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離開小縣城3
左城站在路旁半人高的護欄上遠眺。
南杉緩慢的朝橋頭走去，大約是去看看那個裂紋吧，左城心裡暗暗想到，這就是一個科研工作者需要的好奇心了。
省道的兩旁還是那麼青山綠水的，然而，從他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過了橋的道路拐了一個約莫是『s』型的然後有一片並不高的屋檐，是那種常常在工廠的車間上用的天藍色的屋頂，左城知道這樣的屋頂在下雨的時候是最嘈雜的，比工廠里的機器發出的聲音還吵。
「那邊是什麼？」左城指著遠處問道。
何強撓了撓頭，他不曾這麼注意過，自從有了高速路之後就再沒有走過省道了，但是他想起最近的那個鎮，那是個盛產茶葉的小鎮，旁邊環繞的都是丘陵，所以農家人主要以種茶為生，「可能是茶葉廠，好久都沒有從哪裡走過了，以前是不曾有的。」
沒有頭緒，想想，他們的物資還算是極豐富的了，還是不麻煩了，要是從橋上掉下去就算是左城這個非常規外科醫生也沒有辦法了。
「走高速，讓車裡的人都注意點。」
何強點點頭，轉身跑回車上，陳枉然在車下守著，見狀也爬上去了。公交車啟動了，左城也從上面跳下來，準備開車走了。
南杉還沒有回來，公交車發動的聲音足夠讓南杉聽見了的。但是她還是以緩慢的速度朝橋中間走去，左城皺著眉：「回來，咱們要走了。」
南杉沒有返回，甚至都沒有轉身理睬他，左城的臉青了，邁開步子走過去。何強從車門探出頭來問道：「怎麼了？」
左城給了他一個手勢，何強就坐回去了等著了。
南杉很痛苦，那種愛人就在後面，而她變成了個渣渣，頭也不回的奔著新歡去的濃濃的『我擦』感滿心滿肺都是。然而那種渴望還是很難控制住，所以她走的就像個中風半癱的老人一般，一步一踱，每一步都是渴望和理智在交戰啊。但是理智還是沒能勝利，因為渴望告訴它，那是力量的味道，於是理智也猶豫了。
左手手腕上不顯眼的橢圓形的輪廓發出蒙蒙的亮光，南杉已經走到那塊鑲嵌在橋面上的黝黑黝黑的石頭前了。就在腳尖一尺之外，一顆不過拳頭大小的石頭，旁邊是越靠近中間越密集的裂縫。
石頭表面並不規則，也不是遠遠看去那樣完全是黑色的，上面布滿點點光亮，好像是單純的白色的亮點，但是恍惚間又覺得有猩紅的光點閃過。一看就不是塊普通的石頭，某種神神秘秘的感覺，透露出一種不祥的預兆。
南杉的手伸過去了，白皙的手指和黝黑的石頭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內心的崩潰的，無論腦海里是怎麼樣的瘋狂的刷屏吶喊：不要碰它！手指還是觸碰到了石頭，那一瞬間南杉彷彿是看到星空，石頭上的每一個星星點點都表示了一顆星球，在恆星的反射光下在濃郁的黑色的宇宙中散發出帶著生機的光。
她的手指觸摸到的是溫熱的表面，然後她的左手輕輕一拔，就把貌似緊緊鑲嵌在橋面的石頭拿出來了。石頭握在手上並沒有發生什麼異變，然而她的手腕卻開始發熱起來，橢圓形的輪廓的顏色開始變得猩紅，漸漸的顯現出來。
「這就是空間嗎？」左城平靜無波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
南杉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到左城彎著腰看著她的手，手腕。
他把蹲在地上的南杉拉起來，南杉還有些茫然，理智回來了，她卻有些后怕，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看了看發光的石頭，又看看發熱的輪廓，呆了一會兒才慢半拍的回答道：「對。」
她抬眼看著左城，目光里有她自己不知道的忐忑，有時候愛情和信任是分家的，尤其是這樣一個不科學的東西，不，是過於科學的東西。她想，他一定是知道了這並不是異能，而是外物帶來的空間。
她還沒告訴左城差點就可以開啟畜牧場了，一是因為其實最終並沒有開啟，她選擇了擴容倉庫。二是如果說擁有一個可以儲物的空間在這樣一個不科學的時代應該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有了一個可以進入活物的空間呢？
南杉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誘惑太大的時候會發生什麼，所以她從來沒有直言過空間的事，大家都是擺著一副『並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勁』的樣子的。像是個鴕鳥，固執的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別人不會問的，讓他們自己腦補吧。
左城伸手摸了摸南杉的手腕，那個橢圓形的痕迹開始發燙了，南杉緊張的完全忘記了疼痛，他輕輕碰了碰，「不知道疼嗎？」語氣是帶著一點憐惜的，還有一點怒其不爭氣。
南杉握著石頭道：「啊，什麼？」
左城嘆了口氣，把她拉進懷裡，摟住：「我的都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明白了嗎？」
南杉的心震了一下，麻蛋，她家上司兼外科醫生什麼時候學會說這麼蘇的話了？
她抬頭就和左城的眼睛對上了，那雙總是放出冷冷的目光的眼睛里是一片柔和的神色，這樣的神色從來只在看她的時候出現。對視的一瞬間，南杉心裡的不安和恐懼就消失了，像是被一陣風吹走了，吹散在空氣里再也不會有了。
她笑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拉著左城的手抱怨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特別想過來，然後手就控制不住自己撿起這個石頭了，不知道是怎麼東西。還有這個，」她摸了摸手腕，已經是灼燒的疼了，她蹩著眉：「拿起來以後就開始這樣了。」
左城碰了碰石頭，並沒有感覺到南杉說的那種渴望，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最初的時候也就只有她有這樣的感覺。他想了想道：「把石頭收進空間試試，或許是因為這塊石頭。」
南杉猶豫了一下，想著也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系統的異變確實是因為石頭，就把石頭收進去了，石頭消失在手心的一瞬間，系統機械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叮，恭喜宿主收穫能量原石一顆。
原石未經處理不可直接使用，本系統將為宿主提煉原石，提煉所需能量將直接在提煉過程中直接提用。
請宿主注意，本系統存儲能量不足，因此將暫時關閉儲物格子及倉庫以便以最低能量保存物品，請宿主在半個小時內做好準備。
現在開始半個小時倒計時：60……」
南杉翻了個白眼，想到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看到主角的空間或者是系統升級就要關閉，還覺得挺可憐的。現在到自己身上了，它還不是升級，也不知道最後搞出來會有多少能量能不能開個畜牧場突破數量1，弄不好得到的能力都用來提煉了，多虧。
可沒辦法，她只能可憐兮兮的對左城說：「因為那塊石頭，空間有一段時間不能用了，半個小時以後就要關閉，咱們得多拿點東西出來。」
左城默默的為自己暗示*學帶著宋小同學上了公交車真是機智啊，要不然突然半路把人趕過去理由就有些牽強了。
「bong！」
身後一聲巨響，南杉驚詫的回頭，最末端的貨車頂上半蹲著一個人影，異能給予的更好的視覺讓南杉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衣著襤褸的女人。亂糟糟的捲髮糾結成一坨垮在頭上，從她這裡看過去只能看見猙獰的嘴，看不到眼睛，然而這也已經足夠確定這是個喪屍。
這個喪屍同以往的完全不一樣了，它半蹲在車頂上並沒有動，只是偶爾低低的嘶吼幾聲「嗬嗬」。
左城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他的嘴唇微動，南杉聽到他低聲道：「來了個厲害的，自己小心，不用管我只管上車去。」
南杉伸手握住左城的手，摸到他指尖的溫度讓南杉更加鎮定了，她沒有蘇蘇的女主那樣『不，死要一起死』的衝動，即使是這樣的喪屍也不會是左城的對手，她的心裡有著謎一般的自信。
喪屍的行動果然異常的靈敏，它從車頂上跳下來，一腳便把地面踩出個淺坑，像個野獸一樣半伏在地面上謹慎的沒有立刻撲過來，它似乎在猶豫什麼，伏著身體在地面上左右挪移，半晌突然惡狠狠的齜牙，發出一聲咆哮。
「走。」左城反手推了南杉一把。
南杉順勢跑出去，半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左城已經和那個喪屍打上了，烏黑的指甲像是南杉小時候看過的古裝電視劇里的『梅超風』一樣長而尖銳。光是看看就膽寒了，它的身體比人體也不會更僵硬了，但是還是打不過左城。
左城一腳便能夠把它踢出去好幾米遠，然而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喪屍又會爬起來衝過來。左城向前一步擋住它奔向南杉的喪屍冷冷道：「果然是因為那塊石頭。」
確定了關鍵之後，左城的手腕彈射出一根綠藤，綠藤的莖端像是鑽頭似得飛速朝喪屍的頭部鑽去。
「嗬ing～」
左城有一陣恍惚，捲髮喪屍也趁此跳開避免了頭破漿流，只是她糾結成一團的捲髮在耳際的部分掉下來一大塊，露出一條黑色的傷痕。
南杉已經到了橋的邊緣，她聽見了一聲奇異的尖銳的叫聲，不由得回頭。她看到方才那個喪屍跳上來的地方又跳上來一個喪屍，這個喪屍是個孩童的模樣，穿著一身本應該甜甜的冒著小姑娘的粉紅色的公主夢的公主裙，就這樣直直的站在那上面，嘴巴卻咧到了耳根，彷彿整張臉在嘴巴那裡就截成了兩段。
她又張嘴尖叫了一聲，南杉這回親眼看到左城的動作頓了頓，然後險險避開捲髮喪屍一抓。南杉怒從心起，心想就是打不到你也要嚇你一跳，看小公舉喪屍不敢下來的樣子，或許是個不善攻擊的。
於是她特別淳樸的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想想大學的時候被選的籃球課投籃的時候的感覺，石頭在手心磨蹭了一下，然後直視那個小公舉喪屍怒道：「看這裡！」右手拎著石頭掄了兩圈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