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花園裡浮動著淡淡的硫磺的味道,天上一塊烏雲將月亮遮了半邊,昏暗陰晦。


  梧桐的手在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放眼並沒有看見崔芳的身影,梧桐眉頭忍不住皺了皺,她拿著手爐往假山那邊走,開口叫了兩聲:「姑娘,姑娘……」


  「唔!」


  一聲輕哼,尾音似是帶著長長的鉤子,讓人心裡一酥。


  梧桐一愣,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仔細聽,只能聽見假山水幕落在溝渠里的水聲,還有溝渠里的錦鯉遊動的聲音。


  「聽錯了?」


  嘟囔著,梧桐一邊叫著一邊往其他地方走。


  待她離開之後,只聽水聲之中又響起一聲低吟,似掙扎,又似歡愉,又似是痛苦。


  「嘶!」


  昏暗狹窄的假山裡邊,微微的硫磺味此時也像是添了幾分令人遐想幽思的香味,男人微微的粗喘聲混合著女子細弱似是哭泣呻、吟的喘息,令人血脈賁張。


  「你想叫你的丫頭?」


  男人因為染上□□而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裡帶了幾分不悅,灼熱的呼吸噴洒在白皙修長的脖頸里,這裡的肌膚細嫩白皙,男人忍不住伸出牙齒咬住一塊肉微微嚙咬著。


  崔芳睜著眼睛,眼裡的淚水不斷的往下掉,她整個身體軟成一團,四肢酸軟,男人的大掌捂住她的嘴,她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細細的嗚咽聲。


  「唔!」


  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男人竟然輕咬了她一口。


  「既然是你叫我來的,又何必裝什麼貞潔烈女?」


  男人也就是當朝三皇子惡狠狠的湊在她耳邊說道。


  崔芳搖頭,她什麼時候叫她過來的?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三皇子卻不知道她心裡所想,剛才泡溫泉的時候他吃了些酒,有些酒意上頭。他只覺得身下的身子柔若無骨,摸上去皮膚細膩如上好的暖玉,竟比他以前所觸碰到的任何一個女人還早來的極品,讓人心頭火起,恨不得將人壓在身底下狠狠地玩弄。


  「再說,你不是也享受到了嗎?」


  他低低的笑起來,一雙大手毫不猶豫的在崔芳身上摸索著。剛才見她在月色下仰頭往來,如蜜一般的唇,水光瀲灧的眼,大紅的扶桑花,那一樣都勾得他心裡痒痒的,他早就忍不住了。


  崔芳身上的斗篷早就被扯下扔在一旁,男人一把抱起她狠狠地含住她的唇吮吸親吻,就著親吻的動作將人壓在身底下。


  崔芳聞言,頓時心裡一震,面色慘然。她恨,恨這個男人,可是她最恨的卻是自己。即使在這樣粗魯的對待下,被一個陌生男人壓在身底下玩弄,可是她的身體卻可恥的感到了愉悅。這讓她覺得羞恥,難道自己竟然是這麼淫、盪的女人?

  衣帶被解開,□□在外的肌膚觸碰到冷空氣瞬間升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身上的男人還在親吻她,皮膚上不斷的傳來刺痛感,她心裡一片空蕩蕩,心如死灰,可是她的身體卻感受到了愉悅,那種從身體深處所升起的酥麻歡愉是她從未所感受過的。


  「真是一具淫、盪的身體啊……」


  男人低聲道:「瞧瞧,只要我輕輕一碰,你的身體就會顫抖起來……」


  崔芳偏過頭,頭上的扶桑花落在地上被揉捏不成樣子,一朵殘敗不堪的花。


  「唔!」


  身下的女子以一種極其狠絕的方式咬舌以求一死,幸虧三皇子及時捏住她的嘴巴,這才沒讓她得逞。


  一身冷汗!

  回過神來,三皇子又氣又急,身上的熱潮褪去,他將人抓起來,怒道:「你這是做什麼?既然叫我來,不就是心悅我?如今又何必做出這種不情願的姿態來?」


  血腥味在齒間蔓延,崔芳搖了搖頭,有些艱澀的開口:「我沒有,沒有叫你來,我沒有,沒有……」


  三皇子眉頭一皺,心裡心緒百轉,怒氣在心中翻騰,他惡狠狠的問:「你就這麼想死?寧願去死,也不願被我碰?」


  崔芳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她道:「我已然丟了崔家的臉,就該以死明志。我崔芳,不是那等低賤放、盪的人!」


  最後一句話,她的聲音極小,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三皇子神色一黯,他從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張紙條來,道:「這不是你讓丫頭送來的嗎?若不是如此,我又怎麼會過來?」


  那字條上寫著:「一枝穠艷露凝香,*巫山枉斷腸!酉時扶桑花中請君至,盼君惜我一片意——崔芳留!」


  夜色深沉,假山裡邊昏暗一片,只模模糊糊看得見人的身影,根本看不見其他,只能三皇子一一念出來。


  崔芳握緊拳頭,忍不住搖頭:「不是我,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沒有叫你過來!」


  三皇子神色一凜,這時候他已經知道不對勁了,如果真是這崔四姑娘留下的字條,她也對自己有意,便不會羞憤欲死了。


  「我們大概是著了道了!」


  三皇子語氣有些發冷,他在思索著是自己哪個兄弟,只是他平日一副風流浪、盪之態,已經擺出了不會參與奪嫡一事中,為何他們還不願意放過自己?

  想了想,他看著縮成一團的崔芳,對她的歉意忍不住湧上心頭來。


  看她衣裳單薄,衣衫半解,月光落在她半個肩頭上,一片凝脂般的肌膚,頓時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將地上的斗篷撿起來欲給她披上,崔芳卻是身子一縮,一副瑟然害怕的模樣。


  三皇子沉默,將斗篷披在她身上,道:「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污了四姑娘你的名節。」


  他頓了頓,認真道:「我回去求父皇,讓他為你我二人賜婚!」


  崔芳猛的搖頭,她抓著身上的斗篷,覺得舌頭很疼,可是卻沒有心裡的空洞難受:「不用了,這……這只是意外,不用了。」


  「姑娘,姑娘……你在哪啊?」


  外邊又傳來梧桐的叫聲,崔芳身體一震,忍不住叫道:「我,我在這……」


  「咦?」


  梧桐走到假山旁邊轉了一圈,撓了撓頭,不解的道:「我明明聽到姑娘的聲音的……」


  「我,我在這,梧桐!」


  崔芳攏著斗篷從假山裡走出來,月光下,她一身狼狽,頭髮亂糟糟的披著,月色太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是卻掩不住她嘴角的血跡。


  「姑……姑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梧桐慌亂無措,一臉茫然,走近了才發現崔芳的模樣比她想象的還早糟糕。


  「崔四姑娘,你這幅模樣,可不好出去,不如披上我的大氅吧!」


  三皇子緊接而出,淡淡的開口。


  梧桐瞪大眼睛,看了看崔芳,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姑娘,姑娘……您是不是,是不是被這人欺負了?」


  說到欺負二字,她語氣艱澀,心裡無比希望崔芳能反駁她。可是沒有,崔芳只是沉默無言。


  崔芳覺得有些冷,她攏著衣裳,覺得冷意從身體內部一直蔓延到外邊,她心裡一片蒼茫,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是冷靜了下來,喚了梧桐,道:「梧桐,我們回去吧!」


  梧桐死死的瞪著三皇子,難過得快要哭出來,無助的喚了一聲:「姑娘……」


  好好的一個黃花閨女,就這麼被三皇子糟蹋了,如今可怎麼辦?她們姑娘以後怎麼辦?她們又怎麼向夫人交代?

  慌亂無措,梧桐只能無助的看著崔芳。


  「我們回去!」


  看也沒看三皇子伸出的拿著鶴氅的手,現在崔芳只想儘快的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人。


  主僕二人惶惶離開,三皇子看著她們的背影,咒罵了一聲,狠狠地將手上的鶴氅擲在地上。


  別讓他知道是誰,不然他一定要那人好看!


  從胸口裡掏出一樣東西來,月光下,蔥綠的肚兜上綉著粉嫩嫩的桃花,若是襯著白嫩的肌膚,還不知道有多妖嬈,有多誘、人了。


  ————


  湘竹今日下午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不斷的拉肚子,拉得整個人都虛脫了,四肢軟軟的。看她這個樣子,崔芳索性讓她在屋裡休息,不用伺候了。


  睡了一覺覺得肚子舒服多了,她們奴婢的屋子裡沒燒火盆,不過床上卻放了湯婆子,整個被窩都暖烘烘的。


  躺在床上不想起,她坐起身,披了件衣裳,拿著線打絡子。


  這絡子用的可是快,荷包,香囊,汗巾子……這些都是要用到的,她得多打一些出來,姑娘就愛她打的絡子。


  打了兩個,她就聽見旁邊的屋子傳來了動靜。


  「姑娘回來了?」


  心裡奇怪,穿了衣裳打開門出去,果然見到正屋的窗戶露出兩個黑影來。


  進了屋,她笑道:「姑娘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奴婢原想著您會……」


  多玩會兒了……


  待抬起眼看見眼前一身狼狽的崔芳時,她臉色頓時大變。


  「湘竹……」


  梧桐求助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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