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上19
好像是發生了世界級的大災難,衣衫襤褸的『人們』茫然地站在街道上不知所措。街面上全是車輛和和車輛,車輛和行人相撞導致的慘烈景象。而且為期已久,還沒有任何救援措施,事故中約莫是不會有活人了。
可怕的是周圍的『行人』絲毫沒有動容,依然是那樣的獃滯的眼神看著這個破敗的世界。
一輛黑色的小車駛過,撞翻了一個在路中間晃蕩的『行人』,它從車頂翻過滾過車頂之後重重的掉在地上。它還沒有用手護住頭部要害,卻拐著腳站起來了,呆愣的站了一會兒又繼續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得晃蕩晃蕩。
這若是在末世之前,絕對是『囂張』『草菅人命』之類的代錶行為,可現在,卻是末世行走必然學會的做法。倘若開車的司機但凡有一絲猶豫,那些『超級吃貨們』就會告訴你什麼是吃的終極奧義。
它們會緊緊的扒著你的車,直到把你從車裡拖出來,在你的驚恐慘絕人寰的叫聲中活活吃掉你的血肉。
南杉低頭擦拭她的刀,這是和左城耳濡目染的習慣,每當迷惘或是放空的時候,握著自己的武器,就像是握著自己最忠誠的兄弟一般,不需要語言,就這樣安靜的相處就能夠短暫的獲得一種心靈上的安寧。
也只是暫時的,武器所代表的除了象徵和平的保衛,守護,更多的是殺戮。拿起刀,就要摒棄性子里的儒弱,至少在外表上要成為一個堅定到如同磐石的人。
吳真美早忘了她的速食麵,抱著她的男人不放。何強也還有些心悸,摸了摸她的頭髮,拆出一瓶飲用水打開蓋子遞給她。
吳真美有些感動,又不太贊同,但是蓋子已經打開了,乾渴的口舌和喉嚨開始叫囂著要喝水。她盯著水瓶,等到甘甜的水進入口中,流經喉嚨帶來的清爽才使得她明白自己已經遵循本能喝了水了。
「明知道我最扛不住誘惑了,讓你別打開蓋,現在又少了半瓶水了。」吳真美有些嗔怪的戳了下何強,心裡其實是甜絲絲的。
何強也不糾正她的口是心非,其實她知道這些飲用水都是為她準備的,所以為了能夠為她少出去一回,她都是精打細算的喝水。沒等到口乾舌燥到說不出話是捨不得含一口的。何強知曉這樣的做法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這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安慰:這樣就可以省下很多的水了。
其實不然,越是乾渴的時候,需水量就越大,不知不覺就消耗了更多的水,倒不如保持體能,找到更多的水才是上策。
何強心疼她,總是不言不語就做了這樣的事,吳真美也只是說說,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
「咱們可是遇上好人了呢,這麼久了,除了最初的時候還見過幫人的,後面再也沒有了,不拿別人當踏腳石的都算是好人了。」吳真美感慨道,她有些好奇的看著車上的成員,只是還不好意思問,畢竟才認識。
「別說話,前邊有個中學,有什麼事過去再說。」南杉綳著身體,兩手都拿著刀,一柄右手拿的平時用的刀,左手拿著尖銳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刃告訴別人它已經不僅僅是水果刀了。
吳真美瞪大了眼睛,手指在嘴唇上左右一劃拉,表示閉嘴了。
兩小也開始戒備起來,黑寶蹲在南杉和左城之間的空間里,宋筱筱摸了摸手上的刀,扭頭有些僵硬的對吳真美道:「喂,你們那邊窗戶上注意一點,喪屍會把手伸進來的,小心別被拖走了。」
吳真美彎彎眉,輕聲道:「謝謝你啦小妹妹。」
宋筱筱迅速扭過頭,嘀咕道:「才不是關心呢,要不是擔心南姐姐白救了人才不想和你說話呢。」
吳真美捂著嘴偷笑,原來也是個傲嬌的小姑娘,真是可愛。
接下來的路程可不是輕鬆愉快風,吳真美第一次見識什麼叫做『萬屍叢中過,只爪不上身』是什麼樣的了。
左城把一輛普通的小汽車開出了國際賽車的狀態,火箭一般的瞅准了空隙就往喪屍群里鑽。雙手飛快的把著方向盤,看的吳真美眼花繚亂的。坐在裡面的人也不好受,可誰也不敢有怨言,這稍不小心就會卡在喪屍群里,和這群好像是剛剛放學的中學喪屍們同歡樂了。
南杉把刀豎在窗口上,有喪屍的手臂伸進來的時候就被車子的慣性帶著的刀刃直接削下來,南杉一臉淡定的把掉在腿上的胳膊拎起來丟出去。吳真美已經快要暈眩了,他們總是躲藏多於進攻。
穿著校服的喪屍們好像更加靈活些,黑寶已經蹲在左城的肩上為他護住身邊的窗口。這回他不太能夠分出心來,只有一根綠藤守著。南杉想著駕駛座位的窗戶是不是應該完全用鐵皮固定比較好。
突然,「咚」,有什麼東西落在車頂上,接著就是爪子在車頂上刮撓的聲音,刺耳得讓人想要尖叫。
何強用手覆蓋在車窗上,車窗附近的金屬外壁一陣扭曲,車窗就被拉伸出來的金屬扭曲成一個醜陋的網狀結構,喪屍的手一時半會是伸不進來了。他又抬起雙手,撐住車子的頂部,隔著磨砂的內表面,努力感應柔面後面的金屬。
「咚」「咚」「咚」陸陸續續有東西落到車頂上,車子似乎有些超載了,南杉似乎能夠聽見車輪發出的哀嚎。
何強憋紅了臉,低吼一聲,手指尖泛出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層金屬就在他的指尖擴散開來,直接將整個車子的頂部覆蓋住。
何強顫抖著手跌坐下來,吳真美扶著他,握住他的手不住的問:「你怎麼樣了?怎麼了?難受嗎?」
何強搖搖頭,對南杉道:「我只能用車子內部原有的不影響車子行駛的金屬加固了下車頂,其他的就沒有辦法了,我的異能還不夠。」
南杉點點頭,能做到這樣已經不容易了,只是車頂上的喪屍確實是麻煩,她不能出去,因為她根本沒有辦法在行駛的車輛上站穩腳。可車裡也沒有別人可以做到。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應對。
中學的校門正對著一個路口,路口進去正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區,非常大的一片,因為學生比較多,所以很多小飯店之類的商店都在學校外面發展起來,連帶著菜市場也移到這附近不遠的地方。
略微開闊一點的地方都已經被這些『機智』的人們開發出來擺地攤。
以至於,除了大量的穿著校服的喪屍外還有大量的居民喪屍。左城開車能夠行駛的位置就更加狹小了。路旁有高樓,一般都是租給不願意住校的學生居住的,南杉猜測到車頂上的喪屍應該就是從樓上跳下來的。
而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冒頭到車子外面,不說各種障礙物會不會戳到,就是周圍興奮起來的喪屍也不會放過這麼個大好的機會,就像是有個香噴噴的大雞腿從眼前飄過,怎麼能放手呢?
加固過的車頂,結實多了,喪屍撓了撓沒有結果,好像是耐心用盡一般的掄起拳頭砸起來。左城在喪屍的包圍下做了個風騷的漂移,車頂上窸窸窣窣一陣響,然後就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頂上沒有那麼多個喪屍了。
被甩下來的喪屍怎麼樣了,不在任何人的思考範圍之內,包括它自己。頂上還有喪屍,掄著拳頭在砸,南杉曾經瞄見過一隻纖細的手腕末端是一個小巧的拳頭在擋風玻璃上方一晃而過,然後重重的砸在她的頭頂上方。
南杉開始默數,她抬眼盯著頭頂上方,從一個個接連凹陷的拳印上估算喪屍的頭部,她沒有把握一擊必殺。但是不能再等了,再往前喪屍或許就會發現擋風玻璃脆弱的多。
她沒有扭頭,直接問道:「要是在頂上開個口子,你還有餘力修復嗎?」
何強的臉已經不通紅了,卻有些泛白,他看著南杉抬頭看的方向,就知道南杉在擔憂什麼,又準備做什麼。老實說,這很冒險,要是這喪屍身邊正好有一個特別靠近的,那麼在縫隙沒有修復之前,南杉就相當於直接暴露在喪屍手下。
可她的擔憂不無道理,能不能通過這段路,最重要的就是左城這個司機。
何強咬咬牙,「我儘力。」他終究是不能說出更加肯定的話。
南杉沒有低頭,只是專心摸索喪屍的位置,左城用餘光看了她一眼,繼而更加兇殘的撞擊車前的喪屍,車子又一陣顛簸,碾過什麼又軟又硬的東西。
車頂上「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沒站穩撞在車上了,南杉眼睛猛地一亮:「就是現在。」
她抬手就將刀往上一捅,力量之大使得車頂上只有一個刀身寬的平整的切口,大半個刀都捅出去了,能死也就死了,死不了也沒辦法了。南杉收回刀,烏黑的血跡混著白色的半凝固的液體從缺口流進來。
何強深吸一口氣用雙手的手指捏在缺口的兩邊,然後使用異能使得缺口漸漸癒合,缺口合住了他也撐不住了,這不是第一次透支異能,但是還是一樣難忍的難受。
南杉從拔出刀看到白色的污漬就略鬆了口氣,至少死了一個。
短短一百米左右的路程,南杉不知道他們花了多久才出來,只知道新換的車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兩側的車門都有些松垮了,擋風玻璃碎裂,後視鏡整個都沒有了,車身刮蹭到幾乎露出鐵皮原本的顏色。
兩小對付的車窗玻璃都沒了,陳枉然的臉上有一道玻璃劃出的傷痕。那時正是南杉在估摸車頂喪屍的位置的時候,兩小硬是挺住了半句話沒吭聲,互相幫扶著守住了一個窗口。
左城的左臉有點僵硬,不是面癱太久,而是凍的。
黑寶這個混蛋,直接用冰把窗口冰封了,厚厚的一層,喪屍的哪部分貼上來哪部分就得留下來了。左城心裡暗罵,計劃著下次在車頂外頭給它留個座兒,往後車頂這一塊就交給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