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第978章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聽說一夜之間喪失了一雙兒女,殷武王妃瘋了,慪得吐血不止。
皇帝也痛失兩子,顧不上安撫別人,他讓禁衛軍去詳細調查起火的根源。
最終查到的結果是,火源最先是從皇後的靈堂裏燃起來的,可能是宮人守靈的時候沒有注意,使得白帳紗幔飄到了火盆裏。
此次大火,也有不少的宮人喪生。時不時就能從火堆裏掏出一兩具焦屍來。
皇帝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太後。
以往謝家隻手遮天的時候,不知道往宮裏安插了多少人手。
最可怕的是,如今就算謝家大不如前,可太後依然能找到自己想用的人。
皇帝去太後宮中坐坐,他看見太後從佛堂裏出來時,儼然是個華發慈祥的老太太。
可他深知,這樣一副皮囊下,藏的是顆比誰都惡毒的心。
太後讓嬤嬤上茶,然後退下去。
皇帝開口即道:“太後為了報複朕,如今連皇後的屍首都不要了麽。”
他賜死了皇後,動了她的謝家人,所以她便出手燒死了他的兩個皇子不說,還燒死了殷武王的一雙兒女,想挑撥殷武王徹底與他為敵,好讓他無心再來對付謝家。
太後道:“皇帝何出此言?皇後一生都在為大殷付出,到最後什麽都不剩下。倘若老天要收走她,不忍她再受地下淒苦,哀家又怎能留得住,皇上又怎能留得住呢?”
她麵上的神情是真的哀沉悲痛。
可皇帝一絲一毫都不再相信了,道:“這場火究竟是天意還是人為,隻有太後自己最清楚。如此陰險歹毒之事,難道太後以往沒做過嗎?太後做得多了。”他眼神幽冷地直視著她,又道:“就拿朕當年來說,當年朕的母妃怎麽死的,難道太後以為朕什麽都不知道嗎?”
他都知道,隻是他不能去計較。否則他就沒有今天了。
太後閉了閉眼,什麽都不反駁,隻道:“這些年,皇帝從一個備受冷落的皇子,到一國之君,哀家虧待你了嗎?”
皇帝道:“這些年來,朕以仁孝治天下,一直敬重尊崇太後,可太後貴為一國之尊,卻總想著為外戚謀福祉。這大殷國是殷家的天下,而不是謝家的天下。”
太後平靜地道:“皇帝這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到哀家一個老太婆麵前如此責難嗎?”
皇帝抖了抖龍袍,站起來,籲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不,朕是想來告訴太後,但凡是被朕拿住了謝家,朕定會把謝黨全部鏟除幹淨,一個都不會留。這將會是朕奉送給太後的一份厚禮。”
言語之間,皇帝對謝家滿是厭惡和痛恨。
若非已經忍到了極點,他豈會開門見山地與太後說這些。
說罷,皇帝拂袖離去。
嬤嬤在門外也聽到了隻言片語,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擔憂道:“太後,此事可要告知給大人,也好讓大人及早做準備?”
太後疲憊地擺擺手,道:“做什麽準備?難道讓他按捺不住先對皇帝下手不成?那才是如了皇帝的意了。”
皇帝今日到她麵前說這一番,指不定就是在激謝家做出應對之舉。他定會做足準備等著抓現成。
他可能確實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
宮裏的形勢一變再變,短短幾日時間,竟叫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先是新皇子未及歸朝而亡,而後皇後薨逝,到如今皇後屍骨無存不說,又折損兩名皇子,連殷武王的兒女也賠在這裏麵了。
連孟楣都震驚不已。
宮裏的那場火,不得不說,真的是太及時了。
難道真的是意外嗎?
她前兩日才向太後道明誠意,緊接著七皇子的道路就被清掃掉了兩個障礙。更何況太後應該是很恨孟娬的,如有機會對她的孩子下手,太後會心慈手軟嗎?
不管如何,殷容往後的路隻會更加平順。
謝家派人來與她聯絡過後,孟楣便去找了殷容。
“謝家竟然找上了你?”殷容十分詫異,繼而態度肯定道:“父皇一向是十分痛恨謝家的,我們不能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孟楣道:“殿下聽我一言。當下謝家需要擁護一位皇子,殿下覺得是與他們為敵好呢還是有他們助力好呢?不管皇上痛恨誰,都比不上殿下登頂天下重要,更何況母妃還在冷宮中等著殿下呢。”
殷容陷入了沉思,孟楣又道:“謝家隻是暗中相助,並不浮出水麵。殿下仔細想想,現在的徐家正盛,可有讓殿下覺得熟悉之處?徐家是母妃的娘家,是否與曾經的太後和謝家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孟楣隻需一提,便讓殷容如夢初醒。
對,曾經的謝家把持朝政數十年,而現在的徐家雖然會鼎力輔佐,可難保將來不會成為第二個謝家。
***
孟娬不肯閉上眼睛休息,哪怕是睡一覺,或者讓自己喘口氣。
從始至終,她都強迫自己清醒著。
那貫穿整個肩胛骨的一箭,真真是又狠又歹毒。
傷口漸漸呈瘮人的青紫色。
老柴檢查她傷口時,定睛一看,便抽了口涼氣。
這支冷箭有毒。
且不說怎麽配出解藥,得先把箭拔出來。
孟娬惦記著殷臨,從她和殷臨被送回來伊始,她都沒能再見上她的阿臨一麵。
濃濃的無力和疲憊感襲來,使得她眼簾似逾千斤重。
她緊緊握著殷珩的手,不罷休地問:“阿臨呢?”
殷珩回答她道:“他一切尚好。”
“一切尚好……”孟娬臉色奇差地望著他,眼裏含著希冀的光,“他當真無恙?”
殷珩低低道:“先顧好你自己再說。”
孟娬也知耽擱不得,道:“老柴,拔箭吧。”
老柴連忙道:“我先給王妃敷上麻沸散,很快就過去了。”
孟娬幽幽道:“不用。快些拔,拔完我去看阿臨。”
老柴遲疑不定地看向殷珩,神色裏有太多複雜的含義。
殷珩垂著眼眸,掩下眸裏的沉澱,他聲音莫名晦然,道:“阿娬,用麻沸散,睡一覺就好。”
“我不要。”孟娬堅定道,“老柴,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