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潛在的危機
破舊小木屋內。
疤面老人百無聊賴的端坐在唯一的那把椅子上閉目養神。
對面依舊站著一眾的考生。
但從數量來看,已經僅剩下半數,另外的那二三十人應該都已經被淘汰了。
桌案之上,依舊還留著七顆黑色的棋子,看情形,除了墨幽,鐵木和那位神秘人之外還未有人挑中。
此時的考生們皆是一臉的苦悶,無奈的盯著眼前不可能完成的試題,沒有人再敢魯莽上前。
出手便意味著淘汰。
氣氛已經僵持了好久。
「前輩,我有一個疑問還望您能解答。」
人群之中,突然走出先前那位身材高挑,長著獨特鷹鉤鼻子的青年,向著面前老人開口道。
疤面老人沒有回話,微微抬起慵懶的眼皮,一副毫無興緻的模樣。
「您先前說過,那枚幸運鑰匙只能供本人使用的吧?」鷹鉤鼻青年問道。
「沒錯。」
「那其他九枚鑰匙沒有這個限制的吧?」青年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陰毒的光芒,嘴角劃過瘮人的弧度。
「嗯?」疤面老人聞言眉毛細不可查的抖了抖,稍作思量,便立刻明白了鷹鉤鼻青年的意圖。
「沒有。」老人最後舔了舔舌頭,露出一個興趣盎然的微笑,答覆了兩個字。
「好的,我知道了前輩。」鷹鉤鼻青年諂媚的沖著老人拱手抱拳,直接獨自踏步離開了房間。
留下一屋子的茫然互望的考生。
「那小子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
眾人忍不住的竊竊議論起來,卻沒人知道鷹鉤鼻青年方才鬧的到底是哪一出。
他難道自動放棄考試了嗎?看樣子也不像啊……
「哦我明白了!我們可以直接去搶另外兩人的鑰匙!」人群中一位皮包骨中年漢子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
但脫口而出的剎那,便瞬間意識到,這個或許能取到鑰匙的方法越少人想到越好,立即去捂自己的嘴巴。
但已經為時已晚。
二三十個未被淘汰的考生已盡數將他的話語收入了耳中,神情欣喜,一掃頹色,爭先恐後的衝出了木屋。
望著一個個消失在眼前的考生,疤面老人的表情愈加的玩味。
原本按他制定的規則,本人只能使用自己找到的鑰匙,但方才被鷹鉤鼻青年一問,他突然意識到讓眾人自由去爭鬥反而更有意思。
這才臨時改變了規則。
既然能讓這場考試更有趣,又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不知道那幽瞳小子和斗笠小子被眾人圍堵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
透過殘破的牆壁,疤面老者眺望向墨幽任務所在冰屋的方向,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也可能他們根本就拿不到鑰匙吧。」
沉吟了片刻,老人最終又輕聲的附加了一句。
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對任何一個考生抱有過希望,即使有,也定然是微乎其微。
能讓他軒轅大尺相中的徒弟,這個乏味的時代說不準還真的根本就沒有。
冰屋旁,圓圈範圍之外。
墨幽用手將一些冰塊按在鐵木被白熊抓破的傷口之上。
血管遇冷收縮,很快便不再向外淌血。
只是苦了那壯漢,齜牙咧嘴的甚是痛苦。
「還好只是些皮外傷,不然這冰天雪地的你就在這兒等死吧。」
少年輕踹了還躺在地上的鐵木,嗔怒道。
壯碩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心中僅是對差點連累墨幽很是愧疚。
「少爺你是怎麼知道這畜生不能出地上的圈子的?」鐵木突然想起了什麼,不解的問道。
從剛才少年全力向著圈外飛撲來看,明顯是早就料到那白熊無法出來才會這麼做的。
「現在知道問了?早幹嘛去了?」
「好了少爺,我知道錯了。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墨幽有心想要再嘲諷這個魯莽的同伴幾句,讓他記住教訓,可看到那受了傷且躺在地上已經累到虛脫的身軀,便也只得心軟作罷。
「我也是賭了一把,來的時候注意到雪地上有許多動物掌印,可圓圈外卻一個都沒有,便猜想那畜生可能是被困在裡面了。」
「原來如此,我說的呢。」
鐵木聽罷向著地上的圓圈看去,果然,圈內到處都是熊掌印,圈外卻一個都沒有。
不禁苦笑,若是當初他能留意到,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下場。
「估計是那位前輩弄的簡易陣法,好讓巨熊守在冰屋旁,不能到處亂跑。」
「那個老不死的混蛋!」
「行了,多從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那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啊,鑰匙可還在冰屋裡呢。」望著重新回到冰屋旁打盹的恐怖巨熊,鐵木眉頭緊鎖。
回想起方才的驚險,難免又是一陣的后怕。
「既然它出不來就好辦。」墨幽也順著漢子的目光望向白熊,從容鎮定的說道。
「好辦?怎麼弄?」
「等你先恢復體力,我們倆輪流在圈外面騷擾它,等把它累的精疲力盡了咱們再去取鑰匙。」
「這可行嗎?」聽到這個異常簡單的方案,鐵木有些沒底。
「應該可以,我先試試。」
說罷墨幽彎腰從地上挑了一塊巴掌大的堅硬冰塊,向著巨熊用力的砸去。
由於距離不算遠,第一塊冰塊便準確無誤的落到了白熊的腦袋之上。
可是雖然砸中了,但投擲物在接觸到白熊那厚重皮毛之後,頃刻間便被盡數卸去了力道,無力的滑落到地面。
並沒有對大傢伙造成半點實質的傷害。
趴卧在冰屋旁的白熊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朝著墨幽輕瞥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的竟是與人類一般無二的譏諷。
甚至連半點怒氣都沒有,繼續埋頭休憩。
它似乎是十分清楚,二人只要不進圈子自己做什麼都是徒勞,便也懶得浪費體力。
不得不說這畜生真是成了精。
「這不行啊……」鐵木望著眼前的一幕,神色難看。
「沒關係,等明天我自有辦法。」墨幽抬頭望了眼已經快要徹底埋沒在天際的夕陽,毫不在意的說道。
「現在不行,明天就有辦法了?」
「等著瞧便是,我一定把它累成條死狗!」墨幽目光緊緊盯在白熊的身上,一臉跋扈壞笑的說道。
見到少年這副熟悉表情的鐵木,沒有再多問,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心,竟然開始有些同情那隻差點就要掉他性命的白熊。
裹了裹身上的厚實的裘袍,鐵木側卧將背部對著凌冽的勁風,準備熬過這一夜的嚴寒。
夕陽此時已經完全淹沒在天際之邊,最後的一絲赤紅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鐮刀般的殘月和無盡的黑暗。
還有那從未消失過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