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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知子莫如父

  第505章 知子莫如父


  因為西非橫斑眼鏡蛇的毒性有其特殊隱秘性的特征,即使是解剖,沒有相關經驗的法醫也很難看出端倪。


  而且中毒不會直接導致死亡,卻能讓人在危險的狀況下失控。


  比如墮崖,落水,或者車禍。


  但車禍的死亡率沒有那麽高,而且一旦車子失控很容易誤傷其他車輛行人,引起大規模的連鎖調查。


  於是錢書言最後選定了,設計妻子在攀岩的過程中,“失足”


  掉落。


  我想了想:“聽起來,就跟當時殺死展卿的那種方式差不多?當然,我倒不是說展卿的死也跟錢書言有關。”


  我擔心我弟弟張三寧,但還不至於失去正常的理智和判斷。


  至少從目前來看,錢書言的案子與展卿的案子相比,仿佛隻有作案手段是類似的,觸發的毒藥是類似的。


  可我沒想到的是,薑晏深卻衝我點了點頭:“其實你猜的倒也不是完全不對。錢書言與展卿的死,不能說是毫不相關。”


  薑晏深繼續說,“會到錢書言殺妻這件事本身,毒藥的方式有一個缺點,就是對用量和時間的掌控非常精準。所以出事的那天,錢書言是跟著他的妻子一起去的。”


  婚後的錢書言有些胖,平時不善運動,登山攀岩這種事對他來說,一沒興趣,二沒能力。


  “案發的時候,因為錢書言破天荒地也在現場。所以當地警方不是沒有懷疑過,他跟妻子的死,是不是真的有內在聯係。”


  錢書言的妻子跟他之間的很大矛盾,皆源於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和性格有很大差異。


  一開始覺得他千依百順,妻子看中那種說一不二的權威感。


  但結婚以後,各種細節磨合,裝的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厭惡總是與日俱增。


  所以那天去攀岩,錢書言是打著想要跟妻子緩和感情的牌,特意獻殷勤。


  他給妻子準備了豐盛的野餐,水果,咖啡。


  但警方把所有的東西都帶回去,檢查取樣,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就這樣,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錢書言殺妻,隻能按照意外來處理。


  “但我聽陸緒說過,這種神經毒素不能通過口服。”


  我稍微打斷了一下薑晏深的話,“這種神經毒素的主要成分是很容易被胃液消化的,隻能直接作用在血液裏。而且,毒發時產生的致幻,麻痹,頭暈,都隻有短短幾分鍾。所以,錢書言到底是怎麽下藥的?當著那麽多人麵,總不能用注射器紮她吧?”


  薑晏深說,薑晏深說,他是把毒藥塗在了妻子的水壺上。


  登山水壺一般都是比較大容量的金屬製,外表光滑,有卡扣。


  “他事先在水壺上動了手腳,在金屬卡扣的鍍漆剝了下來,然後撬開了一塊鋒利的鐵皮。他的妻子在拿水壺喝水的時候,被鐵片割傷了手。”


  我說,這個不成立吧?

  “人被利器刺傷後,皮膚和神經都會有一個本能的縮護反射。而且血也不是一下子就出來的。”


  “所以,你以為是在鐵片上塗抹毒藥麽?”


  薑晏深搖頭:“怎麽可能?很容易揮發的。”


  “藥是在創可貼上。”


  薑晏深說,“是錢書言親自交代的,他是在妻子被劃傷後,借著給她拿創可貼的機會,把毒藥弄在了創可貼上。”


  想殺一個人,其實真的是完全可以不遺餘力地想辦法的。


  所以人家都說,所以舔狗舔出來的不是愛情。


  狗就是狗……


  狗不僅會舔,更會咬人。


  “或許錢書言也未必真的是有多愛他的妻子。”


  我歎了口氣道,“這裏麵或有對他父親賭氣的成分,既然當年沒有辦法和自己心愛的姑娘走到一起。那麽之後,就算去當這種沒什麽尊嚴的上門女婿又怎樣?有些時候,父母和子女之間最常見的報複方式,就是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傷害對方。”


  “你說的沒錯,看到錢書言過得這麽痛苦,最難過的人,隻能是他的父親錢增興。”


  薑晏深說,“也正是因為他們父子之間有這樣一層奇怪的關係,這件案子才從那樣撲朔迷離的狀態下,被一層層剝離處了真相。”


  錢書言的妻子死後,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隻能按照意外來結案。


  但是,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不相信這是一場意外,會是誰呢?


  我想,那一定是死者的父母,也就是錢書言的嶽父母。


  於是他們花重金,聘請了私人偵探,要把這個看起來少言寡語,千依百順的女婿裏裏外外徹查清楚。


  包括他的衣食住行,見過那些人,現金流水賬單。


  所有的一切,恨不能把他裏三層外三層地扒幹淨了,誓要找出女兒死亡的真相。


  於是,就在這個私人偵探不屑努力之下,查到了一個可疑的細節——


  案發半年前,錢書言曾經買過兩條西非橫斑眼鏡蛇的幼蛇。


  “但僅僅隻是買過眼鏡蛇,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畢竟,市麵上喜歡冷血爬蟲的發燒友不算少,錢書言完全可以說自己隻是拿來養寵物的。”


  “於是,這個私家偵探首先要確定的,就是這種蛇毒的藥效。到底能夠構成什麽樣的臨床反應,否則他也沒有辦法向自己的雇主,那對死去了獨生女兒的老夫妻交代。就這樣,他來到的S市的刑偵學院,偽裝自己是留學回來的相關專業愛好者,想要找一個對神經毒素藥理特別專業的老教授,谘詢一下學術問題。”


  “很巧的是,他找到的這個人,就是錢增興。”


  在跟這個私家偵探的交流過程中,錢增興越發覺得不太對。


  直到有天無意中看到這個偵探拿著的一個手提袋,是P城某某公司的。


  那種很常見的,公司把自己的logo印上一些手提袋,送給客戶和員工。


  錢增興知道這個公司的抬頭,就是兒子錢書言的嶽父家裏的。


  聯想起不久前兒媳蹊蹺死亡,以及這個看起來就另有所圖的年輕男人,不請自來,問長問短。


  錢增興很快意識到了,兒媳死亡的背後,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犯了大錯。


  如果說,世界上隻有一人懷疑這件案子的死因,那就是死者的父母。


  如果說,還有一個人,那一定是凶手的父親。


  所謂知子莫如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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