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北上6
南杉看著後視鏡里的休息站慢慢變小到再也看不見，默默的在心裡道了聲『後會有期』。
然而，現實是，不到半個小時，一輛眼熟的大巴車漸漸靠近，然後在保持和他們距離二十米遠的距離幾乎是同速行駛。左城沒有試著加速行駛甩掉他們，因為這是兩薄皮小麵包車，而後面那個是相對好一些的高底盤的大巴車。
左城不說話，黑寶慵懶地坐在後座上無聊的玩尾巴，南杉給了它一個桶，黑寶用控訴的小眼神盯了南杉幾分鐘，不見南杉扭過臉來，只好憤憤地划拉爪子，不一會兒，南杉就聽見後座上「咣當咣當」以及黑寶蹦蹦跳跳，低低的類似於咆哮的聲音。
南杉咧嘴笑了笑，頗為悠閑地倚靠在座位上，總覺得今天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她需要梳理梳理。
首先是，他們離開了她初到末世的地方，於她而言可以算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出生地』；然後在休息站找到了一輛全是肉的冷藏車，這個必須特別關注一下。再然後是她終於見到了第二、三…八個活人。最後就是，南杉突然用手捂住了臉，不敢相信，她竟然和上級搞到一起去了。
腦海里閃過唇齒相依的時候，渾渾噩噩之中看到的微微閉著眼十分沉醉的左城，簡直是性感到讓人臉紅耳赤。南杉摸了摸臉，偷偷瞧了下左城正在認真的開車，手指碰了碰嘴唇，還有點腫的樣子，腦子裡劃過一句話：親了好幾次，又那麼久怎麼可能不腫。
有些彆扭地扭頭看窗外的風景，野外清新的微風拂過額頭的碎發，南杉吧鬢邊的碎發往耳後抿了抿，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好久沒有聞到這樣乾淨的空氣了。陽光正好，撒在懶洋洋地靠在車窗上的南杉的側臉上，暖暖的，就像她現在的心情，美美的。
突然，南杉看到了什麼，在一座低矮的小山包上，一顆顆低矮的濃綠的樹上有一點一點黃色的東西，她激動的扭頭沖左城道：「停車，停車，你看，那是什麼？」
左城看了一眼，微笑道：「是橘子嗎？你喜歡？」
「是啊，啊，不只是因為這個啦，你知道的橘子含有豐富的維生素，這又是在野外，收集一點吧。」
左城點點頭，把車停在路旁，南杉沒管後頭疑惑地慢慢停下車的張大有等人，拎出個袋子，拉著鎖好車的左城和跳到肩上的黑寶，在路旁找了下小路，然後飛快的往小山包上跑去。
四個年輕人也趴在窗戶上看，周揚皺著眉道：「他們幹什麼去？這個時候不開車怎麼突然停下來？」
張嘉嘉有些陰陽怪氣道：「誰知道呢，那裡樹多草高的，想做什麼都可以。」
「嘉嘉，你說什麼呢！」楚綉有些不高興地道，嘉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末世之後就開始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的了，以前的嘉嘉溫柔可親，善解人意。但是現在，有時候會抱怨周揚特別關心楚綉不關心她，不公平。今天還在明知道南杉和左城之間的關係的時候說出那樣的話，現在有說這種暗示他們兩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總之就是有些反感了。
張嘉嘉扭頭翻了個白眼，正巧被坐在另一邊的宋筱筱看到了，小姑娘覺得這個姐姐有些不好相處，抿了抿嘴靠在媽媽的身上，張嘉嘉瞪了她一眼，自顧自的玩手指。
其他人正在討論要不要跟著下去看看，兩個年輕的男子都覺得可以去看下，或許是有什麼發現可以收集是物資什麼的，要知道他們的人可是有七個呢。而張大有有些煩躁的坐在司機座位上不願意動，他想要儘快回家的不想在路上無緣無故的停下來。
何美琴抓著女兒的手，探頭看了看道：「我知道了，他們是去摘橘子了。」
「橘子？現在有橘子了嗎？」許成詫異的問道。
「有的，有的，我上個月還在超市買了的，是那種青色的，帶一點點黃色的。」楚綉回想了下。
許成同周揚對視一眼，他們決定要下去摘一些橘子，不管甜不甜，能夠得到一些就很好了。
他們兩把他們的決定一說，張大有難得有些不渝道：「你們要去，行，但是我是不會去的，等到他們兩一回來開車走人，我也不會等你們的，我還急著回家。」越是接近家鄉，就越發焦慮，他已經有些不能冷靜下來了。
他們商議了一下，讓兩個女孩子留在車上，何美琴拉著女兒默默地坐著，本想混過去，但是張嘉嘉卻勾著唇笑的十分溫婉：「荷嬸嬸不是說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嗎？這會兒怎麼不吱聲了？」
大伙兒忽然也覺得，若是嚴格說起來，車上七個人裡頭，確實只有何美琴母女是什麼都沒有做過的，既沒有提供過食物，也沒有動過手，更不會開車。吃東西的時候餐餐不落，要是商討什麼外出的有需要做的事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躲在座位上。
這會兒楚綉想了想也沒有出聲，何美琴瞪了張嘉嘉一眼，拍拍有些緊張地抓著她的手的女兒，咬咬牙站起來拿了一個袋子道：「我也去。」
宋筱筱跑到車門想要跟著去，卻被媽媽嚴厲的眼神止住了腳步，只好可憐兮兮的扒著門看著媽媽和兩個大哥哥謹慎地在荒草叢裡跋涉。
南杉拉著左城指指點點，她只挑一些帶黃的橘子摘下，綠色的她不太敢吃，因為她不能確定是不是早熟的品種，要是不是，綠油油的那種摘了也難下嘴。左城長的高，專門摘橘子，這裡頭又讓南杉感覺到一點點挫敗，因為黑寶青巧地在枝椏間跳躍，它知道要摘哪樣的，用鋒利的爪子一劃就掉下一個橘子，用嘴裡叼著的小袋子一兜，幾顆以後就到南杉這裡轉移一下。
而南杉長的不夠高，身手也不夠靈活，爬上樹半晌也下不來，想個落腳點也得好一會兒，就怕卡在上面上不上下不下，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這片橘子林一點兒也不小，一個小山包都是，橘子掛著不少，能摘的卻不多，因為一看那綠油油的樣子就感覺到口水泛濫，不是饞的，而是酸的。
身後有些嘈雜聲，黑寶對著南杉身後跟來的人齜了齜牙，見南杉笑笑不理睬，就扭頭跳到另一棵樹上，摘橘子的速度倒是快了些。南杉暗道：原來黑寶這傢伙還是個小氣的，這麼大一座山還捨不得分一點兒。
南杉和左城沒準備在這裡耗太久，這個時間並不是最適合摘橘子的時候，若是想要可以再等一段時間，而且本國地幅遼闊，基本上從中部地區到南方都是柑橘產區，找一找還是能夠找到的。
摘了兩袋橘子，南杉和左城就準備回去了，何美琴一直在觀察南杉二人，她感覺到張大有的情緒所以她是真的害怕張大有會不等它們就開車走了，雖然理智上是認為張大有其實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但是她的女兒就在車上，她總是放心不下。
看到南杉招呼黑寶離開，何美琴急急忙忙喊了許成和周揚一聲，就趕忙趕在南杉前頭，她的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安定不下來。許成和周揚猶豫地看了一眼滿山的橘子終究還是一前一後從來時的小徑回去了。
南杉撇了一眼前面的何美琴，沒有說話，在山包下一個小徑上就分開走另一條直接到他們的小麵包車前方不遠處的小道，黑寶寶在草叢裡撲倒了什麼，，拱著屁股咕嚕咕嚕不知道在做什麼落在了後面，南杉招呼了它一聲就徑直走了，反正不會丟。
「啊，喪屍，救命啊！」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野外的靜謐。
就在何美琴扒開面前的雜草，扶著低於路面的小徑走到下來的路口的時候，一聲尖叫響徹這一片，遠遠還有些許迴音傳來。何美琴趕忙踩著一塊石頭，探頭看了一眼就白了臉，手上的袋子一丟就往前跑。
南杉聽出那是哪個叫張嘉嘉的女孩子的聲音，跟著就是各種驚呼和張大有的吼聲，這樣聽起來應該是開始打起來了。南杉放心不下，他們車上下來了兩男一女，現在剩下一個惜命的中年男人和三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危險的很。
南杉手一撐就跳上了路面，但是她同何美琴走的方向不一樣，她是往前走才找到一條下去的小道，而何美琴等人是在後面十幾米處找到的另一條小道。這會兒何美琴也已經到了路面上，許成二人聽見驚叫也快速跑過來。
南杉反手取出一把刀，快速跑過去，張大有車頭同一隻喪屍僵持著，趁著南杉跑過的時候一斧頭劈在喪屍的頭上，而另一隻喪屍在車上撲咬幾個女孩子，車道中間太過狹窄，喪屍把三個女孩子逼到了最後面。南杉沒管張大有，徑直上車救人。
然而，在她踏上車的時候就聽見了一聲小女孩的驚呼，然後是她的母親拚命一般的撲上前。南杉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略微臃腫的身形撲倒了喪屍，隨即就是鮮血從她的身下湧出來。
宋筱筱大喊：「媽媽！」
南杉一刻不停，上前沖著喪屍的後腦捅了一刀，喪屍瞬間就不動了。
南杉有些猶豫，她看到何美琴身下流了好多的血，這和街面上凝固的污血不一樣，是鮮活的，從活生生的人體力流出來的血液。宋筱筱哀嚎一聲就撲過來，小心扶起何美琴，嘴裡不停地叫著媽媽。
南杉收起刀，也幫了把手，扶著何美琴在一側的座位上坐下。她的嘴裡溢出了血，面色蒼白如紙，腹部在流血，是穿腹而過的，從正中的位置，血糊糊的一片。手臂上也被啃了一大塊肉。
南杉脫下外套，給她包紮，希望能夠止住血，這樣的傷口就算是用藥也沒有什麼用了，血如泉涌也不過是如此了。張嘉嘉躲在楚綉側面，站在最後面靠著最後的一排座位。南杉皺了皺眉，拎起喪屍的腳，把它拖到車下，免得有人一不小心被喪屍的指甲刮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