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大結局
第568章 大結局
又是一個新年,萬家燈火,融融暖意。
張三寧出獄了,小八戒滿月了,格格在年前經過了第一次整容手術,疤痕淡去了70%。
小八戒是藍瑤和沈七夜的兒子。
因為太胖太能吃,已經讓藍瑤脫了三分之一的頭發。
於是得了這個小名。
沈七夜說,孩子胖是家裏遺傳。
他堂哥從小就胖。
他堂哥,是沈之意。
我去看了一次沈太太,薑晏深的眼睛跟她相處的很好。
每次我盯著她的眼睛,都能看到那種暖暖的光。
我也去看過薑晏深的父母,可是他們把我拒之門外了。
陸緒和張季川都勸我別太往心裏去,我和張季然長得太像了。
薑媽媽受不了,她會覺得我這張臉的出現,就是一種原罪。
我笑著說,看,我的臉都已經毀了。
我沒有去做修複手術,我留著這道可怕的疤痕,就像一種迷信的祟物。
我總覺得,這樣或許會幫陳望承擔一些厄運。
他會醒來的。
一直到小年夜這天,我才鼓起勇氣,第一次去見林向凡。
他手術後身體一直很弱,醫生說,需要長期服用抗排藥物。
林向薇說,等過完年,她要帶著她哥去鄉下。
去他們的籍貫老家,那裏有一座很漂亮的院子。
慢節奏的生活,會把從前錯過的生活氣質全都追回來。
張三寧要去韓國進修,帶著宋子衿一起。
陳媽媽和杜叔之後也要回歐洲。
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讓格格一起過去,在那邊念書。
陳媽媽單獨把我留下來,然後對我說了另外一個決定。
“我和你杜叔商量了一下,想把陳望也帶走。”
他的身體各部分機能已經漸漸恢複,隻是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還會不會醒來。
我不同意,我說我不能離開他,我可以照顧他。
我已經決定辭職了……
陳媽媽流著眼淚將一份邀請函交給我,她說,這是她無意中拆了一封快遞看到的。
今年四月,應單位工作安排,所長原本是希望我帶著小程和小敏跟隊去非洲考察的。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但是現在,我隻能放棄。
“高韻,不要放棄。”
陳媽媽說,“這是你的夢想,你能在陳望身邊的時間還有很多,但趁著年輕能走出自己喜歡事業的機會,是不多的。”
女人如果一直圍著愛情和男人,很快會枯萎的。
陳媽媽捂著臉,泣不成聲。
她說高韻,你知道我有多後悔麽?
陳望今天弄成這樣,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有多少不稱職所致。
你們沒有任何人提及,沒有一句話責怪,可我知道,我知道……
我對他的影響,其實從一開始就鑄就了悲劇。
他跟白蕾在一起的時候,就在深淵的邊緣。
白蕾背叛後,他才會為唐緣那樣的女人吸引。
他不會愛,是因為他沒有被真正疼愛過。
“高韻,你是這世上第一個真心待他的女人,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陳望活著,就是你的護身符。”
那天晚上,我和陳媽媽抱著哭了很久。
我不知道陳望的靈魂是否縈繞在我們周圍。
但我能感覺到,空氣裏一抓,就是暖的。
四月一日,愚人節。
我踏上了去往非洲的路程。
機場滿滿的,大家都來送別了。
這一走,短則半年,長則一年,甚至更久。
我帶著學術任務,也帶著人生的萬花筒,以及那些期待,那些承諾。那些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的人……
陸緒帶小葉來了,我看到他們甜蜜地牽著手。
小八戒能坐直了,胖敦敦地擠在兒童車裏,跟我無意識地抓抓,撓撓。
張三寧上個月就走了,視頻裏跟宋子衿擠在一起,說祝我一路順利。
我媽扶著張叔,說不完的囑咐,千言萬語都是絮叨。
我在人群中發現了薑媽媽,她老了很多,但今天還是穿得體體麵麵的。
她給了我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她說,帶他去非洲看看你們約定的草原吧。
那裏麵,是薑晏深的一小把骨灰。
我回頭看向林向薇和林向凡。
他向我走過來,說,高韻,自己要保重。
我一瞬間幻聽,那聲音就好像是薑晏深發出來的。
我看著林向凡,久久呆立。
他好像明白我想幹什麽,隨即向我張開雙臂。
我的淚水一下子縈出眼眶,我彎下膝蓋,輕輕抱住他的腰腹。
臉頰的位置,貼在他右上腹的肝髒處。
那是薑晏深的肝髒,是他留在這人世間鮮活的痕跡。
“他要對你說的話,我感知的到。”
林向凡拍拍我的肩背:“他說你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
我抬頭時,大家都在擦眼淚。
我忍不住率先彎起嘴角,我說別這樣,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等我回來,我們再聚啊。
穿過人群的角落,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常能看到,但我知道他總是躲著我。
親朋好友們散了,同行的同事和老師們也先進安檢了。
我獨自來到陳禦身邊。
我知道,我們之間早晚會有一場和解。
自我愛上陳望那天起,我便注定了無法恨他一輩子。
“禦哥。”
我像陳望一樣叫他。
他的眼睛爍了一下,點點頭。
“高韻,保重。”
我說,你放心吧,書影會照顧好自己的。
花開有時,山水相逢。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飛機緩緩滑行,穿越大氣層。
小程小敏第一次出國,興奮得不得了。
我讓他們多睡會兒,落地後時差都亂了,而且那邊很熱。
他們睡不著,非要拉著我聊天。
於是,我給他們講了我的故事。
講了我失而複得的女兒,講了我愛而不得的丈夫,講了我欠下的情,收獲的愛,講了一個叫沈之意的男人途徑高韻的人生,講了一個叫薑晏深的男人途徑了沈之意的人生。
後來,幾個姑娘都哭了。
小程也紅了眼睛。
他們問我,沈科長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麽?
我說,不是啊,他會被我帶到非洲的大草原上。
在青草的芬芳裏,在雨季的河道裏。
不知道突然哪裏冒出來一個聲音:“在河馬的糞便裏!”
好不容易釀造的情緒,氛圍一下都毀了。
年輕人們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
隻有我,靠著窗,看雲層密布。
回味著我的故事,它應該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我曾唯愛是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