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冤家聚頭
第272章 冤家聚頭
猴不歸攤在殷珩的輪椅上,時不時哼哼兩聲。隨後孟娬倒來冷開水給它洗眼睛,它曉得洗了可能會舒服一些,也願意配合。
洗好後,孟娬讓猴不歸閉上眼,給它眼睛罩了一層布。
它後來不那麽難受了,但同時也不能看東西了。夏氏做繡活的時候便把它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一些。
再說說崇鹹,自從上次做了一次船夫與孟娬正式見麵以後,後來孟娬看到他的次數就漸漸頻繁了起來。
比如孟娬定了一張全新的婚床——她房間的床或者殷珩房間的床都比較適合單人躺,兩個人躺的話多少會有點擠——結果送床的師傅送貨上門了,孟娬打開院門一看,是崇鹹。
她當然不知道崇鹹叫什麽名字,但也還對他有印象,遂道:“我記得你。怎麽是你來送呢,你不是上次那個撐船的嗎?”
崇鹹剛正不阿道:“生活艱辛,找點散活做做。”
孟娬對他本就有個好印象,便讓他趕緊進來。
送來的還隻是一塊塊的木料,並非成品,為此崇鹹還費了大力氣把木料組裝成了一張完整的床。
等他忙完,天色都黑了。
孟娬見他辛苦,遂留他下來吃晚飯。
崇鹹道:“這都是職責所在,在下不敢。”
殷珩遞了一雙筷子給他,道:“坐。”
“是。”崇鹹雙手接過筷子,忐忑地在桌邊坐下。
孟娬盛了熱米飯給他,他捧著飯碗,五味陳雜。
他不僅有賺錢的成就感,這下還有熱飯吃了。內心居然還有一點滿足!
他照殷珩的吩咐,同樣是在默默地準備成親事宜。
他家王爺大婚,本應該是舉世矚目的盛事,眼下這般委屈,他能做的隻有凡事都盡量親力親為。更何況交給別人做,哪有他親自來放心。
於是後來,做散活謀生計的崇鹹隔兩天送來這個,隔兩天又送來那個,他又十分自律規矩,孟娬不叫他喝茶,他連杯子都不會碰一下。
孟娬就奇了怪了,問:“雖說你是做散活的吧,可你為什麽總是能做到我家裏來?”
崇鹹道:“因為我做一些幫忙搬運的散活,可能正好姑娘家近來需要搬運的東西比較多吧。”
孟娬自個消化消化,好像也是。這城說大不大,就跟送快遞一樣,這麽點地方,總共用一兩個快遞員就夠了。所以才經常能夠看見熟麵孔,這也不足為奇。
這廂,崇鹹剛從孟娬家裏出來,抹了抹汗,邊走在街上邊心裏思忖,下次他是不是還是偷偷摸摸的比較好。
結果上街沒走多久,突然留意到什麽,崇鹹神色一頓,眼神閃爍不定。
是夜,前前後後一共有三道黑影,踩著瓦上積雪,在家家戶戶的屋頂上穿梭,奔走在夜色裏。
這三道黑影往不同的方向來,目的地卻是奔著同一方向去的。於是到最後,三影匯聚在了一起,利索地踏雪飛跑。
倘若隻是單單一人,動作輕細地落在孟娬家的屋頂上,還不容易被發現。
可三人一齊落在屋頂上,動靜明顯就大了點。他們剛一落腳,孟娬就倏地睜開了眼,掀開被子就下床去。
正當她開門之際,又一道黑影猛地衝到了屋頂,把那三道黑影一齊攔截,統統往屋頂後麵的後牆外翻去。
故而當孟娬出門站在院子裏,眯著眼往屋頂上望去時,上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適時殷珩的屋門也打開了。
孟娬愣了愣,道:“阿珩,吵到你啦?”
因她出房的動作十分利落,開門時也顧不上刻意壓低聲音,可能才吵醒了他吧。
殷珩見她站在雪地裏,身上穿著睡覺時的寢衣,形容還十分警惕。他跨出門口,將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衣取來就緊緊裹在了她身上。
孟娬怎見得他受凍,連忙拉著他的手一起進屋,道:“阿珩,我方才聽到了房頂上有東西。”
“嗯。”殷珩反手牽住她的手,道,“那你發現是什麽了嗎?”
“許是我的錯覺吧,又或者是哪家的小貓剛好從房頂上走過。”
兩人進屋時,後牆外的牆角根上默默地趴著幾道黑影,渾身被牆頭落下來的雪給覆蓋著,看起來著實狼狽。
他們雖然看不見院子裏究竟是何光景,但聽覺靈敏,還能隱隱聽到殷珩和孟娬的對話聲。
“阿珩,你看你半夜裏突然出來,被窩裏肯定涼了,我給你暖暖吧。”
一聽這話,牆外的一個人就按捺不住了,猛地蹭起來要再翻進去,被崇鹹及時摁住。
孟娬又道:“我保證隻是暖暖,絕不對你動手動腳。”
殷珩沒回答,而是牽著孟娬的手倏地往榻間一拽,就將她拽上了床去。
衾被籠罩而上的同時,他順手取下了裹在她身上的外衣,將她毫無間隙地攏在懷裏。
兩人均是穿著寢衣,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對方身上的溫度,其實他身上很溫暖,被窩裏也還留有淡淡的暖意,根本不需要她暖。
倒是她,被他溫暖著。
孟娬躺在他的榻上,枕著他的枕間,她的呼吸裏侵入的全都是他的味道。
握著她腰的手顯得有力,他的懷抱也顯得結實,孟娬吸了幾口氣,在他衣襟間緩緩呼出,她亦伸手,緩慢而牢牢地環上了他的腰,將他緊緊擁住。
“阿珩。”她小聲地喚他,聲音裏有種別樣的嬌媚動人。像是兩人之間的悄悄話,隻有他能夠聽見。
殷珩一手扶著她的頭,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低沉道:“別亂動,好好睡。”
孟娬感覺到他的軀體隱隱有蘇醒繃緊的趨勢,曉得是怎麽一回事,便安順地躺在他懷裏,不鬧也不亂動。
過了一會兒,孟娬惺忪地道:“要不,我還是回我自己的被窩去吧。”她怕她待在這裏,他會一整夜都睡不好。
殷珩氣息溫熱地直鑽孟娬耳朵,撩得她渾身發悸發酥,道:“來都來了,還想走?”
這廂,牆頭外,被崇鹹摁住的人影正要掙紮而起,怒氣衝衝地壓著聲音道:“崇鹹你媽的!放開我,讓我去宰了那個大膽狂徒!她簡直膽大包天,竟敢調戲王爺,王爺何時需得要旁人暖被窩!一個小小的平民女子也敢騎到王爺頭上作威作福,是把我們幾個當透明的了是不!不要攔我,今天我非要叫她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