器操作了。
“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把樣本交給警方。”
我說,唐緣,你是有什麽顧及麽?如果交給警方,你覺得可以麽?
唐緣一口應下來:“如果警方能作檢當然最好了。我就是怕我們沒有實足證據,警方會覺得我們這事兒有些兒戲。警察局的檢驗科又不是我們自己開的,隨便送去兩個樣本,就能檢驗?”
“話是這麽說沒錯。”
我想了想:“但趙隊長和張季川那邊也有跟我保證過,隻要我們有進一步的線索提供,他們肯定會支持的。”
唐緣說,“我知道他們是你的朋友,但說實話,我不是很信得過所有人。”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唐緣,你這話我聽著,好像……”
“如果警方真的想要確定黃行知到底是不是當年殺死我父親以後,逃到國外的黃嵐,你覺得是很難的事麽?”
唐緣若有所思道。
“你仔細想想,連我都能找到黃嵐的表哥,難道警方的內部係統連這點信息量都掌握不了?”
“我無意說這事拖到現在,到底是哪隻手在上頭壓著。但我隻知道黃行知這次回國投資,是市裏麵招商合作談下來的。背後的擔保人,是他的合作方華西集團。”
唐緣看著我,目光一陣閃爍:“中介人展卿出現的不明不白,如今死的也不明不白。法醫團隊裏外聘的教授監守自盜,東窗事發後又死於非命。高韻,你別說你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什麽。”
“唐緣……”
我的手輕輕壓在桌案兩側,再多的酒入腹,也暖不起來這顆冰冷入穀地的心。
“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
唐緣說,“陳望是你睡過的男人,又是你女兒的父親。如果今天你跟我說一句,你不想查了。我答應你,我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