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4章35

  長孫睿就這麼駐紮了下來，不過沒在劇組露面，只是把家務機器人帶了過來，然後每到飯點就把小助理甘樓召喚過去給蘇涵送飯。


  其他時候還是和之前一樣地相處，一間套房兩張床，有事的時候各忙各的，空閑時間就一起玩遊戲。蘇涵感覺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但長孫睿偏偏不順其自然更進一步，反而又主動保持距離，蘇涵有時候就會忍不住有種煩躁的感覺。


  最近這種煩躁感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蘇涵覺得可能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忍不住跟長孫睿吵一架，但是再想想又覺得這種場面想象不太出來。


  好在這並沒有影響到他拍戲的狀態，《榕樹下》的拍攝還是進行得非常順利。


  *

  這天早上蘇涵跟長孫睿照舊平淡地吃著家務機器人做出來的早餐，長孫睿突然問了一句：「今天的戲都沒問題？」


  長孫睿問得隨意，但蘇涵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真正想問的點。


  今天他和女主有一場吻戲。


  蘇涵之前沒覺得一場吻戲有什麼，但現在長孫睿這麼一問，那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一下子又起來了。


  蘇涵看了看長孫睿，感覺完全看不出來對方的態度，面色僵硬道：「會有什麼問題？」


  長孫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蘇涵一臉冷漠地看了回去，同時忍不住在心裡想，今天是不是他就要跟長孫睿吵上一次了。


  「好吧，這次我輸了。」長孫睿嘆了口氣道。


  蘇涵莫名其妙，「我們什麼時候打過賭？」


  長孫睿笑了笑，並不回答，側身拉了蘇涵一把，在對方正萌發著揍他的想法的時候，直接傾身吻了上去。


  蘇涵一下子愣住了。


  對方的舌頭毫無阻礙地撬開了他的唇齒，兩個人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早餐里的奶黃包的甜味。


  「唔……」蘇涵無意識地掙扎了一下，換來對方半帶強硬半帶溫柔地安撫，遲疑了一瞬之後坦然地閉上了眼睛。


  他終於明白了這段時間日益強烈的煩躁感的來源，同時也意識到這個吻給他的巨大安撫。不過想到長孫睿一直是故意的，蘇涵忍不住輕輕咬了對方一下來表達不滿。


  長孫睿微微退開，輕笑了一聲。


  蘇涵睜開眼看他，對方卻一手按上了他的後頸，更用力地吻了上來。


  *

  這天蘇涵第一次遲到了，把在門外焦急敲門加打電話的甘樓晾了半天。到劇組因為遲到道歉之後，又給導演提要求，希望吻戲能借位。


  蘇涵在劇組大部分人心裡比投資方還要大爺，借位的要求自然是通過了。


  拍完之後，跟蘇涵關係還不錯的女主演林菲菲笑著過來打趣他，「之前都沒提，今天突然要借位。老實說，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蘇涵搖頭。


  林菲菲一臉不相信，「還說不是，今天你第一次遲到，來的時候還春風滿面的，還想騙姐姐。」


  蘇涵眨眨眼，長孫睿當然不是女朋友了。


  林菲菲也沒想逼他回答，湊近他小聲八卦道：「是不是知道你有吻戲對方吃醋了呀？」


  這次蘇涵點了點頭。


  林菲菲看他這麼乾脆驚訝了一下，「剛才你不是還不承認么？來來，讓我八卦一下，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蘇涵：「今天才開始。」


  林菲菲：「……之前一直曖昧著，然後今天你拿吻戲這件事刺激對方表白了？」


  蘇涵想了想，雖然不是他主動刺激，但這麼說也差不多，便點了點頭。


  林菲菲頓時斜眼看他，「你也太腹黑了吧？居然還抻著非要人女孩子主動表白。」


  蘇涵：「……是他想讓我主動，一直晾著，今天沒辦法了而已。」


  林菲菲瞪他，「女孩子想讓你們男人主動不是正常的嗎？我們主動你們說不定還嫌棄不矜持呢！」


  蘇涵攤手，「他不是女孩子啊。」


  林菲菲：「……」感覺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蘇涵對感情的理解並不清晰，有時候都不太明白自己的想法，而且他現在情緒還有點激動，看林菲菲感興趣，乾脆把他和長孫睿的事說了個大概。


  「他說我對他的感情表現太不明顯了，所以一直故意保持距離希望我能意識到然後主動一點。」蘇涵頓了頓，「然後今天他說算他認輸了。」


  林菲菲：「……所以最後還是他表白？」


  蘇涵：「……也沒有直接表白吧，不過不會再故意保持距離了。」


  林菲菲睨著他，「那你趕快給人表個白滿足一下他吧，攤上你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對方肯定動不動就要心塞。」


  蘇涵：「……」


  最後蘇涵也沒接受林菲菲的建議主動表白。


  輸的明明是長孫睿，蘇涵想到，他都贏了這個由長孫睿單方面發起的比賽，才不把自己應得的獎品送出去。


  *

  兩個人都沒有正式表白，但相處卻跟戀人相差無幾。


  約會，擁抱，親吻，耳鬢廝磨，膩膩歪歪。


  除了還睡兩張床。


  蘇涵覺得這明顯是長孫睿又一次單方面決定的比賽。這次結果肯定還是他贏。


  *

  就這樣，《榕樹下》順利殺青，時間一晃到了下半年。


  《榕樹下》和《夜影》都是明年才上映，蘇涵挑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戲約，最後乾脆自己買下了一本大熱科幻小說的版權，正好可以從離火工作室里拉一個特效製作的子公司出來。


  買了版權之後組建劇組籌拍等等都是麻煩事，蘇涵本來準備自己親力親為，沒想到長孫睿主動把事情攬了過去，交給了手底下的人，然後拉著他每天沉迷遊戲。


  蘇涵此刻就窩在星空之海遊戲里的玄冥星上一幢別墅里，看著星圖無所事事。


  距離星空之海開服已經快過去了一年，蘇涵和長孫睿最先定下來的收攏整個玄冥星的計劃已經實現。現在現在大部分玩家還沒有走到能開啟陣營戰的主線劇情，因此蘇涵他們成了玄冥星的土皇帝之後，可以說既沒有內憂又沒有外患，只剩向外擴張這一件事可以做。然而這種時候他們倆總是需要一個人帶隊一個人坐守大本營，蘇涵作為武力值較低的一方總是留守的那一個。長孫睿活動筋骨的時候他只能拿出汽水瓜子看動作電影，次數多了之後就越發無聊起來。


  這天照舊是無聊的看電影時間，蘇涵捧著一杯茶，有點心不在焉地看著長孫睿傳回來的星圖。


  本來以為一切都會像之前很多次那樣順利且平淡，然而異狀突生，長孫睿傳回來的信號模糊閃爍了幾下之後，直接消失了。


  蘇涵頓時皺眉，飛快地試著和長孫睿帶走的所有人連接通訊，然而信號發出后全都石沉大海。


  蘇涵不再遲疑，迅速搜索出長孫睿這次去開荒的星域的所有資料，挑了一批合適的人，直接登上戰艦找了過去。


  出乎蘇涵的意料，這一片星域十分平靜安詳，既沒有雜亂的隕石群也沒有危險的蟲洞和黑洞，反而有種靜謐的祥和感。


  然而長孫睿他們就是在這種寧靜的氛圍中突然消失了。


  蘇涵打起精神，用探測器在長孫睿最後發出信號的地方又搜索了好幾遍，一無所獲之後擰著眉仔細地理了理已有的資料，最後選擇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方向，繼續前進。


  事實證明蘇涵的判斷沒有錯，他們前進了一段時間之後，就發現往外發送的信號被屏蔽了，蘇涵看著前方的探測圖，只有一顆看起來灰不溜秋，平平無奇的星球。


  這個星球的磁場非常奇怪，戰艦著陸后，所有的探測器都出現了問題。沒有探測器，偌大一顆星球單靠人力搜索，實在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蘇涵看了看這個星球的環境，簡直是名副其實的荒星的。能看見的只有□□的岩石，地勢起伏山脈連綿，卻只有零星幾根雜草。


  這樣的環境看起來很難有什麼危險，但蘇涵斟酌再三，最後還是只把帶來的人分成了三隊，分頭行動。


  可惜他的謹慎並沒有太大用處，跟著他的人很快一個個莫名地消失，蘇涵眉頭越擰越緊，直到他走到了一處山崖間的坳口。


  這一路行來蘇涵沒有看見一處有水的地方，彷彿這個星球沒有一處不是乾澀而灰暗的。直到這一刻。


  他看見一汪碧藍色的清池，水色透亮，倒映著天空中的星星。一絲微風拂過，點點星光漾開，讓已經習慣滿目深灰的眼睛一下子振奮起來。


  蘇涵往前邁了一步，池水隨著他的動作突然鑽出來了一縷。蘇涵愣了愣，皺眉上前查看，卻發現他每往前一步，池水也會跟著往前溢出一段，就好像是他在給池水鑿開了一條清渠。


  碧水映著星光前行，一點點地照亮了整個坳口。等蘇涵走到了水池邊的時候，清渠已經繞了個圈回了頭，原先隱藏在陰影里的東西，也終於一點點地褪去了黑暗的幕布，完全地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座塔。


  一座與周圍嶙峋的山石和晦暗的陰影格外格格不入的塔，被映著星光的清渠環繞著，單看起來格外有童話的味道。


  蘇涵把激光槍握在手裡，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