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挽回信任
第199章 挽回信任
孟娬及時摟住夏氏的身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她的衣裳裏浸了出來。孟娬再定睛一看時,隻見夏氏的後背上漫開了斑駁的血痕。
“娘!”
夏氏不想讓孟娬擔心,一直在硬挺。可是在孟娬和殷珩趕來之前,她吃了好幾鞭子,對於她一個弱女子而言根本難以承受。
加上在酒樓時那麽大的動靜,夏氏背上的傷口裂開,血跡便沁了出來,從裏衣到外衣漸漸濡濕。
孟娬把夏氏扶回房間,放在床上,待解開她衣裳一看,隻見那後背上蜿蜒著好幾條血淋淋的鞭痕。
孟娬很能體會,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是個什麽滋味。
要是夏氏不擋在猴不歸身前,這鞭子就會落在不歸的身上。且看鞭痕深淺,便得知他們下手之狠,分明是想把猴不歸往死裏打。
很快孟娬就發現,夏氏身上的鞭痕又紅又腫,夏氏即使在昏迷期間也持續被一股鑽心的疼痛所折磨,無意識地呻吟出聲,渾身冷汗不止。
孟娬神色極其陰冷可怖。
打在夏氏身上的鞭子蘸了水,那樣會使得鞭身更重,鞭笞的時候會更吃肉疼痛,想不皮開肉綻都難。
但是夏氏的傷口周邊,水分幹掉以後,留下細小的白色晶體。孟娬沒想到,他們蘸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濃鹽水。
這樣一來,痛上加痛。可憐夏氏從沒受過這樣的酷刑,先前一路上竟能忍著不吭聲。
孟娬沉著臉給夏氏清理傷痕、上藥包紮。
夏氏除了疼痛,已經沒有別的知覺了。孟娬給她徹底清洗傷口裏的鹽漬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孟娬剛一幫她包紮完,夏氏就開始發高燒。
院子裏煎著藥,藥爐上噗嗤噗嗤,散發著一股藥香。
夏氏渾渾噩噩之際,嘴裏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什麽。孟娬俯身貼耳去聽,才聽到她是在叫不歸快跑。
孟娬側頭往門外看去,見猴不歸很安分地待在院子裏,時不時也回頭朝夏氏的房間看來。它很擔心著急,又很沮喪,沒有主動跑進房裏去,大約還以為夏氏不會想要看到它的。
孟娬輕聲應著夏氏道:“娘放心,不歸很安全。”
夏氏緊蹙的眉頭這才舒展了兩分,又開始輕哼道:“疼……”
先前她一直緊繃著神經,情況那樣糟糕,再疼她也沒哼出聲。現在精神一旦鬆懈,就無意識地喊疼。
孟娬隻能施針盡可能地減輕她的疼痛。
後來孟娬給夏氏換衣裳,摸到她褲腿上是濕的,待撈起褲角一看,孟娬的眼神晦暗不明。
隻見夏氏腿上,好大一塊燙傷,皮膚通紅。孟娬轉身又去配製外敷燙傷的藥。
殷珩熬好了藥,細致地濾了出來,看了看猴不歸,伸手把一碗藥遞給它。
它捧著藥碗,小心翼翼地來到夏氏門前,抬腳想進去,卻又縮了回來。孟娬回頭時,見它在門口徘徊,它抬頭也看見了孟娬,就伸手把藥往前麵湊了湊。
孟娬無言,端了藥一口一口給夏氏喂下。
到了夜間的時候,夏氏夢魘連連,口裏一會兒叫著孟娬,一會兒叫著猴不歸。孟娬看了看猴不歸還依依不舍地守在門外,便道:“你進來守吧。我去休息一會兒,娘要是醒了你就來叫我。”
猴不歸約莫懂得這是孟娬派給它的任務,便欣然接受,進來規規矩矩地守在夏氏的床邊。
這廂,孟蒹葭緊追不舍地跟著旭明宥一起回了旭家。孟蒹葭疾步跑上前,抓著旭明宥的衣角就跪了下去,聲聲泣訴道:“大公子不要聽他們胡說,妾身從不敢有那樣的想法……妾身一心隻想留在大公子身邊替大公子分憂啊……他們隻是想挑撥妾身與大公子……”
孟蒹葭心裏是惶恐的,要是旭明宥真的聽信了去,那她的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實際上旭明宥根本也不在乎,他把她留在身邊又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看她有兩分作用。隻是現下旭明宥心情差到了極點,毫不給情麵,一腳把孟蒹葭踹開,自己就進了家門。
孟蒹葭弱柳扶風地哭著跟進家門時,好在下人也沒就此把她攔在門外。
孟蒹葭意識到,必須做件像樣的事重新贏得旭明宥對她的信任。
正逢後來數日,都是綿綿陰雨。入秋了,這雨晝夜不止,空氣潮濕得很,給人一種黏糊糊的感覺。
而旭明宥的管事來報,米倉裏因為連日受潮,有一部分囤積的大米發黴了。
發黴的大米不能食用,容易中毒出事。通常糧商們最怕糧倉會受潮,大米又是容易吸濕的,濕氣散不了就開始長黴,糧商隻能自行承擔損失。
但是孟蒹葭告訴旭明宥,以往她在鄉裏的時候也遇到過家裏的糧食發黴這種情況,隻要洗一洗曬一曬就會沒事了。
孟蒹葭還對旭明宥道:“大公子,這麽多米丟了實在可惜,不如將它出手,妾身倒有一個法子。”
隨後她附到旭明宥耳邊來細細低語了幾句。
旭明宥沉晦地看著她,道:“這次你有把握?”
孟蒹葭應道:“妾身定當盡力一試。”
試成了,旭明宥可以不必遭受大米的損失,若不成,情況也不會比現在壞到哪裏去。對於旭明宥來說怎麽都是有益無害的一步棋,他當然會準許孟蒹葭去做,就當是為上次酒樓裏的事將功折罪。
孟蒹葭得到了旭明宥的許可,而後又福禮柔聲道:“大公子,妾身想要一些發黴的大米,留做他用。”
旭明宥讓管事的去取了黴米給她,而且是發黴得最嚴重的那部分。
很快,城裏便流傳起黴米事件。
有百姓聲稱,他們在阿娬記糧鋪買到了黴米,到糧鋪前大肆鬧騰。
旭沉芳這兩天正處理這件事。實際上在剛下雨的時候,他便已經讓糧倉做好了防潮工作。因為他聽城外的農民說,可能要有一陣子的陰雨不休。
彼時正值秋高氣爽、豔陽高照,任誰聽了這話都覺得不可信。可農民靠掌握四時節氣來耕種莊稼,沒人能比他們更了解天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