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邊楠被蘇涵的話弄得頗為錯亂，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信「感情不深」，站在事業立場讓他放手；還是考慮到「一生唯一」，站在幸福立場讓他把握真愛。
然而之後還有更讓他崩潰的。
「對了，楠哥，」蘇涵想起來之前還沒有說過這點，「他是男人。」
邊楠傻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男的？！」
蘇涵淡定回應：「嗯。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朋友，剛才也是在跟他打電話。」
邊楠想想蘇涵跟他說過的朋友……不就做主把他簽進玄月傳媒的那一個么！
邊楠突然詭異地覺得這算是個好消息。畢竟對方是有錢有勢的*oss的話，不至於因為錢或者虛榮等原因當蘇涵的拖油瓶，反而還能得到一些資源和保護。更重要的是，萬一以後曝光了，對方也能承受得住而且說不定有能力扭轉局勢。如果對方對蘇涵也是真愛的話，公開了說不定還能傳出個佳話什麼的。畢竟有錢人就是有優勢。
想到這，邊楠忍不住問道：「對方年紀不大吧？」年輕高富帥總裁和灰姑娘的故事大家勉強說得上喜聞樂見，猥瑣老男人就算是真愛，群眾還是會覺得是包養潛規則。
「不算大吧？二十五。」蘇涵意識到邊楠正在對他的前景展開無限擔心，安慰道：「楠哥你不用擔心，真有什麼我也應付得來的。」
邊楠聞言沒好氣道：「現在的狗仔是無孔不入，玄月也有擺不平的事呢，你哪兒來那麼大自信。」
「我不好跟你解釋，但是我說應付得了，就絕對不會出問題。」
蘇涵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卻有著絕對的肯定與自信，忍不住就讓人想相信他的話。邊楠一時間被震住了。
最後邊楠嘆了口氣，「行了行了，小蘇你也從來不會讓我操什麼心，這次就隨你任□□。」
邊楠打電話過來主要是叮囑蘇涵進《夜影》劇組的事，結果意外說到了談戀愛的話題上，叮囑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蘇涵看了眼時間，洗澡睡覺。
睡前看了一眼手機，卻發現了一條簡訊。來自從來沒有給他發過簡訊的長孫睿——
以後不管遇見什麼情況，第一選擇只會是救你。
「……」
蘇涵沒有回，關了手機扔到一邊，埋頭睡覺。
然而這一夜卻有點失眠。
*
蘇涵精神力強，所以雖然失眠了第二天的氣色還是很好，精神不錯地進了劇組。
肯尼導演是個矮胖的小老頭，雖然同樣地位很高，但看起來卻不像加菲爾德那樣有威嚴，十分親切又好說話的樣子。
看見蘇涵被劇務帶著過來了，握過手之後，肯尼就把蘇涵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幾遍。
「布萊恩跟我說他收了學生的時候，差點把我給驚呆了。他這個傢伙有多挑剔我可是知道的，願意收學生，對方肯定是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
「因為要的是外形俊美的東方人，當初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演員。布萊恩跟我推薦學生，我不擔心演技，但卻擔心外形。結果他給我一看sg的廣告，我就放心了。」肯尼導演哈哈大笑，「不得不說，蘇你這算得上是內外兼修的完美啊。」
蘇涵淺淺地笑著，沒有謙虛。西方人可是不吃這一套的。
「你看過了劇本了吧，蘇？」肯尼客套了幾句就進入了正題。
蘇涵點頭。
「那麼你對范這個角色的理解是什麼樣的？」
范就是蘇涵要出演的男三號的名字，設定上是一個神秘的東方人。
蘇涵這段時間雖然主要是把時間花在了遊戲上，但對第一部戲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見肯尼導演有意考察，便把自己的見解一點不漏地說了出來。
「范是一個十分理智但又十分空虛的人。」肯尼聽到蘇涵的第一句話就挑起了眉，蘇涵繼續道：「他沒有感情，思維里沒有人類社會的規則，也沒有欲.望。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但是大腦完全空白是一種並不讓人舒服的狀態，但范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標，只能自己設置各種細微的並且沒有意義的目標來填充自己的大腦，比如吃飯，比如睡眠，比如行走。在和主角肖恩他們同行之後，他就開始可以把肖恩他們的想法來作為自己的目標了。
肖恩他們想找到一個風景美麗的地方，范就指引他們找到了山裡隱藏著的村子；肖恩他們想離開村子沒有成功，范就提出殺掉村民來解決困境；肖恩他們離開之後得知真相崩潰，希望時光倒流村民復活的想法范沒有辦法完成，所以就直接離開。」
「所以范只是在利用肖恩他們？」肯尼導演聽完后問道。
蘇涵點頭，「對於范來說肖恩他們只是工具，是用來填補他空虛大腦的玩具。沒有肖恩，還會有其他人，結束了這一段，還有下一段。」
肯尼導演點點頭，「這樣說起來，最後范的離開似乎還預示著過幾天就又要有另一樁屠殺慘案了，恐怖的感覺又多了一層！」
「不愧是布萊恩的學生，理解人物的角度得天獨厚。」肯尼導演拍了拍蘇涵的肩膀，「就按照你的理解來試試看吧。」
蘇涵點頭。
他臉上溫和的淺笑一下子收了起來，變得冰冷。但冰冷之中卻透出幾分優雅，一舉一動都格外吸引眼球。
高嶺之花受到追捧不止在於本身的美，更重要的是那種令人仰望的隔閡和距離感。明明近在眼前，感覺上卻遠在天邊，抓不緊，留不住。但偏偏是這樣，卻更引人沉迷，如同罌粟。
除了本身外形出眾，蘇涵還把這種隔閡感演繹得格外好，讓他一眼看上去就像是落入凡間的神祇。
視萬物平等，卻皆為螻蟻。
不過再定睛一看，會發現蘇涵的眼神里除了冷漠的距離感之外，還有一層輕飄飄的茫然感，讓人物沒有過於顯眼或者格格不入。
能感覺到他的特別，但不至於完全無法與人接觸。冷靜理智都放在了表層，但更深一點的空茫一旦流露出來，反差萌的感覺就格外強烈。
毋庸置疑，哪怕不看劇情，蘇涵表現出來的這個人設就格外討喜。
不過要給導演展現實力，自然不是像拍定妝照一樣弄出人設就行了。
蘇涵微微側頭，原本放空的茫然感倏然散去。他恰到好處地繃緊了臉上的肌肉，表情依舊沒有明顯的變化，但卻顯出了認真傾聽的樣子。
與此同時，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神，似乎也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一樣，透出火苗一樣顯而易見的專註來。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可以從聽到的話里找到答案了，蘇涵眼裡的專註被疑惑取代。
「既然害怕被殺，」他輕聲說道，「為什麼不先殺了他們？」
即使是疑問，語氣卻依舊保持著平靜。彷彿殺人實在是一件理所當然而且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其他人的痛苦糾結猶豫在他看來都毫無理由。
*
蘇涵停止表演，肯尼導演情不自禁地給出了掌聲，「非常棒！不得不說，在這樣的年紀你的演技已經非常難得了。尤其是眼神戲，非常好！」
蘇涵一下子又變回了原本的翩翩公子模樣，微笑道：「謝謝您的誇獎。」
肯尼導演笑著，「不得不說布萊恩的眼光一向比我厲害。他之前還拿著你幾個月之前的表演課錄像給我看，說自己用了三個月就把一個演技災難教導成了天才。就算以布萊恩在我這裡的信譽度，我也想不到你竟然進步了這麼多。」肯尼導演非常感慨，「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大驚喜！」
蘇涵笑笑，「老師對我的幫助很大。在劇組這段時間，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肯尼導演滿意道：「還有幾個主演明天進組，之後我們就要開始封閉拍攝了。今天你先調整一下狀態吧。不過老實說你現在的狀態已經非常不錯了。」
*
蘇涵順利過了肯尼導演這一關，對於這個結果，邊楠顯得比他要緊張得多。在電話里得到蘇涵肯定的答覆之後，邊楠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現在我手頭的事還不少，一時半會兒去不了你那邊。我已經向公司申請給你配助理了，你看需不需要快點找到人，跟你跟劇組？」
蘇涵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在劇組也沒有需要操心的地方，而且助理我想親自挑。」
蘇涵一向有主見，他都這麼說了，邊楠雖然還是忍不住操心，終究還是按他的意思辦了。
掛了邊楠的電話，蘇涵躺在床上，有些無聊地刷起了手機。
目前整個巨星攻略任務進度還算可觀，照這個趨勢，蘇涵基本只要按部就班就行了。現在他除了順其自然地拿到資源拍戲，好像也就只剩繼續提升演技這一件事需要做了。
然而磨鍊演技還需要長孫睿這個必備道具。
蘇涵翻著fh，久違地感覺到有些空虛。
因為這段時間星空之海始終火爆，他的廣告也不溫不火地持續曝光著，一個多月累積下來也轉化出了六百多萬的fh粉絲數。雖然離最終目標要求的五千萬還差得遠，但以蘇涵目前只有兩部廣告作品的角度來說，算得上是相當好的成績了。
蘇涵面色平淡地隨手戳進了粉絲那一欄，一眼掃過去，手機唰地掉下來砸了臉。
蘇涵顧不上痛，慌忙抓起手機，定睛看過去——
最新粉絲：長孫睿
還是個加v號。
「……」蘇涵一時間心情有點複雜，不知道是質疑多一點還是期待多一點，也不知道是奇怪多一點還是高興多一點。
再點進去對方的賬號，認證是墨骨網路科技公司總裁，頭像是黑漆漆的一團。
蘇涵盯著看了一會兒，終於認出那是個印章，是他們倆玩星空之海前期，蘇涵嫌棄長孫睿老是尋摸這些零碎的小東西，隨時扔給對方的一個失效的任務物品。
現在想想，這大概算他送給長孫睿的第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