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高空
「萱姐，我又新腌了些，等好了，再讓胡哥給你帶來。」剛到家，還沒等烏月打電話，萱姐的電話已經先打了過來。
「行，萱姐也不和你客氣，就等著嘗你的手藝了。」真的朋友，是不會客氣的，客氣的都是外人。
「哎」烏月更怕這種你客氣來我客氣去的交道，就這樣好。
「月月，你家裡有來人嗎？」新的政策馬上就要全面實施，萱姐也是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通知自己關心的親朋好友了。
「來人？」烏月一下子沒明白萱姐說的是什麼樣的來人？指的是像早上什麼李姨這樣的還是指部隊駐守在農村裡這樣的。
「看我，也沒說明白，最近不是很多城裡人都往鄉下走嗎？只要能和鄉下扯上一點關係的，都全家往農村走，就想著在農村至少有地總能吃得飽，我問的是這個，你們家有這樣的嗎？」萱姐都替這些人可笑，以為真去了農村，只要腳跨進去就能不愁吃喝了，真天真。
「沒有，我沒有，阿西也沒有。」她一個人獨自生活這麼多年，城裡人認識的就萱姐，那也只有萱姐一直照顧她的，阿西那裡，當初都是農村在外找工認識的朋友，大家各自回村，沒有誰需要照顧誰的，至於別的曾經有來往的城裡人，阿西提過，遠沒到可以談上交情的地步，阿西又不傻，給人家掏心掏底，現在，就算想來找，他們也不知道阿西家在哪裡，總之，他們家除了上次阿西媽媽鬧了一出，真的很清靜。
「沒有最好，不過，有也沒事，很快國家就會規定，沒有農村戶口或是沒有農村戶口做擔保的都必須離開農村，要不返回原所在城市，要不服從國家安排，入荒山荒地開荒種地。」萱姐打電話過來也就是為了這個，如果家裡有外來人的就早做準備，關係好願意讓對方就此住下來一起生活的，那就準備擔保，不願意的，也可以先把話講清楚，大家也能有時間考慮怎麼選擇。
「萱姐，很快就實行嗎？」烏月是真覺得好，這下，村子里總能恢復以往了吧，每天從不認識的陌生人在村子里走來走去，她實在不喜歡。
「對，很快，最慢不會超過下個月底。」今天已是這個月的月底最後幾天，也就是說，最多也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就好了。」烏月的大實話。
「你呀——」萱姐輕笑，又接著繼續往下說。
「對了，因為石油這種戰略物資將全部納入統制，私人將很難再拿到各種石油產品的購置權，像汽車就不太可能再大範圍使用了，所以下個月開始，政府還將大力興建各種短途城際間的公共交通運輸輕軌道，以後各城際間的來往主要就是輕軌列車了。」飛機，高鐵這些現在國內的大城市間早已經實行了互通，那麼再把近途城際間的輕軌拉起來，新的國家交通網就將全新拉起來，總之，個人對一些重要資源的使用將被降到最小，公共使用將被發揮最大，這些都是國家新制定的即將實行的未來方針政策。
「那我們那裡也要修到嗎？」烏月其實並不知道輕軌是什麼，不過也曉得大概是一種很方便的出行交通工具。
「農村這次將是重點，因為要運糧。」當溫飽再次成為人類生存的最主要問題時，農村的重要性將再次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視，在城市裡鬧事，還不一定會被當場打死，可是如果在農村田地間鬧事，上面是有明確命令的，直接打死，任何人都不能破壞本已經在大幅減產的糧食收成。
「那要佔到農田了？」這個烏月知道，修路不就是這樣嗎。
「基本占不到，這次的輕軌將高空修建，佔用地表面積很少，而且也會盡量規避農田，我也是想問問你，你和阿西想不想出來工作，修建輕軌時，我和你姐夫還是有點能力讓你們管個後勤這些的，不過，得實在幹活，可不能鬧出事來，待遇到是還不錯，比現在的一般居民限購量要大上一點，就是累點，工期比較趕，想要正常上下班回家就不太可能了，得長期吃住在工地上，你們小倆口想想下個月十五號之前給我回復就行。」大災大難面前，關係仍然可以走，不過，想再拿國家資源鑽空子，誰也保不了。
萱姐這也是想照顧小倆口了，想著月月結婚後總該能和生人接觸了，那多干一點，多攢點家底總比現在靠每個月的限額好。
「高空建設？」掛了和萱姐的電話，丈夫已經端著煮好的涼麵進來，倆人邊吃邊說，呂正西首先注意的不是農村多餘人員的安置問題，也不是輕軌修建問題，而是這句高空建設。
「嗯。」幾片油炸肉，還有一樣炸好的花生米，伴著清爽的黃瓜絲，胡蘿蔔絲，萵苣絲，再舀上一勺滿滿的自製香菇肉醬，加點醋，這份涼麵，天氣再熱，烏月也能吃下滿滿一大碗。
去城市裡逛一圈，想吃東西也得回家，要不然就得帶著乾糧，所有飯店都被統統取消了，為了人類的長久生存，現在所有人都只能維持在一個基本溫飽的生活線上，飯店館子這些，都不用想了，餓一點，活長久，撐一頓，以後未知，國家選擇了前者，至於個人想要選擇後者，你自己有那個本事就行，反正明面上，國家一律不準這種不計後果的行為。
「為什麼要高空建設？」好吃的涼麵，烏月能吃下一大碗，呂正西跟著加倍，要不是倆人身在農村，又不家底，真不敢這樣吃。
「萱姐說是為了不佔用農村田地。」不僅有涼麵，還有一碗清爽的豆芽湯，阿西提過，他在餐飲里做過，手藝真是棒得沒話說！
「還有別的原因嗎？」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家媳婦的影響，呂正西也變得愛多想起來。
「萱姐沒提？我再打電話問問？」而烏月好像有了丈夫后，需要多想的事情都統統交給了丈夫去想。
「行，你再問問。」只不過這次沒打通，萱姐的電話一直戰線中。
「沒事，不管有沒有其它的原因，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多準備起來，你不是織了毛衣毛褲這些嗎？這就是我們以防萬一的準備。」現在是大旱天，從沒見過的旱災都有了，誰知道哪天會不會一下子不旱又成寒災了，沒人知道，那就多做準備。
呂正西想到輕軌要往高處修，想到的也是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