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連肉帶碗
「什麼事？」阿西讓烏月不用等他，但烏月怎麼可能不等，帶著狗寶們窩在客廳里，開著空調，聯網放著自己喜歡看的電視劇，時間過得很快，你卻渾然不知，烏月的打算很好，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她窩回客廳里，糖寶們就叫起來。
「我們去看看誰來了。」阿西說得沒錯，有五隻狗寶在，烏月很有安全感，何況，村裡還有部隊駐守著，就更安全了。
「月月啊，爸爸今天做了紅燒肉，就想著給你送碗過來，讓你嘗嘗爸爸的手藝。」結果門打開，門外站著她爸。
「你等一下」烏月接過紅燒肉，轉身關門，然後一會兒又開門出來，手裡抬著本子和筆，本子打開，新的。
「你簽個字。」烏月把本子和筆遞給烏啟貴。
烏啟貴接過來一看，差點沒暈，xx年xx月xx日，爸爸送來一碗紅燒肉，中碗，連肉帶碗。
「月月，你這是幹什麼？」按住內心的崩潰，烏啟貴努力維持著慈父的笑容。
「你不是來補過去十五年欠我的義務嗎？我不記下來，怎麼算？」烏月奇怪地看著她爸爸，難道老糊塗了？
「月月，這，這不是。」烏啟貴急得直搓手，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什麼過去的義務，他根本沒想過，端著這碗紅燒肉過來，只是想著藉機和烏月修好關係，前幾天，他和大哥家總算是分清了，拿回了地，糧食大哥家也沒有，只能暫時作罷，不過還好，還有每個月的限購，讓他們至少不用擔心肚子的問題，只要撐到地里的糧食收成就行，其它的，包括肉在內，每個月也都有購買份額，不多，但總比沒有好。
總的來說，回鄉的日子，對於烏啟貴來說，和之前在城裡時沒有什麼區別，他想要的糧食還是蔬菜都得等，等種，等收，要的肉，還得等養，不過，這比城裡好，鄉下至少可以有等的，城裡可沒有。
等到一切安定后，關於烏月的消息，烏啟貴知道的更多，比如，烏月是最早提出讓大家存東西的，所以，村裡照著做到如今只有更感謝烏月當初的提議，前陣子，烏月又提出建蓋適量玻璃房，安裝空調，很多當初跟著烏月走的村裡人這次再次跟著烏月走，拿出家裡大半積蓄甚至全部蓋起了玻璃房，排隊等著空調的購買，不過這些並不是烏啟貴關注的，他關注的重點在於，烏月既然是最先提出這樣準備的，那麼，她肯定也是最先準備的，烏啟貴看到的就是烏月準備的東西，現在他們家太需要這些了！
想著回到鄉下，至少不用靠著每個月的限額過日子，如果能得到更多，烏啟貴怎麼可能放棄，而且這份更多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烏啟貴更不可能放棄。
所以，第一步就是重新拾回和烏月的父女之情，得到烏月的好感，到時，烏月家裡的東西，什麼都是他的，包括烏月的家，到時他一定要住進來，天知道，這鬼天氣，熱死人，空扇根本不行，哪有空調舒服！
烏啟貴想得很美，可惜，他又忘了，烏月的性子就從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是送來給我的？」烏月心裡可惜，不是送她的，她就得還回去，這時候，沒人不喜歡肉，可惜。
「是」烏啟貴能說不是嗎。
「要我還？」要她還，她可不要，怎麼還，現在大家活著就是為這口糧，還少了，對方心裡不樂意，還多了，她心裡不樂意，難道還得回去先稱一稱，數一數？麻煩，還不如不要，她又不是不會自己做。
「不是」烏啟貴這回總算開始明白烏月的性子了，說白了，就是對人情來往懂得太少，對家庭親情更不一點不明白。
「那不就得了，趕緊簽字。」指指她寫好的地方，催著烏啟貴，大熱天的，就是太陽已經下山，熱氣還在，有空調房待，她幹嘛待在外面，還是陪著她一點不熟的人。
不過看這人磨磨蹭蹭的樣子，烏月覺得等會兒進去，她還真要稱下重量，數數肉塊計下來，省得他找事。
「月月啊，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怎麼能這樣算呢。」明白了女兒不懂這些，烏啟貴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女兒懂什麼是親情，什麼是一家人。
「你不要算？！」烏月驚訝，意思是這是白送她的，不算在他要補的義務里。
「月月，親情怎麼能算得清呢？」為了女兒身後的那些東西，烏啟貴很有耐心。
「你不算，東西我不要，你回去吧。」白吃的東西不好吃，小心撐到自己，這種便宜，烏月從來都明白，不能占，天上不會白掉餡餅，小心掉下的不是餡餅，是鐵餅，砸死你。
「月月，這是爸爸的心意，爸爸和你，是父女，是不用算的。」烏啟貴聲情並茂，不知道的真以為這是多慈的慈父。
「原來是你搞錯了。」烏月突然笑起來，她總算是弄明白了。
「什麼？」這下換烏啟貴不明白了。
「你以為我叫你爸爸了，我們就可以正常往來了，是這樣吧？」烏月好笑地看著烏啟貴，真自以為是了。
「月月，我知道爸爸過去錯了，可現在，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成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以後，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更重要。」烏月的表情，烏啟貴也看出不對，只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只能讓自己表現的更好。
「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家，你過你的團圓，我過我的和美，更重要的，我叫你爸爸，那不代表什麼，之前我就說過了，爸爸兩個字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同，你想讓我叫你爸爸，我就叫爸爸，你想讓我叫你烏啟貴，我就叫烏啟貴，爸爸不代表任何。」烏月煩燥，這樣說，他總明白了吧。
不過心裡也決定，下回再來，她再不說什麼，接東西，記下，簽字，走人，她都說兩次了，再不明白，她無能為力。
「月月，爸爸——」烏啟貴還要再說什麼。
「簽不簽？」烏月卻不給他再說的機會，再問一遍，簽，她拿肉拿本回屋，不簽，她把紅燒肉連肉帶碗還他。
烏啟貴只能傻眼地把自己的名字給簽了，他其實不想簽，簽了，看烏月現在的架勢，是真坐實了他們父女間義務的問題，可不簽，他現在是相信了，他這個女兒絕對敢把紅燒肉還回來，站在女兒家門口，來來往往已經開始有人在旁邊看熱鬧了，送來的東西又拿回去，婆娘來，不要臉可以，他一個大老爺們，這臉，丟不起。
「你今天還了一碗紅燒肉還有一個碗，我記下了，你簽字了。」烏月還好心地重複了一遍，給烏啟貴確認一下。
結果，這一確認，差點沒讓烏啟貴吐血，她，她說什麼，還有碗！
他只是來送紅燒肉的，沒有想連碗也一起送過來，現在什麼都限購，吃飯的碗也一樣，一個碗他可以再買，可是，限購下，誰家都經不起這種折騰，送一回菜，帶著連碗也送出去一個，烏啟貴這回真後悔了，剛剛顧什麼面子，他就該不簽，連肉帶碗拿回來！
要不，他真後悔？
烏啟貴真想這麼做了，結果，等他想好時，眼前只剩下冷冰冰的鐵門對著他，烏月早就關門進屋了。
已經窩回客廳的烏月不知道，因為一個碗，就讓烏啟貴帶著烏啟貴的親戚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烏月只忙著對還在熱氣的紅燒肉瞪眼，怎麼吃好呢，要是連湯汁也送些來就更好，泡飯，吃面都行，現在就乾巴巴一碗，只能當菜吃了，明天的肉菜有了，素菜他們吃什麼，紅燒肉有點膩，看做的樣子，沒放辣子，那就來個辣子菜，弄個辣白菜正好，簡單的很，就是辣子炒白菜，天氣這麼熱，青菜湯就是最愛，水開進鍋煮熟就行，不放油鹽，吃的時候，清吃也行，弄個蘸水也行，一葷一素一湯，就這樣，晚上的話，還有點餃子，就吃餃子，有了肉菜，明天吃什麼，烏月也計劃好了，至於早點，吃酸湯麵條吧，用酸菜煮個湯，打個蛋在裡面，放蔬菜，油，鹽，雞精，油辣子，解決吃什麼問題。
明天一件大事解決好，烏月往屋外瞅瞅，阿西什麼時候才回來呀。
被自家媳婦念著的阿西正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父母。
「爸，媽，我沒聽錯吧，你們是說，現在什麼都貴，五百塊的贍養費不夠，讓我加？！」呂正西是不可思議，物價前面有段漲幅，可是很快又平穩下來，困難的是每個月的物資被限購，有錢你也買不到東西。
五百塊，之前就是多給，五個子女，平攤下來，一人五百，他父母自己還有收入，在農村，收入沒有城市多，同樣的，支出也沒有城市大，五百塊，城市裡子女的老人贍養費，平攤下來，也不一定有這麼多，這才多久，父母就提出上漲費用，他只覺得好笑，人家說，養出白眼狼，可他的父母本身就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