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我不能無你
第901章 我不能無你
孟娬不由得一笑,道:“一定的。”
姐姐是個小磨人精,可弟弟卻是個小棉襖。
殷珩熄了屋子裏的幾盞紗燈,隨後與孟娬一道出了房間。
崇儀已經在外麵候著了。
他們趁夜色出了王府,直往南城門去。
殷珩帶著孟娬飛簷走壁,崇儀和崇孝在暗處跟隨。
有他帶著自己,孟娬根本都不用費多少力氣的。她與他一起在百姓屋舍上掠過,感覺自己像化成了一縷風一般,輕盈若飛。
孟娬不禁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他衣袍迎風翻飛,墨發往後長揚,一雙眼看著前方的夜色,清冷而又深邃。
眼看要到了,後來殷珩放慢了腳步,牽著孟娬的手在屋瓴上漫步。
今晚他甚少說話。
孟娬道:“阿臨性子隨你,他會安撫好阿憐的。阿憐戲多,相公得空的時候偶爾配合她一下。還有晚間睡覺時,相公多看著點。”
孟娬想了想,又道:“相公晚上回家吃飯時,得讓他倆把碗裏的飯吃完,阿憐不愛吃菜,你要給她多吃。”
殷珩靜靜地聽著,孟娬抬頭看他時,他方才“嗯”了一聲。
孟娬繼續道:“還有你,崇鹹這一走,危機雖然解除了,但想必這幾日仍舊不會太平。”她見他衣襟有些被風拂亂,便伸手替他理了理,輕聲道,“不管做任何事,你要當心,可知道?”
殷珩低頭看著她,道:“我盡快把事情平息,不會等太久。如遇任何情況,首要的是保全自己。孩子不能無母。”
孟娬笑應道:“我知道。”
他平靜而深沉地看著她,補充道:“我不能無你。”
孟娬怔了怔,輕輕挑唇,耳發因風而牽到的唇邊,她手指勾了勾,輕聲道:“此話與君共勉。”
孟娬抬手探了探風向,今夜這風來得正好,隨之她把自己的背包遞給崇儀,崇儀替她將滑翔傘打開。
頓時滑翔傘被風吹得鼓起,拉開一股張力。
還不待她回眸與殷珩道別,忽而被他扯入懷中。
他的唇抵上她的額頭,聲音幽遠極了,在她耳畔說道:“孟娬,我可以允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可如果你不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往後我將以夫之名,把你困在我的安全之地裏。”
孟娬倚在他懷中輕笑,道:“那樣豈不是成了你的負累。”頓了頓,她似誓言一般道,“我永遠不會成為你的負累。”
她一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要去做什麽樣的事,可她就是太清楚了,待將來某日,自己僅想求一份稀裏糊塗時,都辦不到。
可起碼她說,她不會成為他的負累,她終究是做到了。
時不我待,殷珩不得不放開她。
她踮起腳往他唇上親了親,眼裏清晰地鐫刻著他的倒影,她道:“相公,我們過些天再見。”
說罷,她轉身開始駕馭滑翔傘做緩衝準備。
殷珩淡淡對崇儀道:“保護好她,不得有誤。”
崇儀跪地應道:“屬下定誓死保護王妃安危。”
孟娬道:“崇儀,我們該出發了。”
崇儀起身,亦是拉開距離,很快便準備好。
孟娬回頭對殷珩一笑,隨即快步往前跑了起來,崇儀也沒耽擱,與她並肩而去。
滑翔傘在風裏蓄勢待發。
旋即跑到了盡頭,孟娬與崇儀嫻熟地淩空一躍,滑翔傘載著兩人便乘風而上。
殷珩站在高高的屋瓴上,衣袍獵獵,定定地看著那滑翔傘越飛越遠。
滑翔傘沒有聲音,夜色又能很好地掩蓋,因而孟娬和崇儀靠近城門處時,值守的士兵絲毫沒有發現。
殷珩看了片刻以後,神情愈加的清冷,吩咐崇孝道:“把人都處理掉。”
“是。”
崇孝旋即轉身,招了暗衛,如猛虎獵豹一般朝暗處襲去。
那暗處的一道道黑影不得不浮出水麵。
隻是他們還來不及回去通風報信,便被崇孝帶人攔截下。
街角巷陌裏一陣廝殺。
孟娬視線前麵不遠就是高高的城牆,她最後回頭去看時,見殷珩還立在原處沒有離去。
而她和崇儀飛上了高處,視野開闊了,便看見崇孝和暗衛在夜色中奔走追截著另一夥人。
那些人恐怕是一直緊盯著殷武王府的眼線,隻不過比之前藏得更隱秘了而已。
今晚殷珩送孟娬到南城門這邊來,他們一路尾隨,也沒第一時間打草驚蛇。現在看見孟娬和崇儀將要從上空飛出城門了,他們便想悄然折返回去報信。
殷珩下令把他們處理時,他們大部分人纏住崇孝和暗衛爭取時間,另少數幾人尋機突出重圍,便往另個方向逃竄。
殷珩看著孟娬抵達城牆,隻是城牆太高,滑翔傘也沒能飛到頂端去。
隻不過孟娬和崇儀早有準備,在接觸到牆麵以後立刻拋出繩索鐵鉤,鐵鉤牢實地勾住了城牆牆頭時,兩人便順著繩索利落地往上爬。
殷珩確認她安全上城牆頭以後,方才轉身離去。
那幾名線人在夜色裏拚盡了全力狂奔。他們的蹤跡現在在殷武王這裏暴露了,稍慢一步就會沒命。
隻可惜,剛奮力跑過兩三個街口,線人甫一轉過街角,就見殷珩立在街麵上等著。
這廂孟娬和崇儀在城牆上站穩,重新整理一番滑翔傘,緊接著要從這牆頭飛到城門外去。
孟娬回頭再看時,見殷珩已經沒在原處了,但是隔著遙遙距離,她卻能看見有人影打鬥的痕跡。
孟娬心下沉了沉,知道那是殷珩在給她斷後。
她來不及多看,哨房裏的巡兵就要出來巡邏了,於是她轉回頭,立馬和崇儀快速跑起來,在那巡兵打開門出哨房的同時,兩人一齊縱身往城門外躍。
夜風一起,卷著一股血腥味兒。
地上躺著數人,殷珩手裏還拎著一人,剛剛被他弄斷了氣。
剩下的零星線人見狀連忙四下退散。
這時崇孝從後麵追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他手裏的劍不住地滴淌著血。
到後來,一夥人中隻剩下兩個活口。
殷珩道:“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