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喪屍老公愛爭寵
尤若以為,接下來的幾天就只要跟在陳導師後面,繼續繪繪圖,拓拓墨,也就結束了這段考古之旅。設想過很多麻煩,被陳導師大力壓榨或被陳導師找麻煩一些,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不是麻煩找上她,是她趕著去找麻煩。
「為什麼要去墓地?」尤若指尖撫著自己糾結得頭疼的眉心。
「去拿一樣東西,我無意發現的。」
「不說自取,那是偷好嗎?」說什麼拿,不過是偷的文藝表現格式。
「是拿,你問墓主同意嗎?他不說就是默認。」木瑄畢竟曾經為人,對於「偷」這個詞尤其敏感,況且他當年的身份,最不恥偷盜這些行為。但是為了拿到那個東西,他還是拿著自己的臉皮踩了踩。
尤若顯然沒控制住自己高雅的微笑,指尖移到嘴角,輕輕地提拉著嘴角,讓微笑維持得更久一些,倒是有些像畫皮一樣,時刻關注著自己臉上的一點異樣。尤若勉強忍過木瑄剛剛的詭辯,又問,「那為什麼是晚上去?」明知道她體質偏陰,容易招惹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前幾天把她從墓地帶出來,還恨不得她永遠不要再踏進去的樣子,今天說變就變。
「白天我不好出現,你出手容易被發現。」
「可是晚上我也容易被發現。」墓地一到晚上無人考古的時候,四周都布滿了警衛員,還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怎麼也沒可能溜進去。
「我施個障眼法,能保證你不被發現,安全進去。」他要是連這個本事都沒有,幾千多年也是白混了。
尤若撫著自己的袖口,看似很平靜地傾聽,其實思想早跑遠天馬行空去了。
見尤若也不說話,又陷入沉思,木瑄只好再給她透露出幾個保障,「你放心,有我在,那些鬼魂不敢放肆的。」
最後,尤若裝出勉強同意的樣子。其實,就算木瑄不說這麼多,她也會同意的。木瑄難得開口提想要的東西,只要是木瑄想要的,尤若都想給他實現,即使自己肯定是力量不足,也不知道這種寵男人的心思從何而來。
夜半,尤若大搖大擺地走出酒店,走進墓地,一路那些攝像頭警衛員把她無視的徹底。
尤若站在一個警衛員面前,木瑄一看就知道這個小女人的心思,出言警告,「被發現了,我可幫不了你。」他這只是小小的障眼法,不是隱身術。被一語道破,尤若挑指按了按嘴角,壓住自己的小心思。
一進入墓地,尤若就感覺身邊的溫度瞬間降下幾度。這種毛骨悚然的陰冷和平時木瑄帶給她熟悉安心的陰冷完全不同,她不禁頭皮發麻,只是一張臉習慣了端莊,任誰都看不出她的異樣。
可是木瑄卻是最熟悉她的,人?現在是鬼,出言安慰她,「這個墓室被挖開這麼久,陰氣散了很多,比其他封閉式的墓室安全很多。」
說了,尤若反而頭皮更麻,散去很多陰氣還這麼恐怖,要是沒散呢?暗暗咬牙,尤若抬腳就走進墓室,早死早超生,越猶豫越害怕。
一路聽著木瑄的指引,尤若面上鎮定自若地靠近主墓室。有木瑄微微散發的陰氣威懾著,尤若目光輕飄飄地掃過那些離得很遠就瑟瑟發抖的鬼魂,也沒什麼恐怖,什麼血腥,似乎人死後的鬼魂都是那樣模糊虛渺,一陣風就能吹散一樣。這次比上一次輕鬆多了,起碼沒有背後靈,鬼打牆這些,尤若滿意地在心底點頭,只是很快,她就不這麼認為了。
尤若按著已經跳起的眉頭,再次詢問了一遍,「你說,要我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這麼噁心,這麼恐怖的事,真的要讓她做?
「嗯。」
「萬一他咬我怎麼辦?」實在是不想下手,尤若一張端莊高雅的臉皮微僵,這副模樣快維持不下去了。
「他不是殭屍,他只是一具死屍。」木瑄看著裝端莊裝得好辛苦的尤若,好心安慰她。
「你還是鬼呢?」言下之意,尤若是怕這具身體的鬼魂出來作怪,嚇到自己,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這具屍體根本就沒有一絲陰氣,可是解釋起來又會牽扯到很多,木瑄索性直接告訴尤若,「他沒有鬼魂,只是一具死屍。」
這樣說,尤若果然放心很多,那副端莊又裝得以假亂真遊刃有餘。尤若慢條斯理地帶上橡膠手套,忽視她身邊的場景,一舉一動都像是教科書版的動作,高雅講究。尤若抬手捏著死屍的下頜,冰冷冰冷的,透過橡膠手套她都能感受到,但是好在沒有陰冷。尤若手上拿捏著巧勁,撬開死屍的嘴,忍著噁心把他嘴裡含的那顆鵪鶉蛋大小的珠子夾出來。一夾出來尤若直接丟在自己的口袋裡,瞬間決定,回去就把身上這件衣服丟掉。
可是噁心還沒停止,尤若還要給死屍的嘴裡以及被她碰過的地方做舊。沒想到第一次給文物做舊,就用到了一具屍體上。做完,尤若打量了一番,她是不是在考古上真的很有天份?如果被陳導師知道她把天份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面,陳導師會哭的。
尤若專心做舊沒發現,木瑄卻發現了。從那顆珠子被拿走,死屍就開始極速地吸取墓室四周的陰氣,包括那些飄蕩的鬼魂身上的陰氣,也被他強制吸收。怪不得這個死屍要用那顆珠子震著,生前必是作惡多端,死後定會化為厲鬼。只是被那顆珠子壓制了多年,才沒發生轉變。等尤若一做完舊,木瑄直接從尤若身體里出來,舉手掐斷死屍吸取陰氣的行為,一巴掌輕飄飄地蓋在死屍的頭頂,半腐朽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惡狠狠地瞪著木瑄。木瑄眉頭都沒動一下,一舉毀滅了他剛剛凝起的鬼魂,死屍渾濁腐朽的眼睛才不甘地落下。
一切只發生在眨眼間,尤若突然陷入黑暗,還沒反應過來,又重見光明,像是突然斷電一樣。尤若有些憂心,擔心木瑄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急問,「怎麼了?」
「沒事。」剛剛的事,還是不和尤若解釋了,難免會嚇到她。
「怎麼可能沒事?」尤若不依不饒。木瑄頓時頭疼,這種自己搬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該不會是那顆珠子吧?」尤若突然想起那顆奇怪的珠子。
「嗯。」木瑄只好順著她說,「所以那顆珠子用處很大,很重要,你回去一定把它收好。」
木瑄一說完,尤若轉身就走,她要趕緊回去把珠子收起來。
「若若,等一等,把走過的痕迹抹掉。」木瑄提醒她。
尤若只能忍著心裡的急切,把痕迹統統抹掉,才回到酒店。
一進房間,尤若就把衣服脫了扔在沙發上,連帶口袋裡的那顆珠子。回到卧室,尤若翻找著自己的行李箱,總要找個盒子把它隔絕起來,看起來挺邪氣的,鎖起來為好。
最後木瑄指著那個尤若原本裝硯台的檀木盒子,「就這個好了。」檀木不屬陰不屬陽,正好合適。
尤若聽從指揮,捏著那顆珠子去洗手間,泡著洗衣液洗手液洗了幾遍才停下。把那顆珠子放在檀木盒子里的時候,木瑄看到尤若眼裡閃過心疼,頓時失笑,尤若她,到底是多嫌棄這顆珠子?竟然心疼這顆珠子弄髒了她的硯台盒子。
把檀木盒子直接塞到行李箱最裡面,尤若又捏著自己的外套揣進垃圾桶,才施施然地去浴室洗漱,一呆又是好半天,她潔癖的隱性基因已經暴露出來了。
等尤若終於躺到床上的時候,才發現渾身酸痛。高度緊張了一個晚上,一停下來,哪兒都疼。木瑄現身,虛抱著尤若,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瞼,真是個傻女人。
第二天一早醒來,尤若就昏昏沉沉的,腦子有些重,淡青色的眼瞼更深了一層。陳導師看到她這副模樣,難得的心裡愧疚一次,「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女生原本就會比男生嬌弱一些,況且這還是尤若第一次出來考古,能堅持到現在才難受,真得很強悍了。
「不用,我就頭重而已。」尤若淡淡地回答。如果不是她的語速,動作都比平時慢一些,還真看不出她是生病了。這麼能裝的女人,估計就是到死,也能把這副端莊裝到墳墓里去。
「那好吧,堅持不了你就說。」陳導師難得的良心已經用完,再說,這幾天所有人都這麼忙,尤若再罷工的話,誰來頂替尤若的工作?
尤若跟在陳導師後面,看著他一路清掃整理,直到主墓室都勘測、整理結束了,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尤若心裡才吐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主墓室的那具死屍,總算能放下心了。第一次做壞事,這幾天她一直憂心忡忡,生怕被人發現。
其實尤若並不知道,以她做舊的手法,雖然能以假亂真,但在行家面前,總會露出破綻。而屍體成功瞞過陳導師的原因就是,死屍之前吸取陰氣的行為,加大了死屍身上的屍氣,使得死屍的屍體腐朽得更厲害。破綻什麼的,都被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