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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留紀念

  葉展顏摸了摸下巴,決定去城主府找蕭飛雨。


  一路上老管家對她噓寒問暖數次,旁敲側擊數次,但總的來說其實就一個意思,好奇西門吹雪待她好不好,葉展顏聽在耳中,雖覺有幾分好笑,但還是頗認真地回道:「我過得很好呀,您就放心吧。」


  老管家一聽,更愁了,也更不懂他家城主了。


  若是顏姑娘嫁人之前也就罷了,指不定還能把人給搶回來,但這會兒同她丈夫決戰,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於是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走到了城主府里,葉展顏想著要把蕭飛雨心上人的事問清楚,早在進門前就問清了她住在哪一間房,到了之後直奔那個方向半點猶豫都不帶的。


  蕭飛雨剛到飛仙島住進來的時候,老管家也曾經驚訝過葉孤城居然破天荒地留了一個漂亮姑娘在府中住下,當時他也是旁敲側擊地問了葉孤城原因,期待著他是不是有成家的打算了。


  結果葉孤城卻告訴他是他想太多,飛雨是笑笑的好友,葉大俠不在,他自然該好好招待。


  ……哦,搞了半天,還是因為顏姑娘啊?


  老管家心好累。


  蕭飛雨也心好累,她在這住下后,和葉孤城的接觸自然無可避免地在增多。


  比起自己記憶中那個隔了十多年的虛影,眼前這個處處冷淡卻又總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溫柔的人自然更吸引她,什麼接觸多了就不會那般喜歡了簡直全是鬼話!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葉孤城對她的態度全仰仗於她是葉展顏的好友,兩人甚至還曾聊起過葉展顏和西門吹雪。


  蕭飛雨實在是太佩服他了,心裡一定恨西門吹雪恨得牙痒痒吧,偏偏還要在她面前裝得這麼平靜,唉,這麼一想還挺可憐的。


  但回過神來后,她又恨不得敲破自己的腦袋,她居然還有心思覺得他可憐,難道不是她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嗎!


  所以這回葉孤城離開飛仙島辦事去后,她就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了。


  相處時間越長越容易露餡,她一點都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再留在白雲城,遲早會被識破,到時候不論他到底是何種反應,蕭飛雨都覺得自己大約再也沒勇氣出現在他面前了。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會忍不住想起他臨走前曾說過,每年中秋飛仙島上的居民都會學中原人那樣辦燈會,還問她到時候可要一道去看看?


  她那麼喜歡他,光是看著他神色溫柔地同自己說話就快要找不著北了,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都走了。


  應都應了下來,再趁他不在的時候不告而別蕭飛雨也做不到,所以只能數著日子等他回來。


  可她沒想到,她等來的卻是葉展顏。


  葉展顏找過來時她正對著池中的睡蓮發獃,手撐著臉,寬大的袖子往下一垂,露出小半截柔白的手臂。許是出神得厲害,一直到葉展顏繞到她面前來時她才注意到這處有了第二個人的氣息,抬眼一看,嚇得連腦袋都沒再撐住,直接從手上滑下,開口時也不自覺帶上了些驚慌的意味:「顏姐姐?!你怎麼會在這?」


  「我?我回娘家路過這兒啊。」葉展顏可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尤其是這會兒還想著逗她,停頓片刻后戲謔道,「倒是你怎麼在這?」


  蕭飛雨傻眼了,知道她大約已經猜到,更是驚慌,但仍想掙扎,想了想道:「爹養好傷后,我就出谷了,本想先去定波島見葉叔叔和丁嬸嬸的,卻沒想到他們竟不在。」


  「然後你就來飛仙島了?」葉展顏狐疑道。


  「是啊,我可都十多年沒來過這裡了。」蕭飛雨儘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一些,而後彷彿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急道,「你是來……」


  葉展顏擺擺手阻止她說下去,直言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飛雨:「???」


  「孤城有同你提過他何時回來嗎?我有些事想問他。」葉展顏還是切回了正題。


  她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而已,並不覺得城主府的老管家都不清楚的事蕭飛雨會清楚,卻不想蕭飛雨只猶豫了片刻就回道:「……中秋之前應當會回來吧。」


  葉展顏:「……」


  好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我都懂的。


  離中秋還有五日,葉展顏倒也等得起,所以乾脆就住了下來。


  之後蕭飛雨再試探著問她是不是為決戰之事來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誠懇地表示算是如此,但她並不是想來阻止的。


  果然蕭飛雨也不理解,睜著眼睛不信:「為何不阻止?」


  「阻止也沒用啊,他們倆都用劍,早晚有一戰,我只是覺得孤城約的時間不太對勁罷了。」


  那空出來的一年,總像是在為什麼做準備一樣。


  以葉孤城的性格不該是這樣的,他若提出決戰,一定是早已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隨時都可赴約。更不要說他這回約的還是西門吹雪,以他們倆的劍術,也不存在什麼「讓這個對手再掙扎一年」的可能性。


  事實上,關於葉孤城要和西門吹雪決戰的事蕭飛雨從沒主動和葉孤城提起過,她生怕自己裝不出自然的態度來,索性裝不知道,哪怕獨處的時候,也從不去想這件事。


  此時聽葉展顏提及,不免也有幾分贊同,道:「是不大對勁。」


  「我得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她說。


  「那……若的確只是決戰而已呢?」蕭飛雨問,「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葉展顏不解,「當然是去金陵看啊。」


  剩下的如果蕭飛雨沒勇氣問下去,只好將自己曾聽到過的那兩句話告訴她:「葉大哥好像是答應了一個人一件事,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我猜他這回出門也是為了那件事。」


  她當時聽得不仔細,又滿心都是那句整個南海都知道你對葉姑娘的情意,所以一直不太願意去回想,但真的面對葉展顏時,反倒是可以忘記那句話了,所以說得平靜極了。


  「什麼人?」葉展顏好奇。


  「好像是個什麼世子?我不認識。」蕭飛雨聳了聳肩。


  幸好這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兩日過後葉孤城便回到了飛仙島。


  他倒並不十分驚訝葉展顏找了過來,畢竟她有多聰慧有多了解他性格他是很清楚的,但此時的飛仙島上怕是已被尚不如何信任他的南王安插了許多眼線,所以他並不打算把決戰背後的隱情告訴葉展顏。


  在葉展顏問他為何約至明年時,他說因為收了個徒弟,要留出一年來教導。


  「徒弟?!」葉展顏驚訝極了,「你什麼時候收了徒弟?」


  「今年。」他淡然道,「我若立刻同西門吹雪決戰,也許他就沒人教了。」


  這話叫葉展顏動作一頓,沒再說下去了。


  葉孤城在心中嘆一口氣,又同她說起在路上時聽到的消息,說是沈紅葉因幫陸小鳳破了青衣樓的關係,近日正名聲大噪。


  「沒給他先祖丟人就不錯了。」葉展顏撇撇嘴,想起同他一道去關中的還有西門吹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句,「有沒有獨孤一鶴的消息?」


  葉孤城笑了,笑意很淺。


  「你是想問西門吹雪的消息吧?」


  她就知道還是免不了要被促狹兩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說就算了,反正估計再過幾日也能傳到南海。」


  「他殺了獨孤一鶴。」葉孤城說。


  他說得平靜極了,葉展顏聽后也一樣平靜極了,唯獨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蕭飛雨嚇了一跳,驚道:「他殺了峨眉掌門?!」


  「你不要忘了他當初連喬北溟都殺過。」葉展顏提醒她。


  「這不一樣……」蕭飛雨還是很驚訝。


  獨孤一鶴成名多年,內力深厚絕非西門吹雪可比,當年他能一劍刺穿喬北溟的胸膛是因為有他們三個去耗喬北溟的神,否則單打獨鬥之下,西門吹雪的劍再厲害,也絕對殺不了喬北溟。


  「但他的確贏了。」葉孤城說,「其餘的已不重要。」


  劍客之間的決鬥,本就是這麼回事。


  蕭飛雨懂他的意思,聽到他這麼說後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又怕泄露自己的擔心而迅速低了下來。


  葉孤城看著她動作,也沒開口,只皺了皺眉,不知到底是在想什麼。


  但不論他在想什麼,他的目光仍是落在蕭飛雨身上沒有再動。


  而圍觀全程的葉展顏已經:「……」


  這兩個人之間絕對有什麼,要是沒什麼她就不姓葉!


  而三日後的中秋得知葉孤城要和她們一道去逛飛仙島的燈會時,葉展顏更是無話可說。


  當年是誰說的每年都是那幾盞沒什麼好看的,又是誰嫌棄的在海島上辦這個不倫不類,她可還沒忘呢。


  想到這裡,葉展顏就恨不得立刻向蕭飛雨揭穿這個人的心思。


  可當她真的開口的時候,蕭飛雨卻是根本不信:「顏姐姐你別亂說了。」


  「這怎麼能是亂說,我還不了解他?」


  蕭飛雨咬著唇不說話,心想你若是真了解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究竟喜歡誰呢,可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態,她都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出口。


  葉孤城被葉展顏打發去給她們倆買糖葫蘆,沒兩句話的功夫就回來了,蕭飛雨怕她還要再說什麼,接過糖葫蘆后忙拉著她快步往另一邊去了。


  燈火將這條街映照得如同白晝,人來人往嘈雜非凡。


  葉展顏也是有好多年不曾逛過飛仙島的燈會,被她拉著走了之後雖還想打趣她幾句,但沒過多久就被街上賣的那些小玩意兒晃花了眼。


  她有心情閑逛,蕭飛雨卻是頻頻忍不住回頭。


  穿白衣的青年就跟在她們身後不遠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燦爛卻溫暖的燈火的關係,他那向來冷冽的眉峰和眼角好像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有好幾回兩人的目光都差些撞上,蕭飛雨掩著內心的驚慌堪堪避過,回過神來后才發現一直同自己牽著手的葉展顏不知何時已不在自己身旁。


  她著急地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恨不能將脖子伸長,正要往最擠的那處過去之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她熟得很,你無需擔心。」


  蕭飛雨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跟上來的,回頭看到他認真同自己解釋的表情,心跳又倏地漏了一拍,只好低頭嗯了一聲。


  這周圍分明是人聲鼎沸,可不知道為什麼,葉孤城卻聽清了她這一聲嗯。


  再看她還抓著邊上那小攤的一串貝殼手鏈,心下一動,竟直接問出了口:「喜歡?」


  ……什麼?什麼喜歡?

  她差些呆住,餘光瞥到他正望著自己的手才總算反應過來,當即一松,否認道:「沒有,只是從前沒見過有些好奇罷了。」


  雖然得了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但葉孤城還是將那條不值錢的手鏈買了下來送到了她掌心裡。


  「據說這種貝殼只有南海才有。」他說,「權當留個紀念。」


  你也只有南海才有,可我卻無法留什麼紀念。


  她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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