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從雲端到地獄
第1051章 從雲端到地獄
孟楣忽然尖聲道:“住口!你給我住口!”她驚恐地看向殷容,“他胡說的,你不要信,阿容你一個字都不要信……”
殷容陡然想起,那年他從使臣別館離開,在回皇子府的途中,遇到了孟楣。
孟楣說她想他,所以出府來等他。
他當時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竟絲毫沒往別處想。眼下再回想起時,心底裏冷不防泛出一股濃濃的惡心。
朗國皇道:“要是不信,她後腰尾骨的地方,有一枚散花胎印。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她跪趴著求我疼她的時候,我都一直看在眼裏呢。”
孟楣腦子裏空空的,有些發嗡。
她沒有想到,這些事,會被當著滿殿朝臣和後宮女眷們的麵說出來。
她是尊貴的皇後,這讓她以後如何立足!
孟楣顫手指著朗國皇,含淚泣道:“他滿口胡言,他有辱國體,求皇上為……”
她剛回頭看向殷容,卻不料殷容終於兜不住滿臉的怒氣,爆發了,一巴掌朝她臉上掌摑去,帶起那鳳冠金絲墜子一陣亂晃,往她那張嬌俏的臉蛋上霎時刮出了血痕。
殷容應是用了相當大的力氣,這一耳光竟直接把孟楣從那殿首高台上給掀了下來。
她滾下台階,鬢發散亂,華裳狼狽,又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殷容。
她忽然間有種從高高的雲端跌進了地獄裏的感覺。
孟楣喃喃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殷容暴怒,已經失去了控製,群臣勸阻不及,他當即叫了禁衛軍進來,當朝扒掉孟楣的鳳袍!
孟楣在殿上哭喊、掙紮。可依然是避免不了自己的鳳袍華裳一件件被扒掉。
朝中老臣以徐首輔為首,歎息一聲,起身離去。
另有一些朝臣,不知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留了下來。
最後孟楣的裏衫被禁衛軍從後腰撕開,露出了腰尾骨的地方。
那枚胎印一直在那裏。
以往殷容很少注意到,而今看起來卻如斯刺眼。
這場宮宴,徹底變成了一場笑話。
不僅是孟楣的笑話,也是整個大殷皇室的笑話。
天亮以後,這個世界如舊。
孟楣身邊的湘蘭被殷容拿住了,打得個不成人樣。
湘蘭把孟楣這些年來所做過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招了出來。
殷容始才知道,原來打從一開始,就是孟楣精心設計的。
從她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刻起,往後他都處於她的設計中。
孟楣一直被關押在皇後中宮,殷容再次出現時,她抬頭看他,未語淚先流。隻是她來不及說話,殷容便讓太監把渾身是血的湘蘭丟在了她的麵前。
殷容道:“不審朕竟還不知道,用毒殺人,栽贓嫁禍,這些都是你擅長的。全天下的婦人加起來都抵不上你一個人歹毒,而朕一直以來,竟被你誆得團團轉,以為你是什麽天真純良之輩。”
孟楣伸手來拉殷容的袍角,被殷容一腳踢開,又道:“你讓朕感到惡心。”
殷容恨透了她。是她設計害自己與明雁君離心,是她害自己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殷容終於可以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在她身上,現在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孟楣道:“不管我做任何事,我對你的心意從來都沒有變過。縱使皇上恨我厭惡我,我可以對不住世上任何人,但我絕沒有對不住你!”
她望著殷容哭,“你不知道,為了能留在你身邊,我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就因為年少時,匆匆一眼,我就再忘不掉!阿容,我知道我很壞,可我都是為了愛你啊!”
殷容字字冰冷道:“你這副虛情假意的樣子,朕已經見過許多次了。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愛朕,其實,你不過是愛你自己!你說你愛我,那你為什麽要離間我和雁君,為什麽要陷害蕭瑟蘭,為什麽要當皇後?你不是愛我嗎,那你成全我和明雁君啊!”
孟楣張了張口,殷容麵目猙獰又道:“你真是我見過的最道貌岸然的惡心女人!”
說罷,他不再與她廢話,而是下令禁衛軍,把湘蘭當著她麵淩遲處死。
當日湘蘭的慘叫聲在這中宮裏飄蕩不絕。
滿殿都是鮮血。
孟楣傻了一般,安靜地看著湘蘭的血肉被一刀一刀地割了下來。
最後湘蘭忍受不了那樣的痛苦,自己咬舌自盡了。她咬舌前,目光怨憤地看著孟楣,滿嘴是血地笑道:“你如願繼續做你的皇後吧……哈哈哈哈哈……”
孟楣看著她的慘狀,從始至終都沒有為她求一句情。因為孟楣覺得她早就該死了,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應該承擔後果。
所以不管湘蘭有多慘,孟楣心中都沒有一絲惻隱和憐憫。
湘蘭的屍體隨後被人拖了下去,殷容再回頭看向孟楣,俊逸的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道:“好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殷容讓宮人給她灌下了最烈性的藥。
讓她在他麵前發情得像條匍匐的母狗。她撕扯自己的衣裳,撫摸自己,哭著哀求著。
殷容欣賞著,道:“原來他說的是真的,你放蕩起來真是無人能及。”
寢宮的大門未關,裏裏外外都是宮人和禁衛軍們在看著。
孟楣心如刀絞,殷容真真將她一顆真心放在地上,把她踩成了泥!
殷容欣賞夠了她的醜態以後,方才用腳尖掂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張臉,道:“別急,既然你那麽饑(蟹)渴,朕的禁衛軍成千上萬,朕索性就一次滿足你。”
孟楣驚恐地瞪大雙眼,搖頭哭道:“別……求求你不要……”
***
灰茫茫的天空下,一個小孩踽踽獨行著。
他身上穿著的棉衣灰撲撲的,但看起來還算暖和。
他穿過郊野,走了一段荒山小路,終於來到山腳下的一座小小的墳墓前。
他整理好墳墓上又冒出來的一些荒草,然後把帶來的籃子裏的紙錢點燃。待紙錢燒過後,他才拍拍膝蓋站起來,拎著空空的籃子又離開了。
墓前燃燒的紙屑,風一吹,便飛得到處都是。
那堆小火,很快便被周遭融化的積雪給熄滅了去。
他走過郊野,走在荒山小路上,越來越遠,最終縮小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